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潯一直睡到晚間才醒過來,舒允之坐在桌前看著寧雪樓的賬本,燭火很弱,似乎是怕太亮吵醒謝安潯。


    謝安潯起身揉了下腰,走到舒允之身後,將其手中的賬本拿開。


    “這麽晚了還在看賬,對眼睛不好。”謝安潯將賬本好好的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舒允之抬手揉了下眼睛,問道:“怎麽睡了那麽久?昨晚沒睡好?”


    謝安潯點了點頭,坐於舒允之身側,倒了杯熱茶喝下。


    自從孔芸消失以後,這茶都有些不好喝了。


    “你明日真的要去?”舒允之想了一日了,他還是覺得安潯單獨去同葉兮清作畫他心裏不舒服。


    謝安潯笑看著舒允之,他放下茶杯,起身坐在舒允之的腿上,二人麵對麵,“自然要去了。”


    舒允之真受不了謝安潯如此,他隻好道:“那我讓宋栩跟你一起,讓他保護你?”


    “讓他在暗處就行了。”


    畢竟葉兮清單獨約他,若是宋栩在明處跟著,恐怕葉兮清就不會做他想做的事了。


    “安潯,好想把你藏起來。”舒允之湊到謝安潯的耳邊。


    說完他便吻在了謝安潯的脖頸處。


    “你怎麽……”


    謝安潯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舒允之的手在他身上作亂,他的身體幾乎是一瞬間就軟了下來。


    太浪蕩了……


    謝安潯抬手捂著嘴,不想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他睡了一日,這會兒定然是不困的,舒允之也不會擔心他很累,將他抱上了床。


    謝安潯捂著嘴,紅著眼尾看著舒允之。


    後者伏在他身上,低頭用嘴解開他的衣帶……


    ……(點哥你好!)


    ……


    ……(點哥再見!)


    次日正午,謝安潯才悠悠醒過來,他緩緩起身下床,找了件素衣穿上。


    好在昨晚舒允之並不是那麽沒分寸,他今日也沒哪裏不舒服。


    舒允之應當是去忙樓裏的事了,他直到出門都沒見舒允之的身影。


    他和葉兮清是約在未時,他恰好在未時到了葉兮清約他的地方。


    那是一個涼亭,涼亭外便是湖,有山有水,確實是個作畫的好地方。


    “謝兄。”葉兮清笑著走上前。


    謝安潯也笑道:“葉兄久等了。”


    “無礙,我也剛到。”


    葉兮清連忙將自己帶來的茶倒在杯中,遞給謝安潯。


    謝安潯點頭道了聲謝這才接過。


    見那茶中並無什麽異樣,他才喝下去。


    不過他對葉兮清口中的話是不信的,畢竟剛剛他還在馬車上時,宋栩就同他說過,葉兮清已經在湖邊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那日所畫之畫,謝兄可滿意?”葉兮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謝安潯坐下。


    謝安潯點頭:“葉兄的畫自然是滿意的。”


    “我就知道,謝兄對作畫定然也頗有樂趣,所以今日在下才特邀謝兄來此作畫,瞧著這處,好山好水,謝兄如何?”


    “自然,不如今日你我二人比比?”謝安潯抬眸定定的看著葉兮清。


    這人雖說沒有舒允之長的好看,但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能同謝兄一同作畫,實屬是在下的榮幸。”說著,葉兮清便將他所帶來的宣紙毛筆丹青全部拿了出來。


    “不敢。”


    謝安潯也起身去拿東西。


    葉兮清手中拿著毛筆,突見謝安潯脖頸上的那點點紅痕,他愣怔了下,問出聲來:“謝兄昨夜沒睡好?”


    “什麽?”謝安潯一時之間並未反應過來。


    葉兮清指了指自己脖頸處,笑道:“近日炎熱,晚間蚊蟲甚多。”


    謝安潯抬手撫在自己脖頸處,他聽葉兮清口中的話,瞬間知道是什麽了,他擺擺手,不好意思道:“我已經成婚了,昨晚我夫聽我要來同你作畫,鬧了一晚上,讓葉兄見笑了。”


    葉兮清尷尬的笑笑,低下頭繼續拿著帶來的硯台。


    隻是另外一隻手中的毛筆,已經被他生生捏成了兩段。


    兩人坐在湖邊,都沉默著沒人說一句話。


    宋栩在一旁躲著甚是無聊,天氣又熱,看著那兩人安安靜靜的作畫,他都有些困了。


    “謝兄這裏何不換一種顏色?”葉兮清突然走到謝安潯身後,伸手便握在了謝安潯拿筆的那隻手上。


    謝安潯皺了皺眉,剛想收迴手,就聽一旁灌木叢裏的宋栩飛身而出,手中的小石子用力的彈在葉兮清手背上。


    “登徒子。”


    葉兮清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另外一隻手緊握成拳,剛想上前,隨後又停了下來,捂著手定在原地。


    “都同你說過了,安潯同我家公子成親了,你如今還在這動手動腳,是你的手不想要了麽?”宋栩瞪了眼葉兮清。


    別以為他看不出這人是什麽心思。


    葉兮清連忙解釋,“這位兄台誤會了,我隻是想同謝兄說那處顏色。”


    “呸,還說顏色,我看你就是想搞顏色。”宋栩翻了個白眼。


    搞顏色這句話還是以前他從遂司玉那裏學來的,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謝安潯並未說話,他就站在湖邊看著葉兮清,後者一直都在捂著手腕,眉頭緊蹙。


    半晌,他才開口道:“葉兄莫要怪罪,他是我表哥,他見你如此以為你心懷不軌。”


    葉兮清連忙擺手,“是在下唐突了。”


    “走了。”謝安潯收拾好畫筆,同宋栩一起轉身離開了。


    待上了馬車,宋栩才問道:“你為何還同他道歉,他就一個色胚,定然是有其他目的。”


    “隻是他這個目的我們還並未確定,好了,迴吧。”謝安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若不是還要確定葉兮清的真正目的,他剛剛就想把葉兮清的手砍下來。


    這邊,葉兮清見他們離開,才將手抬起來看了兩眼,那剛被石頭打過的地方已經開始紅腫了起來。


    寧雪樓的人果然是名不虛傳。


    “公子,要動手麽?”突然冒出一黑衣人跪在葉兮清麵前。


    葉兮清擺了擺手,“不必,父親那邊如何了?”


    “孔芸已經將鳳凰玉佩給了主子,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葉兮清抬頭看了眼天,自言自語道:“恐怕這個東風還要再等上許久,你迴去同我父親說一聲,最近幾月我先不迴去了,我要去會會我那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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