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為什麽花半條命也要從巫族偷來這根鎮龍杵嗎?“卮垢又一使勁,整根鎮龍杵穿透過薑姒單薄的身軀,並且被他催動,杵的表麵閃過一絲幽藍。


    “呃啊啊啊啊啊啊!!!!“


    聽到薑姒的慘叫聲,卮垢無比享受,愉悅、暢快、興奮,多種情緒依次出現在他的臉上,似乎麵前這個還沒有到自己胸高的女孩,和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等的就是今天啊!“卮垢興奮到說話聲顫抖。


    “你們也有今天!也有今天!啊,不是高傲的龍嗎?來啊,還手啊,哈哈哈哈!“


    薑姒無法迴應卮垢的癲狂,她現在身上承受著的是觸及靈魂層麵的疼痛,她覺得自己的天元要被生生撕開了。


    對的,薑姒是一頭龍,真真正正的龍,隻是化了人形,除了龍,沒有哪個物種能做到不吃不喝還能有如此自愈能力的,這是刻在龍族血脈裏的能力之一,龍族正是因為先天如此強大,才能讓人、神、巫三大板塊讓出萬辰崖和龍眠之森來。


    壽命長,能力強,但龍族不是無敵的,天道估計也看不下龍族一家獨大,所以龍族的生育受到了限製,懷孕周期極長,最長能到近百年,最短也要三十多年,而且受孕率極低。


    但若是和其他種族就沒這個限製,無論哪一方是龍,所以龍族領地內不止龍族生存,生活在萬辰崖上的,是純血真龍,如今隻有一百多位真龍存活在這世界上。


    而萬辰崖下,那一望無際的龍眠之森裏,生活的是龍族和其他種族生下的亞龍種,地位要低許多,就算如此,也是高其他物種一等。


    待卮垢發泄完畢,結界被他揮手散去,走過披頭散發失了神的安華身邊,對閻廣吩咐一句用最好的藥給薑姒療傷,並關在孤兒院最角落的房間後便離開了。


    幾天後卮垢才離開孤兒院,剛走,頭發雜亂,掛著黑眼圈的安華在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其他小孩子,並囑咐饅頭看好他們之後,飛也似的前往薑姒所在的房間。


    在這個陰暗潮濕,散發著黴味的小房間裏,薑姒跪在地上,雙手反捆在背後,低著頭,像一個沒有生氣的雕塑,能證明她還活著的是微不可察的唿吸聲,而那鎮龍杵,依舊插在她的胸口,“支撐“著她不向前倒去。


    安華的眼裏淚水打轉,這得多疼啊。


    “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這都能活下來。“薑姒頭也沒有抬,幽幽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安華一邊驚歎於薑姒強大的生命力,一邊接近她,端上了一碗肉湯。


    “來,張嘴。“


    安華用勺子喂給薑姒,這次她沒有拒絕,而是乖乖的吃下,剛吃了一口,便猛地一抬頭。


    “哪來的肉?“


    她不相信卮垢會給自己肉吃,安華原本想糊弄過去,見她十分堅定地看著自己,隻得交代道:“我從廚房那偷來放在湯裏的,拿的時候還是生肉,不知道放在這湯裏這麽一會,熟了多少。“


    薑姒盯著安華的眼睛盯了好一會,見安華如此堅定,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乖乖的配合安華,將一碗湯下肚。


    ......


    “慶長雲!“白禾焦急的聲音傳來,慶長雲一腳踢開跟他“糾纏“了許久的林佑安。


    “今天先到這裏吧,有長進,但還是那個問題,過於依靠背招式了,不懂得變通,自己再去好好想想。“


    來到廳內,慶長雲把擦汗的毛巾放在一旁的椅靠背上,看向白禾。


    “我之前不放心,便喚來五方直符鬼來跟著她,她走後,我感應到在那孤兒院的方向,可昨天晚上,它被滅了。“


    “滅了?“


    “是啊,有幾個壞消息,那裏麵沒有鎮物的氣息,另一個則是,直符鬼在被滅了之前,我通過祂感受到了一個恐怖的存在,實力要在我之上好幾個層次。“白禾的臉色凝重,事出反常,要去跟林隼再去確認一下,怕是之前漏了什麽重要消息。


    “怎麽會?“這邊慶長雲都還沒想好怎麽說呢,當時一念之間說她有天份,現在有突發狀況,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真相,這幾天慶長雲一直陷在一個將錯就錯和走一步是一步的狀態中。


    迴頭看著依舊一板一眼揮拳的林佑安,心裏難受了起來,而且這孩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到現在還沒有頭緒。


    看著慶長雲的目光一直停在林佑安的身上,白禾也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應該早就知道她體內已經沒有先天氣了。“作為念觀想者,白禾也看出來她的問題在哪了,現在慶長雲教她的,除了讓她身體比同齡人健壯一些之外,並不能讓她成為觀想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慶長雲要給她希望。


    “說是這麽說,但她沒能成為觀想者不是她的問題,經脈是通的,她的天賦不差,甚至可以說是上乘,如果不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話...“


    說到這裏頓了頓,白禾替他說出後半句來:“那就是小時候沒人告訴她如何行氣。“


    如果林佑安的父親不是觀想者的話,那這個可能就說得通了,林佑安出生在亂世末,雖然已經沒那麽兵荒馬亂了,但也是在軍隊顛簸著中長大的,元素觀想和念觀想者組成的隊伍那是屬於精銳,尋常的軍隊全是由精武觀想者組成。


    沒有人會像白禾這樣隔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來,再加上父母都是凡人,自然也不會像慶長雲這樣仔細檢查林佑安。


    雖然人人出生都含有先天氣,但世上的凡人,大多都因為先天氣過於薄弱,導致這一口氣還沒行周天一圈就消散了,可能就是這個慣性思維,讓林佑安錯過了學習如何去行氣。


    若真是這樣,林佑安就是一個被埋沒的天才,白禾搖搖頭不再去想,當務之急是跟林隼見麵。


    “那隻五方直符鬼雖然被滅,但畢竟是鬼,隻要不是被人除煞,就還能迴來,隻不過需要一些時間罷了,我要去找林隼,看看是不是我們漏了什麽細節,你呢?“


    林佑安這一邊自己還亂著,慶長雲表示自己再待幾天,給他們娘倆再買點東西補補再說,他還是不死心,若是發現了是有人做手腳,那還有一絲可能,白禾也沒有意見,隻是後麵有什麽特殊情況,他必須得立刻趕過來。


    待白禾走後,慶長雲走向後院,不管怎麽樣,林佑安自己還是能多指點一些就指點一些。


    不一會後院又傳來了打鬥聲,還有慶長雲嚴厲的教導聲,但是在屋內,二樓下來一樓的拐角,林姨像失了魂一樣坐在樓梯上,因為林佑安她爸爸確實也是凡人,隻是當初為了安慰還小的佑安,騙她說她爸爸是因為受了傷才當後勤的。


    她在聽二人說起那個可能性的時候,身子一驚,癱軟得坐在樓梯上,記憶裏,好像確實沒有人去注意她的先天氣如何,大家都默認了凡人的孩子也是凡人。


    失了魂的林姨口中不斷重複著:“是我們耽誤了這孩子...是我們耽誤了這孩子...“


    她雖然是遲鈍了些,但畢竟不是傻子,這兩個像神仙一般的人都願意留在這裏,不索求任何東西,隻是暫住在這避避風頭,按理來說光是買肉買菜,就抵得過在這裏住宿的費用了。


    這裏也不是什麽大酒樓,睡的都還是木板床,上麵的被褥都是他們自費買的。


    她自己心裏清楚,很可能是真的看上自己女兒的資質了,這要是讓林佑安知道了是他們耽誤了她,母女倆的關係會直接跌破冰點吧。


    而外頭的慶長雲並不知道林姨在想什麽,其實他就是順手而為加不知道怎麽拒絕,以及不知道如何向別人揭示一個殘忍的真相罷了。


    自己那天在問靈壇,一步一步給自己揭示真相的痛苦,慶長雲實在是想不到林佑安聽到了會有如何反應,她天天練武,隨著身體一天天健壯,心裏對成為觀想者的這件事的期盼也越來越高。


    就像是一個越脹越大的氣球,戳破了,那跟打雷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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