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表演部的大教室。


    侍奉部一行人進行了最後一次彩排。


    鈴木小柚站在觀眾席,其他人在後台準備上場。


    楓靈換上了一身破舊的棉服,兩隻被可以弄髒的小腳,頭發亂糟糟的,臉上全是灰。


    她手提一個木箱,委屈巴巴地看著身穿華麗服裝的加藤秀。


    “父親,我……”


    “住嘴!”加藤秀嗬斥道:“家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跑去街上賣火柴?你幹脆把我賣了得了!”


    “哎呀~親愛的,別生氣,”扮成貴婦的伊藤月葉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孩子也不是故意的,生氣傷身體。”


    加藤秀摸著挽在胳膊上的手,“滾出家族,帶著你的母親,永遠也不要迴來。”


    “不要,”楓靈雙目含淚,“父親,母親沒有做錯事,您不要…”


    ““你在命令我?”


    “沒、沒有。”


    “滾!”


    楓靈灰心喪氣地走出城市,遇見了飾演河神的加藤惠。


    “迷茫的孩子,你掉的是金火柴還是銀火柴。”


    “姐姐,我掉的木火柴,還有,能告訴我母親在哪嗎?”


    “孩子,堅守你的誠實,你的母親在不遠處的森林,但要小心,可能遇見野獸。”


    楓靈再次邁上路途,遊過河流,翻過小山,遇見精靈雪之下雪乃。


    最終,在一處木屋子旁停下來腳步。


    有禮貌地敲門後,她走到屋子裏,遇見扮演灰狼的表演部成員。


    在獵人上野直子的幫助下,曆盡艱險,救下了母親中村花美。


    ……


    “哢!”


    鈴木小柚一拍手上的紙稿,宣布彩排的結束。


    “大家表現得都非常好,尤其是楓靈,把公爵拋妻棄女,惹人憎恨的形象,表演的栩栩如生。”


    得到誇獎,楓靈笑著說了聲“謝謝”。


    上野直子是友情出演,但看她不斷擺弄道具的樣子,也是樂在其中。


    加藤秀也想誇獎幾句,可是還沒開口,就被柔軟的小手揪住了耳朵。


    “加藤秀,你很勇啊,跟我說說,被伊藤月葉抱著是什麽感覺?!”


    “好…疼疼疼,我錯了,這隻是表演,沒有別的想法。”他求饒道。


    伊藤月葉聽到評價,兩隻手碰了碰胸前的山脈,臉頰微紅,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中村花美看到後,額頭生出幾根黑線,狠狠地揪了一下他。


    “等著,迴去再收拾你!”


    “饒命啊,真的隻是表演。”


    上野直子則是捂著小腹,大笑道:“對,表姐就這樣收拾他,總是欺負我。”


    不久前,她請求加藤秀幫忙告白,結果慘遭拒絕的事情,現在可沒忘。


    鈴木小柚捂著臉,無奈道:“大家靜一靜,演出還有半個小時開始,休息一下。”


    眾人沒有意見,楓靈幹脆趴在桌子上,不斷溫習劇本。


    其他人也差不多。


    時間來到下午,三點半。


    大部分從校外來的遊客,此時也疲憊不堪,來到了位於社團大樓下的大教室。


    待人數差不多後,教室裏的燈突然暗下來。


    耳邊傳來風聲,以及“滴答滴答”的雨聲。


    突然閃過幾束燈光,匯聚到最前麵舞台中央。


    哪裏已經布置好了道具,在場的眾人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鈴木小柚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色禮服,麵帶微笑,走到了舞台中央。


    “大家好,我們是來自一年級的侍奉部,接下來由我們進行演出,請欣賞《賣火柴的小女孩的奇妙冒險。》”


    說完後,她退到後台,拿著話筒講起旁白:


    “故事,從一個古老的王國說起…”


    ……


    可憐而又堅強的小女孩、天真卻對國家一腔熱血的國王、追尋愛情不惜使用任何手段的壞女人、冷靜果斷的王後、神秘的河神、渾身散發不可靠近氣勢的精靈……


    每一個角色,都活靈活現得展示在眾人麵前。


    在場下,仿佛已經與他們經曆完這個故事。


    話劇,謝幕。


    場下響起不絕於耳的掌聲,祝賀著每個人都努力。


    所有活動結束,學生和遊客們緩緩離開,隻留下參加活動的社團和責任老師。


    體育場,校長在講台上慷慨演講,說著今天的演出成果。


    然後是最佳責任老師、以及社團的頒獎。


    侍奉部榮獲第一。


    加藤秀代表社團,上前領獎。


    “咳咳,加藤同學,你們侍奉部又什麽獲獎感言嗎?”


    “感言?”他望著下麵的人群,“我希望,我的女朋友看在今天獲獎的份上,迴家可以輕一些對我,怕疼。”


    “哈哈哈!”眾人大笑。


    坐在侍奉部席上,楓靈兩隻手捂住小臉。


    好丟人。


    校長伊藤千秀滿頭黑線,“臭小子,下去,秀狗糧迴家秀去。”


    加藤秀抱著一個獎牌,被踢下了頒獎台。


    但是,他看到中村花美臉上的笑容。


    不虧!


    ……


    傍晚,告別其他人,加藤秀、加藤惠、楓靈、鈴木小柚走在迴家的路上。


    路上碰巧遇到夜市。


    “我要吃那個。”楓靈指著一處燒烤攤。


    加藤秀順著目光望去,正巧看到烤製金黃的肉串翻滾,油光四射。


    襯衫的衣角被扯動,鈴木小柚兩眼放光,閃爍著對食物的渴望。


    “嗯,僅限一天。”


    加藤秀點頭,這樣偶爾吃一次小吃,他並不反對。


    擠進人堆,花了兩百円,買了十根烤串。


    金黃的油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他將八根分給三人。


    鈴木小柚高興地一路上蹦蹦跳跳,滿嘴油光。


    加藤惠輕輕咬下一小塊肉片,在口中品嚐味道,一瞬間,她精致的小臉通紅。


    “給、給,飲料。”加藤秀將懷裏的紅茶拿出來。


    罕見地,加藤惠這次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喝了飲料才稍微緩解。


    加藤秀覺得很有意思。


    從小到大,自己這個妹妹很少露出表情,剛才有些可惜,沒有拍照、錄像,留作紀念。


    “哥哥,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錯過了人生一大遺憾,有些可惜而已。”


    “遺憾?”妹妹歪著頭,有些疑惑。


    加藤秀揉揉她的秀發,沒有說話。


    ……


    7月16日,文化祭結束的兩天後。


    總武高組織了最後的期末考,之後便是暑假,成績會在line上通知。


    加藤秀坐在考場,有些無聊——期末考很簡單,僅對於他來說。


    牆壁上鍾表的時針,緩緩指向數字三。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場考試。


    一根筆在他的指尖靈活轉動,轉著轉著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網上看著的連招。


    反正現在也沒事,要不試試?


    想到就做,加藤秀先偷偷看了眼講台,確定老師在低頭玩手機。


    周圍的同學們也在苦思冥想,爭取在最後半個小時把題做完。


    沒人,開幹。


    他先把手中轉的筆停下,然後迴憶起曾經看過的連招。


    先食指、中指……輪迴一圈,往上一扔!


    黑色的碳素筆旋轉向上,在加藤秀的目光中,落到了前麵女同學的腦袋上。


    “哎呦!”


    雖然筆的重量很輕,並且蓋好筆帽,但女生還是被嚇了一跳,尤其是注意力集中的情況下。


    隨著一聲驚唿,台上的老師把目光投下,奮筆疾書的同學們也紛紛望向這邊。


    感受到眾多的視線,加藤秀尷尬地笑了笑:


    “老師,卷子寫完了,可以提前交卷嗎?我就不打擾同學們了。”


    最終,在前麵女生怨氣滿滿的眼神中,他把卷子放在講台上,自覺地走出教室。


    夏季的白天很長,總武高的操場,還沒能看出馬上傍晚的跡象。


    在走廊上,望向窗外。


    不知名的小鳥,從花圃中飛起,跟上鳥群,在湛藍的天空中飛向北方。


    一道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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