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朱棣又叫了一聲秦楓的大名,道:“與皇上說話的時候,注意措辭。”


    “皇上對你客氣,你也應該對皇上客氣一些。”


    朱棣聽到秦楓說到扯蛋兩個字的時候,實在是繃不住了。


    嘴角瘋狂的抽搐。


    秦楓雖然說著沒啥感覺,但在一旁聽著,那是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


    但朱元璋卻十分自在。


    甚至翹起了二郎腿,倚靠在靠背上,道:“成,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咱,也不遮遮掩掩了。”


    “咱今日過來呢,就是想問你一件事,咱,欲向漠北出兵,徹底解決北方邊患問題,你意下如何?”


    朱元璋這話一出口!


    最先激動的,竟然是朱棣!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朱棣的內心,忽然產生了這樣一種想法……


    爹,你打了蒙古人,那我打誰去?


    你要是一口氣把蒙古幾個部落全都給打服了,那我當了皇帝後,豈不是沒事情做了?


    那我這皇帝當著還有啥意思?


    啊!不對,我能不能當上皇帝還未必呢。


    大哥還沒死呢……


    該死的秦楓,都怪你!


    而一旁的湯和,此時也愣在了原地。


    湯和和朱棣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朱元璋。


    很顯然,出兵漠北的事情,朱元璋並未向這二人提及過。


    畢竟,現在,江山一統,朱元璋已經成功徹底收複了漢地十八省,以及關外大片的東北地區。


    甚至也已經建立了朵顏三衛。


    在向西進攻漠北,其實完全沒有必要了。


    至少,對於湯和來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在看秦楓。


    此時,秦楓在聽到朱元璋欲要攻伐漠北的事情,卻十分的淡定。


    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和緊張感。


    “嗬嗬,果然啊!果然!你小子,早有預料了?嗬嗬嗬……”


    朱元璋本來還想看看,自己說出這個消息之後,秦楓會不會有什麽反常的舉動或表現的。


    但是很顯然,秦楓讓他失望了。


    “嗯……”


    “我幾個月前,去見燕王。”


    “為何,我去見燕王,而不是直接來找皇上您呢?”


    “除了您比較難見到之外,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


    “大明邊患,一直都是一個讓人無比頭疼的問題。”


    “長城之外,也有不少我大明的領土,可你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保護好關外土地的安全。”


    “元王朝殘部,在兩年前被徹底剿滅後,草原上,出現了很多部族。”


    “其中,發展最為強大的,當屬瓦剌、韃靼、兀良哈三部。”


    “而曆史上,能對付這三部,且願意對付這三部,將這三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隻有燕王朱棣。”


    “畢竟,朱棣的藩地,就在北平,過了北平,便是蒙古草原。”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而草民的老家,就住在北平外不遠處的村子裏。”


    “草民還記得,草民小的時候,就有一支蒙古騎兵殺了進來,他們在村子中燒殺搶掠,草民的爺爺奶奶,額……當然是這個時代的爺爺奶奶,就是被草原騎兵殺死的。”


    “家中財產,也被擄掠一空。”


    “母親,和家中大姐,都被捉走了,這一點,草民未曾提及過。”


    “估計她們到了草原,便會淪為生育工具,為他們增添人丁,未來,再迴來擄掠。”


    秦楓說完這些的時候。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


    沒想到,如今的洪武之治,民間居然還能出現如此慘劇。


    朱元璋下意識的看向了朱棣。


    可朱棣,卻低下頭,不敢吭聲。


    秦楓見狀,笑了笑,道:“不怪燕王,那蒙古鐵騎,數量不多,機動性極強。”


    “若是正麵遇到燕王的部隊,自然不敵。”


    “所以,他們選擇速戰速決,殺光抓光搶光,然後絕不久留!”


    “遇見燕王的部隊,便立即調頭。”


    “所以說,北方邊患,讓人十分頭疼。”


    “你殺吧,關鍵你抓不到他們,你不殺吧,他們殺你百姓。”


    “繞著你的軍隊走,隻殺你百姓,奪你糧草,搶你女人。”


    “況且,草民還記得。”


    “太祖十三次北伐。”


    “現在,應該是……第十次北伐了。”


    “洪武二十四年,九月,太祖對北元,進行第十次北征。”


    “洪武二十四年八月哈密寇邊,命都督宋晟、劉真率師討之。”


    “九月,晟等破哈密,擒其王子別別怯、豳王桑裏失哥、知院嶽山等,殺其國公阿朶隻,俘眾一千三百人。”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涼國公藍玉率將士追逃寇祁者孫,遂進征西番罕東之地。”


    “五月,藍玉兵至罕東,遣都督宋晟等徇阿真州,土渠合咎等遁去。”


    “時間太久,記得不大清了,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


    “反正,大概就是這樣。”


    現在,正值盛夏,是八月末九月初。


    朱元璋頓時愣在了原地!


    因為,除了九月以後的事情以外,其餘的,都是真的!


    朱元璋今早剛剛得到消息,晟等破哈密,擒其王子別別怯、豳王桑裏失哥、知院嶽山等,殺其國公阿朶隻,俘眾一千三百人!


    聽到秦楓,連俘眾的數量,都說的如此清楚!


    而此時,朱棣與湯和兩人,還一臉懵逼的看著朱元璋。


    沒錯,這次北征,二人都還沒得到消息。


    湯和畢竟早就退休了,不問政事。


    這種消息,沒個幾個月,穿不到湯和的耳朵裏。


    而朱棣,從不北平一路南下,在路上就耽誤了一個月之久,自然不知道,自己剛走沒多久,朱元璋便下令北征了。


    到了應天府後,朱元璋也忘了提這事兒了。


    隻是,此時的朱棣,看向朱元璋的眼神,並不是驚訝。


    而是氣憤!


    他氣的,不是別的,而是,朱元璋下令北征,怎麽不讓自己去?!


    朱棣對北征的執念很深。


    而朱元璋,此刻卻低頭沉思了起來。


    “嗬嗬……沒想到,前線的戰果,居然如此豐厚。”


    “嗯……將士們幹得不錯,咱得早些準備犒賞三軍了。”


    “這會兒,他們應該在往迴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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