葉霖安。


    歲在十八,模樣清秀,體態清瘦,臉形如卵,眉若臥蠶,雙目如杏,唇若點丹。


    看似秀氣十足,但無論如何去看、去瞧,都透露著一股傻兮兮的意味。


    不過看上去雖傻,但實際上...卻又不大聰慧。


    例如說...


    霖安知道自己叫霖安。


    但霖安卻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


    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唯一知道的便是...活著,讓自己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裏...好好的活著。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


    “但直覺卻是告訴我,我應該就是這裏的人。”


    “隻不過失去了往日的記憶,所以才會當下的自己一無所知。”


    霖安坐在熟悉的房間中,看著熟悉的床鋪、熟悉的被褥、熟悉的門窗、熟悉的竹筐,喃喃自語...傻笑而言。


    每當霖安犯傻,都會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後腦勺,而這一舉動不禁讓本就傻兮兮的他更傻了。


    “雖然失去了往日的記憶。”


    “但我依稀記得,我是個送貨的貨郎。”


    霖安看著角落中的竹筐,雖然依是喃喃自語,但麵上的笑容中卻是多了幾分苦澀。


    為何會有苦澀?


    因為直覺在告知霖安,送貨的活計,會異常辛苦。


    “這裏是農耕巷。”


    “是金陵城的農耕巷。”


    “而所謂的金陵城則是夏林域的金陵城。”


    “而所謂的夏林域則是太昊星的夏林域。”


    “所以說...我的家就在太昊星、夏林域、金陵城、農耕巷。”


    “入巷細數三間房屋,便是我家。”


    “房子本不屬於我,因為農耕巷裏的房屋本是為了農戶照料城外農田而建。”


    “江湖上似乎有著不成文的規矩,子城周邊多為小巷,巷子裏房屋多為閑置。走江湖的若是囊中羞澀,便可尋得一間入住其中,而且是想住多久便住多久,速來不會有人理會。”


    霖安依在房間中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


    而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如此,若在獨處時不曾自言自語,便會渾身難受。


    霖安看了一眼窗外,見天色已是不早,便背起竹筐出門而去,而這一進一出...便讓霖安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家境。


    房屋低矮,如若馬棚。


    屋內簡潔,就一張床。


    辭別農耕巷,即是來到金陵城的長街之上。


    長街略顯冷清,且是透露著一股蕭條之意,而這也是讓霖安再一次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起來。


    “金陵城的街路很是寬敞。”


    “確切的說是...夏林域所有城市得見街路都很寬敞。”


    “因為在海瀾皇朝的治理下,街路的寬度,是有著嚴格要求的。”


    “子城的主街主路,寬在三十丈,次街次路,寬在二十丈,小巷寬在十丈,胡同...沒有明確要求,但寬度卻不能小於三丈。”


    “主城的主街主路,寬在五十丈,次街次路,寬在三十丈,小巷寬在十五丈上下,胡同...依舊是沒有什麽明確要求。”


    “為何要如此詳細的介紹街路寬度?”


    “因為這個世界是有修士的,而修士的戰鬥,則是多發生於街路之上。”


    “我所在的金陵城,便是夏林域萬千子城之一,而子城...也是城市的最小單位。”


    “雖然萬千子城名字各異,但它們卻是有著一個共同的俗稱...三花城。”


    “因為在海瀾皇朝的治理下,所有子城中都有著三股勢力,而子城的整體麵積,也是被這三股勢力劃分為三。”


    “三分之一的麵積由廟堂管轄,叫做參禪之地。”


    “三分之一的麵積由世家管轄,叫做朝聖之地。”


    “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叫做自由之地,是那些不願加入廟堂、世家之人的安居之地。”


    “雖然廟堂高層有著明確規定,不準任何人對這自由之地動手,也不準任何人在這自由之地中動手。這種規定雖然給自由之地的人帶來了一定程度的保護,但無論是世家還是廟堂,都不會太過於在意自由之地的百姓,也不會掏出銀子來建設這裏。”


    “看似自由...實際上卻是有著鐵律保護的三不管地帶。”


    “為何我會對這自由之地如此清楚?”


    “因為我所在的地方,便是自由之地。”


    霖安依舊是自言自語,且在自言自語的同時,走向了街路一側的無數商鋪,並挨家挨戶的問...是否有貨要送。


    沒過一會兒,背後的竹筐便已是半滿。


    雖然很是沉重,但也不曾堵上霖安那張嘴。


    “別看我是個送貨的貨郎。”


    “但我還是有夢想的。”


    “我的夢想便是...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店鋪。”


    “雖然還沒想好做些什麽生意,但我還是想要擁有它,也許這不單單是一個目標,更是我不斷向前的動力。”


    “我都打聽好了,一間店鋪要三百兩左右。隻要我不吃不喝的努力送貨,三十年後,差不多便能買下一間,當然...僅僅是在次街次路的邊緣,無人問津之處。”


    依舊是自言自語,嘀嘀咕咕的模樣。


    雖然有些卑微,但霖安還是摸著後腦勺幸福傻笑。


    不過在傻笑的同時卻又垂首,看了看自己那露著大腳趾的破爛布鞋,不禁...笑的更傻了。


    背著半筐貨物,依舊在蕭條長街上緩步前行,但途徑一間名喚“仙鬟樓”的店鋪前,霖安卻是不禁加快了腳步。


    看上去灰溜溜的。


    但僅是走過門前,那灰溜溜的腳步卻又瞬間停頓。


    之所以灰溜溜的走,是因為...這“仙鬟樓”是權貴老爺們挑選丫鬟、家仆之處。


    說的直白一些便是...這“仙鬟樓”做的是售賣丫鬟、家仆的生意,而這所謂的丫鬟、家仆,便是他們售賣的貨物。


    霖安不知這所謂的貨物從何而來,但直覺卻是告知他...這貨物的來路,未必會太過於幹淨。


    若是走得慢了,說不定、保不齊,便會被人捉了去,充當店裏的貨物。


    之所以腳步停駐,是因為...在途徑門外之時,霖安聽到了一陣叫罵之聲正於店鋪之內傳出。


    “什麽?你們這裏沒有?那還開什麽狗屁仙鬟樓?”是男子的叫罵聲。


    “什麽叫沒有我想要的人?依我看,你們這些狗東西就是狗眼看人低!不想做我們夫妻二人的生意!”是女子的斥責聲。


    霖安知道,這是來了熱鬧,雖對這仙鬟樓抱有抵觸情緒,但還是鬼祟祟的上前,趴在了窗邊,且是對著大堂瞧看而去。


    順著霖安的目光,可以清晰得見...一位骨瘦如柴,且是滿麵病態的男子,正站在大堂之中。周圍的夥計都對著他瞧看,而體態豐滿且矮小的掌櫃,也是立身櫃台後拘謹賠笑,似是在解釋著什麽。


    男子雖是病態,卻也沒有多少激動的神色,看上去不僅像是行屍走肉,頭頂上更是頂著一雙鞋。


    也許不應該說是一雙鞋,而是應該說...兩隻鞋。


    一隻鞋是男子所穿的布鞋,看上去很大,應該是成年男子的尺碼。


    一隻鞋是女子所穿的繡花鞋,看上去很小,應該是花桃之年的尺碼。


    “怎麽?難道你擔心我付不起錢?”


    “我們夫妻二人大小也是蘇家的管事!”


    男女之聲,於病態男子所站之處傳出,但發出聲音的卻又並非是男子,而是他頭頂上的那兩隻...鞋。


    人可以穿鞋。


    但鞋若是有了意識與實力,反過來穿人...倒也合情合理。


    那病態男子,似乎就是兩隻鞋所穿的人。


    畢竟是三不管的自由之地,掌櫃的見道理說不通,便對著一旁的夥計們施以陰冷眼色。


    夥計們見狀心領神會,當即紛紛上前,不僅瞬間關上了大門,更是紛紛取出棍棒,將兩隻鞋圍在了大堂中央。


    而對於此刻偷瞄的霖安來說,兩隻鞋開口說話不算奇事,兩隻鞋動鞋打架,才是奇事。


    畢竟鞋能說話,便意味著它們是修士。


    每個修士都有著第一無二的靈力特性,而修士的戰鬥,也是圍繞這獨一無二的特性而開展。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上,修士的戰鬥,並不像人們想象中或說書先生口中所述那般...直觀。


    拳腳上的功夫,是有的。


    靈力特性的使用方式,是重心。


    用於鬥智鬥勇的心機,也不少。


    當然...還有靠著頑強的意誌、永不動搖的決心去戰鬥的,不過這種修士很少,可謂是鳳毛麟角。


    霖安依是趴在窗邊對內瞧看。


    而大堂之中的眾人,也是瞬間動手,並對著病態男子頭上的兩隻鞋圍攻而去。


    夥計於四周而至,棍棒於八方而來,看似是圍殺之法,但兩隻鞋卻並不驚慌,僅在棍棒臨近一瞬,它們便掌控病態男子做出後空翻之舉。


    於後空翻一瞬,兩隻鞋子瞬間飛起,且在下落過程中,病態男子便是化雙臂為腿,化雙腿為臂,呈現著倒立之形。


    兩隻鞋子落下,不偏不倚,剛好套在了男子雙腳之上。


    女鞋未動,似是掌控病態男子雙手,從而展開躲閃、移動之舉。


    男鞋瞬動,致使男子腿足如若雷光綻放,化作殘影道道,不僅接連踢飛夥計們手中的棍棒,更是接連落足,猛踹於夥計們的身軀之上。


    僅在頃刻之間,亦在男鞋那似若風雷的踢擊之下,十餘位夥計便皆是帶著滿身鞋印倒飛而出。


    雖是落敗,卻也未曾喪失戰力,夥計們皆是起身,並再一次對著兩隻鞋發起了猛攻。


    雖然來勢兇猛,但兩隻鞋卻並未將他們放在眼中,而男鞋也是於無數夥計臨近一瞬,發動了自己的靈力特性。


    “無盡印記!!!”


    男鞋呐喊,且在呐喊聲瞬起之時,夥計們便紛紛感受到...踢擊的勁力,竟是再一次於身上的鞋印處爆發。


    砰砰砰...!


    踢擊的勁力驚人,且似男鞋呐喊一般,似乎有著無盡的次數。


    雖然無人觸碰,但夥計們還是紛紛橫飛而出,不僅撞碎了桌椅,更是撞破了門窗,甚至是撞到了櫃台之上,且在落地之時,哀嚎不駐。


    “這就是你的靈力特性嗎?”


    “隻要最初踢出的鞋印還在,那麽這鞋印便會不斷散發出踢擊的力道。”


    “不過既然能夠成為這裏的掌櫃,那麽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捆仙鎖!給我出!”


    掌櫃立身櫃台之後獰笑,且在獰笑聲落下一瞬,即是放聲呐喊。


    雖然呐喊聲氣勢非凡,但也未似傳說中的仙人那般,於袖中甩出繩索。


    僅見掌櫃大手一揮,即使病態男子身側不遠處的門簾瞬動,且似經人揮舞、掌控一般,對著他席卷而去。


    “什麽?!你也是修士?!”兩隻鞋子皆是詫異,且是發出了震驚、意外之聲,且在話音落下一瞬,門簾即是將二鞋所穿的病態男子捆綁如粽。


    “隻要是能夠用於捆綁的柔軟之物,皆可化作你口中所說的捆仙鎖嗎?!”男鞋雖是意外,卻也未曾慌亂,且在瞬間便看出了掌櫃的靈力特性。


    “但可惜的是...區區門簾,根本就無法束縛我夫妻二人!”女鞋不屑,且在話音落下一瞬,即是掌控病態男子奮力掙紮,似是打算憑借勁力,撕碎捆綁在身的門簾。


    “什、什麽?竟是無法掙脫?”


    “怎麽可能?是門簾的材質有問題嗎?不對,僅是尋常麻布門簾,絕對不可能有如此韌性!”


    兩隻鞋忽然發現,他們所傳的病態男子越是掙紮,門簾的束縛便是越緊。


    “哼!天真!捆仙就是捆仙!縱是真正的神仙來了,也是難以掙脫!就憑你們兩隻破鞋,難道也妄想與仙人比肩?”掌櫃見大勢已定,便帶著滿麵獰笑走出了櫃台,且是於儲物裝備中瞬取長刀入手,並對著病態男子腳上的兩隻鞋迅猛衝去。


    於迅猛的步伐來看,掌櫃的顯然是打算...瞬間分生死,一刀定乾坤!


    見掌櫃迎麵而至,兩隻鞋依是未慌,而是雙雙道出了激昂的呐喊之聲。


    “雕蟲小技!”


    “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區區繩索!區區寒刀!豈能輕易擊垮我夫妻二人的意誌?!”


    “我等縱無雙飛翼!”


    “亦似靈犀一點通!”


    “娟妹!”


    “秀哥!”


    “讓我等的意誌於此刻顯現!”


    “也要讓我等的情義,於此刻如花綻放!”


    刀臨一瞬,病態男子雖被束縛於原地,但門簾的大小終是有限,能夠束縛的僅是他的雙臂、腰腹、大腿,而不曾束縛在其臂彎、腿彎之上。而這也就導致了,兩隻鞋雖然無法掌控病態男子做出躲閃、抵擋之舉,卻是可以讓他再一次原地跳起,並讓身形於此刻的倒立,恢複至最初的站立之姿。


    身形在兩隻鞋的掌控下再次向後翻轉,致使本是對著腳腕而去的寒刀,瞬間斬在了病態男子的大臂之上。


    噗!手臂瞬斷,橫飛而出,寒刀未止,破其腋下,斷其肋骨,且是直奔心髒所在之處逼近。


    鮮血雖是如花綻放,但病態男子腳上的兩隻鞋,卻是瞬間踩踏在地麵之上,而在踏地一瞬...女鞋,也是瞬間發動了自己的靈力特性。


    掌櫃麵上獰笑未散,手中寒刀亦是未收,不過卻是忽聞一聲脆響,且是感到了一陣鑽心的劇痛於腳腕處瞬起。


    “怎麽迴事?”掌櫃猙獰瞬化不解,且是垂首對著疼痛之處瞧看而去。


    “怎麽可能?!”掌櫃經垂首方才發現,自己的腳掌竟是扭到了一旁,而腳腕處亦是因此而呈現著曲折之形。


    雖然不至骨折,卻也是實打實的崴了腳。


    腳掌本是踏於平底之上,卻是莫名瞬崴,而這便是繡花鞋的靈力特性...平地易折。


    掌櫃吃痛,出自本能而收刀。


    卻是不曾想,僅在收刀一瞬,被捆綁如粽的男子竟是瞬間向後傾倒而去,而在傾倒之間更是瞬彎雙膝,且在倒地一瞬對著掌櫃的小腿猛踹而出。


    砰!


    掌櫃本就因崴腳而重心不穩,此刻更是受到男子猛踹,而這也就導致...掌櫃身形瞬間向前傾倒,且是對著剛剛倒地的男子而去。


    病態男子率先仰倒在地。


    掌櫃隨後方才向前傾倒。


    而這也就導致...在掌櫃倒下之前,男子尚有躲閃的餘地。


    雖然身軀依被緊束,卻也並不妨礙在地滾動,而在男子滾到一旁後,呈現於地麵之上的,亦是呈現與掌櫃麵前的...正是之前男子身形翻轉、雙足踏地時所留下的鞋印。


    “該死!是剛剛落地時刻意留下的嗎?!”


    “怎麽可能讓你得逞?又怎麽可能讓你如願以償?!”


    掌櫃傾倒,卻也在傾倒間放聲呐喊,同時那持刀的手臂亦是瞬起,試圖用手中長刀支撐地麵,從而撐起身體。


    不過長刀雖是堅硬,但掌櫃那持刀的手,卻又非是堅硬之物。


    平地易折的效果似乎依在持續,僅在掌櫃持刀撐地的一瞬,其手腕即是瞬間外翻、折斷。


    掌櫃那僅是被撐起一瞬的身形,因手腕折斷而再度下落,而麵門也是瞬間落在了鞋印之上。


    靈力爆發,驚人的勁力於鞋印上瞬起,亦是毫無懸念的作用於掌櫃的麵門、頭顱之上。


    啪!


    一聲炸響。


    如若熟透的西瓜猛然砸於地麵,致使鮮紅的瓜肉四濺於滿堂,而捆綁在病態男子身上的門簾,也是鬆散在地。


    兩隻鞋掌控病態男子將它們於腳上脫下,且是用著獨臂,將它們兩個再度放在了頭頂之上,倒也不曾展露出勝利者的喜悅,反而是展露著無盡的沉默。


    “秀哥,這隻人已經廢了,雖是尚可穿戴,但結合人體的特性來說...他的傷口會潰爛,身軀也會因此而患病。”似是名“娟”的繡花鞋輕聲而言,而聲音中似乎透露著些許擔憂。


    “登仙之站在即,若是再穿著這隻人去戰鬥,咱們必敗無疑。”似是名“秀”的男鞋沉聲而言,聲音中透露出的則是些許的憤怒。


    “要不要在附近搶一隻過來?”阿娟提議。


    “還是不要在此節外生枝的好,先不說這種行為是否會被廟堂抓住把柄,但說咱們的對手若是得見這隻人傷成這般模樣,保不齊便會在半路設下埋伏。”阿秀沉聲否決。


    “那可如何是好?”


    阿娟有問,但阿秀卻僅是沉默。


    不過於片刻沉默過後,阿秀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便掌控著病態男子轉身,致使它的鞋尖對準了仙鬟樓的窗口。


    霖安依是站在窗外,且是傻兮兮的對著兩隻鞋瞧著、看著。


    兩隻鞋雖然沒有眼睛,但不可否認的是...此刻它們兩個,也是對霖安瞧著、看著。


    兩人、兩鞋,皆是一陣沉默。


    最終還是霖安傻兮兮的走入了鮮血淋漓的大堂之中,且是傻兮兮的摸著後腦勺,對著病態男子頭頂的兩隻鞋傻笑道:“你們兩個...是蘇家的管事嗎?”


    “你怎麽知道?”阿秀雖是無動,但聲音中卻是透露著無盡的警惕。


    “剛剛你在這裏吵鬧時自己說的,說什麽你們夫妻二人大小也是蘇家的管事。”霖安傻笑依舊,雖然掌櫃的屍體就在腳邊,卻也未曾展露出絲毫驚慌、懼怕,反而是...似若未見。


    兩隻鞋沒有立即作答,且是於沉默中打量著霖安,在見到他背後半框貨物,以及腳上那露著腳趾的布鞋,以及那滿臉傻兮兮的神色,方才稍稍放下了些許戒心。


    “我們的確是蘇家管事,不知閣下有何貴幹?”阿秀有問。


    “能不能讓我去蘇家做工?”霖安紅著臉相問,似乎在他看來...向他人尋求幫助,是一件十分羞恥的事。


    “你是給人跑腿送貨的貨郎?”阿秀不曾作答,僅是反問。


    “嗯。”霖安傻兮兮的點頭。


    “好,不過你要在日落之前,將我夫妻二人送迴到朝聖之地的蘇家倉庫中。”


    “好!”


    霖安上前,將兩隻鞋於病態男子頭頂取下,且是方才了竹筐之中、貨物之間,隨後便背著竹筐離開了仙鬟樓,並對著世家、權貴所在的朝聖之地而去。


    將兩隻鞋送到了指定地點。


    兩隻鞋便讓霖安於明日清晨再度至此,而它們兩個也會給霖安分配夥計。


    而這...這段故事的開始。


    至於開啟這段故事的...恰恰是這兩隻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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