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間後，服務員便將菜品都端了上來，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
李老頭一見便笑開了花：“哎呀，林助理和祈公子也太客氣了！我們四個人怎麽吃得完！”
因為今天的談話內容可能會涉及合同和一些內部機密，王管家和司機在另一個包間吃飯。
林盛一看就是精通生意場上的門道，笑著給李老頭倒了杯酒：“這幾天還請李先生多多擔待了，我待會要開車，這邊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李老頭哈哈大笑，二人又是一番推脫客套，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聽著他們的談話，池願多半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合同是二十年前簽的，那時候給的價格是不錯，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地價也翻倍了，村民自然不服。
吃完後，李老頭順勢同意下來，帶著幾人去找那幾戶人家。
王管家和司機留在酒店，林盛開車，李老頭在副駕駛指路，祈越和池願坐在後座。
村裏沒什麽人，一路上暢通無阻，進入山路就有些崎嶇了。
李老頭“咦”了一聲：“林先生，是不是走錯了？算了，這裏也能繞過去，從前麵就行了。”
“真是抱歉，我看到這棵情人樹，忍不住過來了。”他側頭往上看了看，笑著說。
池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一棵繁盛茂密的銀杏樹，分叉的樹枝上，掛著許許多多的牌子，用紅繩係著，像是祈福用的。
再往前看，不遠處有條河，一座小橋連接著對麵的道觀，不過已經落魄了，門口的牌子被灰塵覆蓋，看不清字跡。
李老頭喝大了，也轉過來看了眼，“林先生上次許的願還沒實現嗎？那可以再許一次。”
池願問：“這裏是祈福的場所？”
“這裏啊，這是情人橋，上麵那個大的是情人樹。以前的時候，村民們都在這裏祈福。”李老頭說著，看了眼祈越，套近乎道，“說起來，二三十年前，祈先生也經常來，後來還帶著祈夫人來過一次！”
“什麽時候來的？”祈越問。
李老頭想了想，“那時候夫人大著肚子，少爺您還沒出生呢！”
祈夫人？祈越的母親不是一直被關在祈家麽，怎麽會大張旗鼓見人？
池願皺眉，又很快想到，李老頭說的“祈夫人”可能是祈萬山現在的老婆，聶佳。
聶佳和祈萬山是奉子成婚，懷孕來這裏旅遊也很正常。
李老頭應該是以為祈越是聶佳那時候懷著的孩子，才說這話套近乎。
但……
祈越聽到這樣的話，會難過嗎？
池願轉頭看了眼坐在身邊的祈越，在暗處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林盛冷不丁開口：“少爺，不去看看嗎？”
池願一驚，抬眼對上林盛後視鏡裏的目光，後者微微訝異，又很快露出溫和的笑意。
像是上課被老師抓包，池願下意識想縮迴手，卻被祈越反扣住，十指緊緊糾纏。
“少爺？”林盛沒得到迴複，減緩了車速，“下午的時間還早，真的不去嗎？”
祈越的目光在那棵古樹上停頓了幾秒，又收了迴來，“不用。”
幾人來到不肯搬家的村民家裏，幾個beta立刻起身。
看到他們，臉色都不太好。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對著李老頭冷笑：“李大哥，又來當說客了？收了人家多少錢？”
李老頭臉一下就漲紅了：“我隻是給人家帶個路！這事情你們自己商量！我可管不著！”
他這話一出，池願就知道，李老頭多半還是站在村民那邊，說不定還想跟著敲詐一筆。
林盛把來意說了一下，一個村民直接拍了桌子怒吼：“你們資本家真是惡心！二十年前什麽價位現在什麽低價！憑什麽讓我們搬走！你們就是占我們便宜！”
林盛看向祈越，祈越淡淡道：“合同從二十年前就生效了，拆遷因事耽誤，不代表土地歸屬權還在你們手裏。”
換而言之，這土地從二十年前就是祈家的了，村民們應該二十年前就搬遷。
村民怒了：“照你這意思，我們還得謝謝你讓我們白住二十年！？”
祈越抬眼，不鹹不淡看過去：“如果按照度假村的租金來算，你們欠了祈氏租金。”
他報了個數字，在場的村民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
剛才拍桌子的那個更是怒不可遏，指著祈越的鼻子大罵：“我憑什麽要搬！當年簽合同是你們騙我們簽的！你老子幹了蠢事想息事寧人別以為沒人知道！信不信我現在跟媒體曝光！”
李老頭提高聲音：“老四！你不要亂說！”
祈越卻抬起手，製止了李老頭，“什麽蠢事，說來聽聽。”
他在桌子邊坐下，給池願倒了杯茶。
“祈萬山把人害死了！他是殺人犯我憑什麽不能說！”村民一把抓住林盛的手，情緒激動，“林先生，上次你看到證據了！你知道這事情是真的吧！”
“老四！”李老頭急了，連忙把叫老四的村民推開，朝林盛笑笑，“林先生，別和他一般見識。”
祈越抬眼看向林盛，“林助理。”
林盛了然，道：“據這位大哥所說，二十年前有位女性omega因為祁總自殺了。”
他低著頭，恭敬的樣子。
池願掃了眼眾人，那村民果然又激動起來，叫嚷道：“什麽自殺！九妹子就是被他強*才跳河的！”
“證據是什麽？”祈越問。
他下頜線緊繃，池願知道他是生氣了，這事情按在祈萬山身上，多半是真的。
村民掏出一封血書遞過來，叫嚷著，池願從他們的話裏拚湊出了大概的劇情。
祈萬山當年帶著人來這裏度假，結果見到個女omega，強迫了人家，那妹子受不了了，留下遺書跳河自盡了。
祈萬山為了堵住眾人的嘴，大手一揮以高出市價的錢收購了這裏的地皮要建造度假村，但因為其他事情耽誤了，村民也就繼續住著。
最近又想起來有個度假村，打算接著建造，卻沒想到村民們不滿意價格，阻止他們繼續施工。
林盛上次來，就是遇到了這個難題，才沒有繼續。
隻不過……這麽重要的事情，林盛怎麽不提前告知，能做到總裁助理的人，應該不會這麽笨。
池願掃了眼林盛，他脊背筆直，專注地看著祈越。
祈越聽完故事，麵色仍然平靜：“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明天祁總會來和你們具體商談。”
“明天？你們還要拖到什麽時候！”村民不滿意地嚷嚷。
林盛也麵露難色，道：“少爺，祁總現在……在度假。”
村民一聽，又要鬧，祈越仍然是那句話：“一個億的數字，我無法做主，你們要等，那就耗著。”
他這番說辭，把本想著大鬧一場的村民弄得不知所措。
村民們看向李老頭，李老頭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小祁總這麽說了，那就明天吧！你們放心，祁總不會忘了的！”
這麽一說，眾人才偃旗息鼓，約好明天中午再談。
晚上，祈越和池願晚飯後，出來散步。
村落不大，走著走著就到了那棵情人樹下。
池願正要開口，卻見不遠處的橋上，站著一個身影，正低著頭看橋下流水。
橋邊微弱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輪廓，也讓池願看清了他的樣貌。
“……林助理？”
李老頭一見便笑開了花：“哎呀，林助理和祈公子也太客氣了！我們四個人怎麽吃得完！”
因為今天的談話內容可能會涉及合同和一些內部機密，王管家和司機在另一個包間吃飯。
林盛一看就是精通生意場上的門道，笑著給李老頭倒了杯酒：“這幾天還請李先生多多擔待了，我待會要開車，這邊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李老頭哈哈大笑，二人又是一番推脫客套，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聽著他們的談話，池願多半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合同是二十年前簽的，那時候給的價格是不錯，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地價也翻倍了，村民自然不服。
吃完後，李老頭順勢同意下來，帶著幾人去找那幾戶人家。
王管家和司機留在酒店，林盛開車，李老頭在副駕駛指路，祈越和池願坐在後座。
村裏沒什麽人，一路上暢通無阻，進入山路就有些崎嶇了。
李老頭“咦”了一聲：“林先生，是不是走錯了？算了，這裏也能繞過去，從前麵就行了。”
“真是抱歉，我看到這棵情人樹，忍不住過來了。”他側頭往上看了看，笑著說。
池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一棵繁盛茂密的銀杏樹，分叉的樹枝上，掛著許許多多的牌子，用紅繩係著，像是祈福用的。
再往前看，不遠處有條河，一座小橋連接著對麵的道觀，不過已經落魄了，門口的牌子被灰塵覆蓋，看不清字跡。
李老頭喝大了，也轉過來看了眼，“林先生上次許的願還沒實現嗎？那可以再許一次。”
池願問：“這裏是祈福的場所？”
“這裏啊，這是情人橋，上麵那個大的是情人樹。以前的時候，村民們都在這裏祈福。”李老頭說著，看了眼祈越，套近乎道，“說起來，二三十年前，祈先生也經常來，後來還帶著祈夫人來過一次！”
“什麽時候來的？”祈越問。
李老頭想了想，“那時候夫人大著肚子，少爺您還沒出生呢！”
祈夫人？祈越的母親不是一直被關在祈家麽，怎麽會大張旗鼓見人？
池願皺眉，又很快想到，李老頭說的“祈夫人”可能是祈萬山現在的老婆，聶佳。
聶佳和祈萬山是奉子成婚，懷孕來這裏旅遊也很正常。
李老頭應該是以為祈越是聶佳那時候懷著的孩子，才說這話套近乎。
但……
祈越聽到這樣的話，會難過嗎？
池願轉頭看了眼坐在身邊的祈越，在暗處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林盛冷不丁開口：“少爺，不去看看嗎？”
池願一驚，抬眼對上林盛後視鏡裏的目光，後者微微訝異，又很快露出溫和的笑意。
像是上課被老師抓包，池願下意識想縮迴手，卻被祈越反扣住，十指緊緊糾纏。
“少爺？”林盛沒得到迴複，減緩了車速，“下午的時間還早，真的不去嗎？”
祈越的目光在那棵古樹上停頓了幾秒，又收了迴來，“不用。”
幾人來到不肯搬家的村民家裏，幾個beta立刻起身。
看到他們，臉色都不太好。
其中一個更是直接對著李老頭冷笑：“李大哥，又來當說客了？收了人家多少錢？”
李老頭臉一下就漲紅了：“我隻是給人家帶個路！這事情你們自己商量！我可管不著！”
他這話一出，池願就知道，李老頭多半還是站在村民那邊，說不定還想跟著敲詐一筆。
林盛把來意說了一下，一個村民直接拍了桌子怒吼：“你們資本家真是惡心！二十年前什麽價位現在什麽低價！憑什麽讓我們搬走！你們就是占我們便宜！”
林盛看向祈越，祈越淡淡道：“合同從二十年前就生效了，拆遷因事耽誤，不代表土地歸屬權還在你們手裏。”
換而言之，這土地從二十年前就是祈家的了，村民們應該二十年前就搬遷。
村民怒了：“照你這意思，我們還得謝謝你讓我們白住二十年！？”
祈越抬眼，不鹹不淡看過去：“如果按照度假村的租金來算，你們欠了祈氏租金。”
他報了個數字，在場的村民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
剛才拍桌子的那個更是怒不可遏，指著祈越的鼻子大罵：“我憑什麽要搬！當年簽合同是你們騙我們簽的！你老子幹了蠢事想息事寧人別以為沒人知道！信不信我現在跟媒體曝光！”
李老頭提高聲音：“老四！你不要亂說！”
祈越卻抬起手，製止了李老頭，“什麽蠢事，說來聽聽。”
他在桌子邊坐下，給池願倒了杯茶。
“祈萬山把人害死了！他是殺人犯我憑什麽不能說！”村民一把抓住林盛的手，情緒激動，“林先生，上次你看到證據了！你知道這事情是真的吧！”
“老四！”李老頭急了，連忙把叫老四的村民推開，朝林盛笑笑，“林先生，別和他一般見識。”
祈越抬眼看向林盛，“林助理。”
林盛了然，道：“據這位大哥所說，二十年前有位女性omega因為祁總自殺了。”
他低著頭，恭敬的樣子。
池願掃了眼眾人，那村民果然又激動起來，叫嚷道：“什麽自殺！九妹子就是被他強*才跳河的！”
“證據是什麽？”祈越問。
他下頜線緊繃，池願知道他是生氣了，這事情按在祈萬山身上，多半是真的。
村民掏出一封血書遞過來，叫嚷著，池願從他們的話裏拚湊出了大概的劇情。
祈萬山當年帶著人來這裏度假，結果見到個女omega，強迫了人家，那妹子受不了了，留下遺書跳河自盡了。
祈萬山為了堵住眾人的嘴，大手一揮以高出市價的錢收購了這裏的地皮要建造度假村，但因為其他事情耽誤了，村民也就繼續住著。
最近又想起來有個度假村，打算接著建造，卻沒想到村民們不滿意價格，阻止他們繼續施工。
林盛上次來，就是遇到了這個難題，才沒有繼續。
隻不過……這麽重要的事情，林盛怎麽不提前告知，能做到總裁助理的人，應該不會這麽笨。
池願掃了眼林盛，他脊背筆直，專注地看著祈越。
祈越聽完故事，麵色仍然平靜：“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明天祁總會來和你們具體商談。”
“明天？你們還要拖到什麽時候！”村民不滿意地嚷嚷。
林盛也麵露難色，道：“少爺，祁總現在……在度假。”
村民一聽，又要鬧，祈越仍然是那句話：“一個億的數字，我無法做主，你們要等，那就耗著。”
他這番說辭，把本想著大鬧一場的村民弄得不知所措。
村民們看向李老頭，李老頭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小祁總這麽說了，那就明天吧！你們放心，祁總不會忘了的！”
這麽一說，眾人才偃旗息鼓，約好明天中午再談。
晚上，祈越和池願晚飯後，出來散步。
村落不大，走著走著就到了那棵情人樹下。
池願正要開口，卻見不遠處的橋上，站著一個身影，正低著頭看橋下流水。
橋邊微弱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輪廓，也讓池願看清了他的樣貌。
“……林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