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暗沒暗遂司玉不知道,他隻知道,等他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他揉著朦朧迷糊的眼睛起身,打了個哈欠看向定遠侯府門口。


    恰好就見裴柏瑾從門裏麵走出來,他立馬往後退了一步,躲在了牆後麵。


    裴柏瑾不在府裏,他可以進去拿他的包袱了。


    可他該怎麽進去?


    府裏的人大多都認得他了。


    他總不能不要那包袱了吧。


    突然,他又見裴柏瑾折了迴去,進了定遠侯府。


    這次,他是真的進不去了。


    裴柏瑾說了,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麵前。


    他又不是賤,不出現就不出現。


    那包袱也不要了,他就是餓死在外麵,也不會犯賤的出現在裴柏瑾麵前。


    他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就算身上沒錢,他不能賺錢麽?


    自己憑本事賺的錢,自然更香一些。


    裴柏瑾站在門口探出身來,定定的望著遂司玉離開。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銀兩,又默默的退了迴去。


    遂司玉都能走的如此幹脆,他又何必這般在意?


    估計這次遂司玉離開,便會迴到天機閣,迴到舒允之的身邊。


    他跟遂司玉以後也不可能會再見了。


    遂司玉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看著街邊的商販,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從今早到現在還沒吃過什麽東西。


    今晚也不知該住哪裏。


    他歎了口氣,從小到大,他還從未經曆過沒有錢的生活。


    不就是自力更生,不就是賺錢麽,難不成他一個現代人還找不到賺錢的地方。


    他先去了一家客棧,可惜那家客棧不缺小工,隨後他又去了畫舫,準備幫忙賣畫。


    卻沒想到人家告訴他,畫舫不缺賣畫的。


    無奈,他隻能餓著肚子離開。


    最後他在一處渡口幫忙搬雜物,那些雜物有的重有的輕。


    老板見他小身板,隻讓他搬輕的。


    可是那些輕的雜物對他來說也重如千斤,更何況他現在也已經餓的沒了力氣。


    “滾滾滾,莫要在這礙手礙腳,一個公子哥,學什麽窮人來做苦力?”


    他被驅趕離開,一文錢都沒給,身上的白衣也染上了灰燼。


    他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坐在一邊,同那些乞丐一起。


    糾結了許久,他才躡手躡腳的移了過去。


    “嘿,哥們!”


    遂司玉偏頭看著身側的乞丐。


    那乞丐一愣,扭頭望著遂司玉,驚訝的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對,我就是想問一下,哪裏能來錢快?”


    乞丐盯著遂司玉看了半晌,最後指了指對麵的一棟樓,“那裏,你長的又眉清目秀,去到裏麵既來錢快,又吃喝不用愁。”


    “那裏?”遂司玉順著乞丐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落雪樓三個大字映入眼簾,他皺起眉頭。


    “最近這落雪樓被人買下來了,正是缺人的時候,你一去一個準。”乞丐說完,便從懷裏拿出已經半幹了的餅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落雪樓被人買下了,那應該是被舒允之買下的。


    那晚舒允之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怎麽可能還會去自投羅網?


    “你說那地方來錢快,又吃穿不愁,我去裏麵打雜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落雪樓去不了,不代表其他地方不能去。


    “打雜?你這麽好的一張臉要去青樓打雜?”乞丐搖了搖頭,有些可惜遂司玉沒有那誌氣。


    錢才是王道,怕什麽毀名聲?


    “你的意思是?”遂司玉問出聲。


    “自然是青樓小倌了,又輕鬆,錢又多。”乞丐毫不在意的說著。


    “……”遂司玉心裏憋著一口氣,裴吾昨日所說的話又湧了上來。


    他怒道:“既輕鬆又來錢快,你怎麽不去?”


    “我要有你這張臉我早就去了,要不是出身不好,臉也不行,誰願意在這當乞丐啊?”乞丐翻了個白眼,呢喃出聲,“怎麽?難不成你還想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可能麽?而且,不是你先問我什麽來錢快麽?不是躺在人家身下供人享樂麽?”


    “你……”遂司玉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起身離開。


    他遠離了那群乞丐,去了城西街道,這裏離落雪樓遠,離定遠侯府就更遠了。


    他靠坐在牆角,身上到處都髒兮兮的,他閉上了眼睛,想快些睡著,睡著了就不餓了。


    就在他要漸入夢鄉時,耳邊有個聲音叫醒了他。


    他朦朧的睜開眼,剛剛跟他對話的那乞丐在拍打著他的臉。


    “快醒醒,官府的人來了,再不跑就要被抓起來了。”


    “為什麽?”遂司玉不是很能理解,他一沒放火,二沒殺人,官府的人為何要抓他?


    “皇上出宮,街道上不能出現乞丐。”言罷,那人就先跑開了。


    遂司玉也慌張起身,跟著後麵那群乞丐一起跑離了。


    等到了城郊破廟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又不是乞丐,跑什麽?


    破廟中聚滿了乞丐,瘸腿的,斷手的,但大多還是同他一樣身體健康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你們為何不出去找工做?”遂司玉隻覺得奇怪,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對這些更應該比他了解的清楚。


    “找工?”有幾個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大笑了起來。


    “若是能找到工,我們還用在這當乞丐麽?人都嫌棄我們是乞丐,如何能找?”其中一個看不下去了,解釋道。


    “可你們也不是生來就是乞丐的。”若開始就不是乞丐,怎麽會淪落到沒人要?


    “那你也不是沒找到?那幾個都是生來就是乞丐的,還有是沒錢沒力氣,沒法做,當乞丐的原因太多,不過最多的還是因為不想,畢竟去幫別人幹那又髒又累的苦力,誰願意?你不是也是因為如此?”


    遂司玉被堵的啞口無言,他想解釋解釋,他不是不想做,隻是因為餓了沒力氣,活太累,他做不動。


    可這算下來,也完全是因為他過慣了少爺生活,根本適應不了現在。


    “那你們平時吃食怎麽辦?”遂司玉現在已經餓的要口吐白沫了。


    “穿的破爛,街邊一站。”乞丐又應道,“有些人會給錢,給的夠買一個白麵饅頭,夠吃好幾日,有些人會直接給吃的,雖然那些都是狗吃剩的,但我們生來就是如此,不吃,隻有餓死。”


    “穿的破爛,街邊一站?”說實話,遂司玉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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