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離並沒有發現安年的異樣,因為他被他的父親叫走了,反之白浮雪看得一清二楚。


    她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應若水像是故意從他身邊走過,又好像不經意間坐在他身邊,然後發現身旁的人是他。


    “呀,這不是我的小師弟嗎?上次是師姐的不對。”


    看守安年的胡采還在和別人交流八卦當中,根本沒有注意到1號危險人物已經靠近小師弟。


    “沒事的,沒事的,我臉上的傷已經好了。”


    安年連忙擺手,他真的沒想到大師姐還會和他道歉,這讓他顯得有些局促。


    “你看大師兄。”


    應若水指向正在與其他長老交談的蕭無離。


    安年看了過去,就算和他交談的人,身份地位都比他大,但他依舊將脊背挺得板直,不卑不亢地迴答著其他人的話語,在社交場上顯得遊刃有餘。


    “很厲害是吧,那你覺得像大師兄這麽好的人,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嗎?你這不純純耽誤別人。”


    安年看著那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他內心恐懼的東西。


    “你覺得你配嗎?你沒修為,沒能力,還是個傻的,像你這種不能修仙的,頂了天也就活100年,可是大師兄不一樣,你隻是他漫長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一滴微不足道的水。”


    “那個時候你年老力衰,而大師兄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你覺得你配嗎?而你現在正值壯年,你卻連現在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拜拜,我要去找大師兄了。”


    應若水說這話時笑嘻嘻的,算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在為蕭無離好,她覺得蕭師伯說的真沒錯,她完全沒必要和這種人計較。


    她和大師兄生來就是天生一對,是天作之合。


    她就當安年是個錯誤,但師兄遲早會發現她的好的。


    應若水看著臉色不太好開始逐漸陷入沉思的安年,輕笑一聲,眼神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就興衝衝地去找蕭無離了。


    當個人賽正式開始,安年身邊4個人來迴看守。


    他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孩童心智的他繼想迴家後第一次有了煩心事。


    他在想,如果他可以修煉,是不是也可以站在台上被萬人矚目呢?


    不會遭受那些冷嘲熱諷,也不會有因為自己弱小,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被人看不起,因為自己的無能,周圍的夥伴好像都要圍著他轉。


    一旦轉不動了,那他可能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被人堵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挨揍,當時沒有劍,拿一個小樹枝都要保護自己,但拚盡全力,都沒有辦法。


    他隻能等著相公師兄來救。


    或者是其他人。


    “破冰!”


    無數的冰錐從地麵上升起,寒冷的溫度讓對手退得無路可退,最終跌下擂台。


    那人好像生來就該如此,身邊的喝彩聲皆為他而起。


    而他神色淡然,氣質拒人千裏,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嶺之花。


    如果安年沒有被師兄撿到呢?


    安年不禁想。


    他潛意識裏認為自己才10歲,可是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再摸向自己的脊梁,他明明不是小朋友了,他明明已經長大了,他明明已經19了!


    那他為什麽跟不上看上去和自己一樣但人的想法?難道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他是個傻子嗎?


    他知道他遇見師兄的時候,自己遍體鱗傷,那他會不會就這麽拖著一身的傷,死在荒郊野外。


    如果被好心人救了,那他會不會落下一身殘疾?在這世道上苟延殘喘。


    可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總有那麽一些人渣,靠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來獲取快樂,那他的下場還會這麽好嗎?


    而且他好像還是個傻子。


    安年的心智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剛好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


    安年知道995保護了他很多次,那如果995不在他身邊呢?


    周圍喧鬧聲充斥著他的耳朵,但他卻感覺自己的內心無比的荒涼,如果他也像話本子裏的主角一樣,擁有過人的天賦,很好的本領,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融入熱鬧之中……


    【宿主……】


    995看著係統空間裏的紅色警報,不斷的閃爍,這代表著宿主的內心正在經曆極大的痛苦。


    995也不想讓宿主想起那麽多東西,但是主係統跟他說了,劇情可以被改變,但結局不能改。


    可以改變關鍵節點的結果,但不能阻止它的發生。


    因為這是罪人安年的懲罰。


    “在想什麽呢?表情苦大仇深的。”


    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安年突然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溫度降了點,聽到這個熟悉的話語。


    抬頭看向蕭無離。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說這話時,安年的語氣中已經夾帶上了哭腔,眼睛紅彤彤的。


    他越想越覺得恐慌,他覺得應若水說的完全沒錯,他有哪一點值得蕭無離愛他一輩子呢?


    【宿主,男主已經百分百愛意值了,他這一輩子就認定你了,不會變的……】


    百分百愛意值已經是殉情的程度了。


    但這是其中的情況一種,殉情還得看期待值和黑化值希望值。


    黑化值百分百的時候,995還不知道這個情況會發生什麽。


    但他知道其他兩個值點。


    【就是啊,主人怕啥?你一聲令下,我立刻把那女人給殺了。】


    卿舒在空中張牙舞爪,蕭無離隻能順手設個結界,因為有神智的劍真的很少,要是這把劍丟了,年年會不高興的。


    結果卿舒因為太過鋒利一不小心把前麵那人的頭發給削了。


    【啊哦。】


    它趁那人沒注意之前趕快把那削下來的頭發又給他鋪了迴去。


    【希望他不要發現。】


    卿舒立刻又迴了儲物戒中,徒留995在原地翻白眼。


    “那是當然。”


    蕭無離幾乎沒有思考,就給了安年答複,他的手與安年的手十指相扣,他希望這樣可以給小傻子一點安全感。


    因為他在來之前,已經看見應若水從安年身邊離開的身影了,若不是當時實在抽不開身,哪會留他一人在那裏。


    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安年問多少遍,永遠都是這個答案。


    以正常人的思想來看應若水,肯定是覺得應若水腦子有問題。


    那假設應若水從小被人慣著長大,而蕭彥天天給他灌輸一種蕭無離就是你的丈夫的思想呢?


    囂張跋扈的她已經把男主認為是自己的所有物了。


    隻有蕭無離自己才知道。


    他對應若水沒有什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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