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水北調,與這一點,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


    “用的好了,就能活躍各地的經濟,讓大家都有錢花。”


    “生活逐漸富裕起來,但……如果用的不好了。”


    “那可就是禍害一個了。”


    “民間的萬物,都是息息相關的,若是糧價上漲。”


    “那鹽販子,又不想多花錢,最好的辦法,就是鹽價也跟著上漲,自己多賺一些。”


    “然後就等於不虧。”


    “對於商人來說,少賺,就是虧了。”


    “如此一來,鹽價和糧價都上漲了,那賣布的又覺得自己虧了。”


    “畢竟賣布的人,也需要吃飯,也需要吃鹽,於是,布的價格,也會跟著上漲。”


    “一開始,漲價的糧鋪子的主人,除了趟門,迴來之後,發現什麽東西都跟著漲價了。”


    “心裏自然不平衡,於是,也會跟著上漲。”


    “跟著一起漲的,還有肉脯子,酒樓、成衣鋪子等等,市場都是息息相關的,一樣東西漲價,其它的東西都會跟著漲價。”


    “因為大家都不想少賺。”


    “少賺,就是虧了。”


    “這種情況,就叫做,物價的惡性循環。”


    “所有物價都跟著上漲,可唯一不變的,就是產出。”


    “商品紛紛漲價,但產量卻依舊是那麽一點。”


    “為了謀求利益,商販會壓低進價,也就是原材料,例如,種植的人,養蠶的人,這些都是最底層的人。”


    “壓低進價,抬高售價,最後,百姓種田,越種越窮,無奈隻能出售土地。”


    “而富商們囤積土地,開始囤貨。”


    “最終,饑荒開始。”


    “饑荒,並不是因為老天爺不下雨,往往,很多饑荒的發生,都是因為嚴重的土地兼並。”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咱的百姓還算好,不像西邊的那樣。”


    “咱這邊的百姓,隻要你能給一口飽飯,基本上就不會造反。”


    “可問題是,如果土地兼並嚴重的話,百姓們連飯都吃不飽,你說,他們不造反?”


    “不造反,就餓死,造反,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要是您,您造反不造反?”


    朱元璋聽到這,點了點頭。,


    因為,秦楓所言的這些,都是他親身經曆過的。


    想當年,自己不就是因為這一點嗎?


    元朝,因為縱容商業的發展,縱容商賈們肆意妄為,導致僅僅存在幾十年,就開始發生了嚴重的土地兼並的事件。


    這也是為什麽,朱元璋討厭商賈。


    大肆打壓商賈的原因。


    可這種事情,可不僅僅是商賈的問題。


    更多的,應該是政策上的問題。


    如果沒有相應的對策,大明朝,也不過是比元朝多活了二百年而已,打壓商賈,治標不治本。


    秦楓繼續開口道:“百姓餓得餓死,凍的凍死。”


    “活不下去的百姓,開始組建義軍,反抗朝廷。”


    “而朝廷這邊呢?”


    “越來越多的百姓無法務農之後,稅收減少,年年災荒,不僅沒了收入,還要撥款賑災,不僅要撥款賑災,還失了民心。”


    “等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才發現,國家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唯一的辦法,就是申請破產。”


    “對於封建王朝,破產,就意味著,改朝換代。”


    “改朝換代後,債務清空,資產重組,朝廷換了個人當皇帝,但世家,還是那個世家,官員,還是前朝的那批官員。”


    “換言之,皇上,這天下如何,那些官員,其實沒幾個是真正在乎的,因為對於他們而言,改朝換代,無非就是換個皇帝而已。”


    朱元璋和朱棣等人,聽著秦楓兜兜轉轉,又說到了亡國的問題。


    臉色頓時拉了下去。


    此時,朱元璋等人,隻覺得腦瓜子暈乎乎的。


    這個秦楓,說起話來,怎麽總是抓不住重點呢?說著說著,就去扯其它的了。


    不過,雖然,秦楓一提到亡國這個問題,朱元璋等人心中就膈應的不行。


    但也能夠聽得出來其中的一些含義。


    控製物價,就等於控製了舉國的民生。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吧,其實,在下主要想說的,還是亡國的問題。”


    “臭小子!”


    朱元璋氣的,一茶杯丟了出去!


    秦楓連忙躲了過去。


    “你就和亡國這倆字過不去了是吧?”


    “怎麽著?咱的大明,連一代都挺不過去,就得亡國了?”


    “咱的大明,才剛建朝多少年?你小子一天到晚就咒咱的大明亡國,你是不是存心和咱過意不去啊?!”


    秦楓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皇上,在下,隻是想要提醒您,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您膽子夠大,如果,您覺得在您有生之年,還能在來一次開局一個碗,從南打到北的話,可以試試玩一手釜底抽薪,你沒發現,我今天一直在跟您說的,是土地兼並的問題嗎?”


    “而且,每一次,提到土地兼並,那最終的結果,必然是亡國!”


    “這不是大明的問題。”


    “這是所有封建王朝的通病!”


    “從先秦開始,一直到現在,哪怕是盛唐時期,也是如此!”


    “即便是大清國後期,也是麵臨著這樣的問題,才失了民心。”


    “二十萬八旗攔不住幾千個紅毛夷。”


    “當土地兼並大肆出現的時候,亡國,就是定局!”


    “這是五千年曆史中,血的教訓啊!”


    “皇上!您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


    “哎呀!將軍!您不能進去啊!將軍!將軍!”


    “不能進去?!”


    “哼!我是何人?!我為大明鞠躬盡瘁!戎馬一生!這整個大明,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我打下來的!我憑什麽不能進去?!”


    “不是,將軍,內個……秦公子不在啊!”


    “不,不在?”


    藍玉愣了一下。


    “那他們在哪?”


    藍玉這幾天,看起來都蒼老了不少。


    每天因為戰事上煩心不說。


    心裏頭還一直藏著事兒。


    今天早上,正和夫人孔氏躺被窩裏打算在生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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