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雲看到一個略顯得好說話的麵孔,幾乎跟每一個進門的人都能說上幾句,心想:就是他了!看我從他的口裏打探出拐子堂的消息來。


    下一秒,興致勃勃的慶長雲就停下了伸出去的手,尬在原地。


    要怎麽開口啊?打探消息是個什麽流程?


    “喲小哥,看樣子第一次來明安啊。”在慶長雲愣神的時候,那個人來熟把細長的臉湊了過來。


    “啊?”慶長雲迴過神來被嚇了一跳。


    “嗯...是的。”


    “叫我鼴鼠就好,怎麽樣,這裏不錯吧。”自稱為鼴鼠的男子笑眯眯地說。


    “到了晚上啊,才是真正的明安縣,啥都能玩,啥都能幹,怎麽,要不要我帶你耍耍?”


    “啊不了不了......因為..因為我怕拐子堂!”慶長雲反應過來,借機問話。


    “怕拐子堂?拐子堂有啥好怕的,專挑外來人騙的一個三流堂會罷了,跟五毒堂和萬刀堂那些沒法比,真要我說啊,我都奇怪這小破堂子是怎麽活這麽久的,挑著軟柿子,撿垃圾苟延殘喘,哎呀他們這些人幹坑蒙拐騙可是最低級的活。”


    “小哥你看上去也不是俗人啊,怎麽,初入江湖?哈哈哈哈哎喲,那應該還是個雛吧?走吧,我帶你去花江月耍一耍,雖然這拐子堂做的事是低級了一些,不過人家眼光沒的說,新弄來的幾個姑娘那對白兔可真是洶湧啊,據說是幾個財主的千金,嫩得很,肯定潤。”


    鼴鼠眉飛色舞地介紹著,慶長雲根本插不上話。


    “我可跟你講啊,花江月可不接待生客,除非有人介紹,怎麽說,你給我點通錢做介紹費?我讓那店家..給你安排倆?體驗一下鴛鴦戲水如何?唉嘿嘿嘿...”


    慶長雲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鼴鼠,倒不是因為身上沒有足夠的通錢,是因為慶長雲是個沒有通錢的正人君子!


    鼴鼠興趣缺缺地離去,嘴裏嘀咕著:“切,是個沒錢的,我看穿著不簡單,結果半個子都拿不出來,來什麽明安縣!”


    不過慶長雲就知道了這拐子堂到底是個什麽實力水平,若是有高手坐鎮,那這錢袋子給了就給了,反正這天大地大不愁吃喝,慶長雲用藏在鞋子裏最後一點通錢買了一點茶梗子熱水,幾下喝完了之後,就往外邊走去,向著下午經過的那個巷子走去。


    唰——


    沒走幾步,一旁漆黑的拐角處突然冒出一個拳頭,帶著破風的聲音襲來,慶長雲不慌不忙地側身躲避,“意”太明顯了,從離開小酒樓到現在都沒從自己身上移開,身體向側邊閃躲的東西氣機瞬間釋放,將全身包裹,左手悍然抓住襲來的手臂向一旁摔去,偷襲者明顯是通身往上的境界,借著甩出去的勁做了幾個絲滑的卸力翻滾,穩穩停住,一束月光正好照在偷襲者的臉上,果然是剛剛自稱鼴鼠的男人。


    隻不過現在的鼴鼠一改剛才笑眯眯的示弱模樣,眼神平淡,透露出一絲狡黠。


    “哎喲,有點意思。”


    話音剛落鼴鼠就再一次衝了上來,一個墊步閃身到巷子裏陰暗處與明亮處的交界,下一個衝刺就直接閃進了陰影裏,慶長雲輕笑一聲,偷襲對自己根本沒有用,鼴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察覺到別人的“意”,但是慶長雲並不打算直接反擊,與慶於野對練過程積累出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多搜集信息才能獲勝,就算是螞蟻,碾死的過程若是太大意了,也會被蟄一口。


    慶長雲故作慌張,站在昏暗處不停戒備四周,鼴鼠看準慶長雲轉身左腳抬起的一瞬間發動了攻擊,從地下鑽出來,明明是堅硬的石地板,現在卻像黃油一般輕易化開,鼴鼠就從中無聲地發動攻擊。


    “重岩戲,岩固——”


    受到鼴鼠觀想能力影響而變得濃稠的石頭地麵,迅速向鼴鼠身上飛去,形成一幅岩石鎧甲,同時欲把慶長雲也一起包裹進去,如果慶長雲的境界與鼴鼠有不小差距的話,這麽一下就決出生死了,但慶長雲一刻也沒有放鬆對“意”的捕捉,幾乎是同一時刻,慶長雲看似重心不穩的右腳一扭,瞬間蹬起,躍離地麵。


    “嘁。”


    鼴鼠見平時慣用的連招沒有成效,向後一大步,把身上的岩石鎧甲朝著慶長雲甩去,堅硬鎧甲重新化為濃稠狀射去,鼴鼠則是一個閃身鑽進牆壁裏,下一秒,從慶長雲身邊的牆壁重新鑽了出來,和空中的岩石液體幾乎同一時刻來到了慶長雲身前,甚至鼴鼠又重新驅使了牆壁上的石頭,左手攜帶著液化的岩石朝慶長雲進攻,說起來複雜,其實就是幾個唿吸之間的事情。


    慶長雲露出得逞的神色,側身一沉,右手向後虛抓,緩緩向前揮出,隨著身體的扭轉和拳頭的揮動,一陣一陣地風浪自慶長雲為中心向外擴散,快要衝到慶長雲臉上的鼴鼠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緩慢停在了半空中,不妙的感覺在向自己預警,四周居然在向著慶長雲的拳頭微微坍縮。


    “八百重浪打!”


    遲緩的四周一頓,恢複了正常的流速,鼴鼠則一瞬間把所有粘稠的岩石從進攻改為防禦姿態,雙手舉在麵前護住。


    嘣————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反而是悶脆的聲音響起,但是這次倒飛的鼴鼠沒有一開始那樣從容,雙手合於胸前,粘稠的岩石聚於身後形成一個窩幫助緩衝,盡管如此,鼴鼠還是一臉難受,正當慶長雲準備趁勢追擊的時候,鼴鼠突然大喊:


    “不打了不打了!停!”


    慶長雲一頓,但依舊保持著起手式,提防著鼴鼠,而鼴鼠好一會後,臉色恢複站了起來。


    “不打了!再打下去驚擾到其他人就不好了,這麽晚大家都要睡覺的,誒不過我說你啊,明明感覺隻有會天境的實力,居然能讓我這個半步破開的人感覺到棘手,真是奇怪,你的觀想能力也很奇特,居然能重重疊加到輕微扭曲念元,看來你身上不少秘密啊,也是,敢隻身來明安的都不是半桶水,嘿嘿嘿,沒想到這麽一試探居然有意外之喜。”


    鼴鼠又迴到了在小酒樓那副健談的自來熟模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要打探拐子堂的消息,但還是奉勸你一句,雖然是弱了點,但是能在明安縣立足幾十年的堂會,肯定不簡單。”


    慶長雲撓了撓頭,原來自己以為高明的套話這麽不堪一擊。


    “無所謂,如果之後有機會見麵的話,我們說不定會是朋友,比起打打殺殺,我還是喜歡收集情報做個中間人,而你這種身上帶著不少秘密的,往往會吸引同樣有不少秘密的人,嘿嘿,跟你示個好嗷,碰見有意思的人別忘了叫上我!”


    不等慶長雲說話,鼴鼠雙手一揮,身後硬化的岩石重新流動,將四周盡可能地恢複原狀,隨後直挺挺地向後倒去,融進地麵裏。


    慶長雲感受到來自鼴鼠的“意”完全消失之後,不解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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