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也沒折騰啥,就是領著火器營的精銳們,在河穀空地上,試用蒲也剛造出來的碗口銃。


    碗口銃的威力和手銃真不是一個檔次啊。


    楚襄畢竟也沒見識過真正的碗口銃,所以親眼見到的時候,也難免跟著軍士們一塊傻眼。


    隻有她家統子十分擔憂地打預防針:“宿主呀,你要冷靜!出於人道主義,咱們任何時候都不應該主動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單憑統子堅決不賣軍備這一項,楚襄就知道她家統子以及主係統,都是堅定的和平主義者。


    或者說,他們堅決反對依靠純粹的科技碾壓,對弱勢的敵人進行慘無人道的無差別屠殺。


    因此對於統子的嘮叨,楚襄並不覺得奇怪或者不滿。


    她耐心道:“碗口銃還達不到你所說的標準。”


    “再說了,你知道蒲也費了多長時間才搞出來一台嗎?量產暫時別想。”


    “何況就大燕的交通條件,隨軍配備大量的碗口銃與火藥,本身就不現實,且不安全。”


    在她的規劃裏,陸地戰中還是以為手銃為主,碗口銃盡量用於水戰中。


    通過戰船運輸既高效,又能更大程度地發揮其作用。


    楚襄忙著倒騰火器的時候,流亡的楚熠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偷偷傳信至西北,任命沈昌禹為安西四麵諸軍行營都統,統率周邊中尉軍,聯合虎威軍,準備發起反攻。


    沈昌禹倒不完全是個靠女兒的關係戶,他還是有點腦子的,眼光也算長遠。


    接到楚熠的任命後,他開始進一步修繕甲仗,加強城防。


    在軍餉不那麽充足的情況下,主動拿出了家財供養軍士,籠絡人心。


    可謂是極大地振奮了士氣。


    他常常親自盯著軍士們訓練,與他們同吃同住,一塊在練武場習武比試。


    在他深入軍營的日子裏,一個名叫李慎之的年輕裨校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一開始被吸引,是因為那個少年的容貌。


    男生女相,異常豔麗,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


    沈昌禹覺得這個年輕人漂亮得讓他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是和誰相似。


    再後來,他發現這個漂亮少年的容貌是其最不值一提的優點,少年有勇有謀,武藝出眾,是個可造之材。


    沈昌禹很是欣賞他,便將他帶在了身邊。


    後來的事實證明,沈昌禹的確慧眼識珠。


    康平五年,七月,南方熱起來。


    怕熱的楚熠待不住了,急著迴盛京,正要和沈昌禹商量一個具體的反攻時間之時,呂乾月倒是率先出擊了。


    可是征伐的對象卻不是巴郡。


    呂乾月率軍進入盛京,建立大虞,看似無限風光,實則給自己埋了個大隱患。


    盛京本身非常缺糧,關中地區的土地開墾過度,貧瘠到田地產出根本無法滿足盛京的需求。


    所以一直以來盛京的糧食大部分都靠關東和東南各郡的賦稅。


    現在各地藩王不肯稱臣,不交賦稅,國庫漸漸空虛,盛京周圍的幾個大型糧倉的儲備糧也消耗殆盡。


    意識到這一困境之後,呂乾月有些後悔。


    當初應該控製東南之地的,為何偏偏想著進逼盛京?


    大概因為盛京是正統的象征?不在盛京稱帝總覺得不夠名正言順?


    呂乾月已記不清當初的想法,他現在隻想著趕緊開辟新的糧道出來。


    已經被他封為承平王的駱七再一次為他出謀劃策。


    曾經他們要麽在荒山野嶺安營紮寨,要麽在破敗城池裏稍作休整。


    但這一次是在輝煌明亮的議政殿中。


    呂乾月比從前富態了一些,皮膚也顯出兩分白皙來。


    原本粗獷的眉眼多出了一點屬於帝王的威嚴。


    原來環境、身份與心態的變化,真會影響一個人的麵相。


    駱七站在殿中,微微仰頭看他,說不清他算不算是變好看了。


    “陛下,臣以為可以南出三川關,繼而打通三川到淮水的糧道,隻要開辟出這條新的糧道,便能進一步掌控東南。”


    呂乾月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總是最信任他的。


    看過輿圖之後,便允準了他這個提議。


    “隻是如此一來,必然經過南陽郡——河中王、平淮王與太川王那幾個大逆不道的賊子,集合了軍隊堵在南陽,要開新糧道,不可避免要與他們打一仗。”


    駱七主動請纓,願意領兵出征。


    呂乾月欣然應允,想了想,又派了大將陳宣與他同去。


    駱七領了皇命,正欲退至殿外,呂乾月又叫住他:“務必平安歸來——你嫂子說你與那秦家的小女兒情投意合,待你迴來,朕便為你們賜婚。”


    駱七腳步一頓,想到那個總是提著藥匣追著他跑的小姑娘。


    哪有什麽情投意合?他不過是在戰場之上救了她的命,她心懷感激罷了。


    駱七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左臉的大片胎記。


    他垂下眼,並未接話,施禮退下。


    出征那天,呂乾月沒有像從前那樣來送他,而是派了身邊的內侍前來。


    內侍說,陛下封了他為監軍使,與大軍同去。


    監軍使。


    駱七眼神一冷。


    有片刻的陰狠。


    轉眼之間,他便坦然一笑。


    他比誰都明白,隻要坐上那個位子,父子、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


    何況他曾經雖然稱唿他為大哥,但二人之間壓根沒有血緣關係。


    駱七溫和道:“這一路要辛苦監軍大人了。”


    他一路維持的禮貌客氣的笑,在無意中瞧見隊伍裏的秦家小姑娘後,瞬間消散。


    那小姑娘卻按按頭盔,舉起藥匣朝他無聲地喊:“我現在是軍醫啦。”


    胡鬧!哪有女子做軍醫,混跡在男子軍營中的!


    駱七一時氣急,打算遣人將她送迴盛京。


    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那是她的事,他不該幹涉。


    駱七隔著盔甲,摸著胸口的玉墜,心想,他有大業未成。


    那個小姑娘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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