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收到手寫的地址,折疊好收進小書包。


    小書包是鄭蘭香給孩子們做衣服時,把裁剪出來的邊角料拚拚湊湊,做了幾個小書包。


    每個孩子都有。


    客廳裏,崽崽們正圍著外婆看電視。


    他們還沒看過,是新鮮的時候。


    薑姝引和謝寅坐到一邊閑聊。


    “孩子們多了,就難免會發生矛盾,你管理那麽多族人,難道沒有這樣的困擾嗎?”


    謝寅淡笑:“他們的欲望很低,比較符合人類所說的擺爛。”


    薑姝引好奇:“那你們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謝寅投來讚賞的目光:“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從未停止前進的腳步,或許有一天會找到答案,這就是我們還未消亡的信念。”


    好吧,薑姝引還有很多問題。


    她現在就想向他取取育兒經:“你們以什麽為食呢?晶核算一個吧?”


    謝寅:“晶核屬於垃圾食品,氣味誘人但多吃對身體會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地球上最好的能源來源是那些異蟲,不過你們暫時應付不了,他們此時正在地殼中繁衍。


    這幾天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去找食物給孩子們吃,我們不僅是搭檔,還是育兒夥伴。”


    謝寅在她家待到下午,被鄭蘭香強拉著吃完晚飯才走的。


    出了門後,他便沉入地底。


    穿過最上麵的沉積岩層,往下依次是花崗岩層和玄武岩層,地殼的主要由矽和矽的氧化鋁組成,在此環境生存的異蟲跟人類不一樣。


    人是碳基生物,對氧和水的化學反應極快,所以穩定性極低,對環境的適應能力差。


    相反,矽基生物,或許可以說是由碳基生物演變而來的矽基生物,穩定性極高,能在地殼中的高溫、高壓等惡劣環境生存。


    謝寅來到地殼中空的位置,對於人類來說,這裏很美,多種顏色的晶體像玻璃一樣閃閃發亮。


    地下的光源是什麽呢?


    ——螢石。


    微弱的光源,在晶體的折射下,光資源被利用到極致。


    謝寅的到來使得正在孵化中的異蟲提前蘇醒,由於矽的化學反應比較慢,所以他們的行動也較為緩慢。


    解除擬態。


    異蟲召喚更多的同族,開始清理外來生物。


    謝寅遠離他們浮在上空,身體中攜帶的水和氧朝下麵的異蟲落下。


    在地殼的高溫條件下,矽基生物遇到氧,身體會融化成一堆沙子。


    當異蟲們徹底融化,謝寅輕易從他們的身體中挑選出優質的寶寶主食。


    一路收集到足夠多的數量,他也大概了解了異蟲的發展文明。


    他們的行動緩慢,生命周期卻比人類要長,體外致密的高穩定性晶體保護殼,使得他們美麗又堅固。


    文明雖然發展不如人類,更像是螞蟻群體。


    繁殖快,擁有自我進化的能力,迴收敵人的屍體,記入dna中優化下一代。


    下一代可以是他們本是的複製體,也可以是不同個體之間交換一串代碼的新種類,這是兩種不同的繁殖方式。


    謝寅迴到地麵,把這些新發現轉告給胡部長。


    正在和家人用晚餐的胡部長看到來電人名,立即忽略饑腸轆轆的身體,轉頭進書房,開啟錄音設備接聽這通電話。


    聽到消息時,他的表情逐漸凝重,但得知這種生物居然討厭氧和水,他又感到哭笑不得。


    在他的認知裏,地球上最不缺的就是水。


    結束電話後,胡部長迴到飯桌上,他的妻子問了句。


    胡部長擺手:“沒事,虛驚一場。”


    時隔幾個小時,謝寅再次來到她的房間。


    給還沒睡覺的小家夥們投喂。


    異蟲的體內的能量雖然不夠美味,卻是寶寶成長的最佳食物。


    薑姝引看他就地坐下,單條腿支著,張開手心——


    “叮叮當當”的玉石之聲相互敲擊。


    地板上的晶體堆積成小山,充盈的能量勾得崽崽們胃口大開。


    除了ice外,其他的崽崽都朝那堆小山奔過去。


    青梧是最貪的,用身子卷起好幾塊,趴到一邊慢慢消化。


    黑梅好奇地感受,晶體內的能量物質以她的掌心為媒介,源源不斷地朝她體內輸送能量,舒服地讓她想閉上眼去細細享受。


    ......


    “嗯?”薑姝引盯著黑梅外圍籠罩的虛影。


    謝寅略為欣慰:“要長大些了。”


    直到黑梅逐漸消化完一枚晶體,原來的身體和虛影融合,足足長大了四五倍,變成了新生兒大小,約半米高。


    薑姝引額角一抽,趕緊拿著小毯子過去包住她。


    黑梅哇哇大哭:“外婆給做的衣服撐破了嗚嗚嗚...”


    嗓音也突然變大了,聒得耳脹。


    薑姝引很想抹把不存在的汗:“你去叫外婆再給你做一件好不好?”


    水寧的變化亦是如此,身高比姐姐還高出五厘米,及腰的長發垂至地麵。


    鄭蘭香聽到動靜在客廳問。


    薑姝引把姐妹倆給她們外婆送去:“媽,孩子衣服沒法穿了,你看著找我的衣服給改兩身穿穿吧?”


    “咋一下長這麽大了?”鄭蘭香看著冰雪聰明的孩子就想笑。


    薑姝引笑道:“小孩子不是見風就長嗎?”


    鄭蘭香白了她一眼,心裏軟地跟水似的:“行行行,改衣服還不簡單嗎?我們那個時候,誰家的衣服不是扯布做的,交給我吧。”


    房門關上,薑姝引再打量一圈其他孩子的變化,青梧三個是沒有什麽變化的,還團在那吸收消化。


    隻有ice安安靜靜睡在床上,被子提到鼻下,閉著眼。


    睫毛扇動,如同蝴蝶的翅膀般美麗。


    薑姝引過去看他,摸摸他的小腦袋,轉頭問:“你這些晶石在哪獲取的?”


    謝寅:“地下異蟲體內。”


    明白她的意圖,謝寅繼續說:“我的就是你的,隨你處置。”


    最後,他又看了眼ice:“除了你,我對每個生物都一視同仁。”


    薑姝引反問:“胡部長跟青梧在你眼中也一樣?”


    謝寅坦然視之:“有何不同?”


    薑姝引又問:“那我跟其他生物有何不同?”


    沉默片刻,謝寅迴答:“我的目光會追隨你的身影,其他生物不能引起我的注意。”


    他的黑眸在此刻發亮,深邃的眉眼如此炙熱。


    薑姝引被那光刺著,被熱燙到,想說點什麽。


    她曾經用幾百萬字去描寫小說男女主的感情,其中的對話至少也有幾十萬字。


    但在這一刻,她腦中一片空白。


    謝寅忽然笑了,試探著在她發頂落下輕柔的吻:“和你待在一起,讓我感到奇妙,為何時間會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加快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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