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謝齊來到沐湘書院門口站了半晌,隨後才轉身離開。


    他去的地方是與書院不過相隔三條街的丞相府。


    丞相府門口守衛眾多,他剛把門敲開,便有一人將他迎進了門。


    他被帶到書房,林佐申此時正坐在案桌前喝茶,見他進來才開口:“你終於來了。”


    “你找我來有何事?”


    “我想你應當知道我找你來有何事,這麽多年了,他也長大了,是該迴丞相府了。”林佐申倒了杯茶遞到謝齊手中。


    謝齊卻隻是看了眼,並未接過那杯茶,隻道:“他是我兒子。”


    “你瞞得過任何人,但你瞞不過我。”


    “確實是瞞不過你,可當年不是你要殺他的麽?他的哥哥,他的母親,哪一個不是死於你手,還有月兒和我那六歲的兒子,被你派人活活燒死,這些難不成我會忘了?如今你又要將他認迴來,不可能。”語畢,謝齊便要轉身離開。


    “這麽多年我一直任由你帶著他,不過是看在你以前是丞相府管家,你占著我兒多年,是該把他還迴來了。”林佐申將手中那杯茶喝完,走到謝齊身後。


    謝齊身形一頓,轉過身嘲諷道:“還你?若不是當年我犧牲我的夫人和兒子,他早就被你燒死在京郊了,如今又讓我還?”


    “當年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嬌嬌,如今我想通了,讓他迴來吧。”林佐申歎了口氣。


    “不可能,隻要我不說,你便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你的兒子。”


    言畢,謝齊也不願再多說,拉開門就離開了。


    林佐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朝著暗處道:“派人盯著他。”


    “是。”


    次日清早,謝齊又來了趟書院。


    “安潯,我在京郊找了個小屋,你從書院搬出來同我一起住。”


    謝安潯笑了起來,先前他來京都時就想讓謝齊同他一起來,當時謝齊拒絕了,沒想到現在都已經安排好了。


    “好,我今晚便收拾東西搬過去。”


    “嗯,我先迴去收拾著,你想吃什麽,爹做給你吃。”


    “我想吃爹您做的紅燒魚。”


    “好,爹給你做。”


    待謝齊離開後,謝安潯便匆匆跑迴了書院,他要搬出去住這件事得讓國師和三皇子知曉,否則哪日被某些有心之人用這件事做文章,到時他恐怕說不清。


    隻是那國師幾乎很不怎麽出現在書院,無奈他隻好去找舒允之。


    “公子迴天機閣了,你有什麽事同我說也一樣。”宋栩已經好幾天沒同謝安潯說過話了,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如今尋著機會,他怎麽能不珍惜珍惜。


    “哪裏能一樣,我說的事是要跟三皇子說,又不是跟天機閣閣主說。”謝安潯對宋栩還是露不出笑臉來。


    “……那我會派人轉告給三皇子總行了吧。”宋栩有些無奈。


    明明兩個都是一個人,非得演這一出。


    “那你同三皇子說一聲,我爹在京郊買了小屋,我搬出去同我爹一起住。”


    “你要搬出書院去?”宋栩愣了下。


    “不可以麽?”


    “可以是可以,隻是若你平時早上聽學,來書院豈不是很麻煩?”


    “不麻煩,你隻要同三皇子說一聲便行,其他你不用管。”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陪陪他爹,他最近總是感覺他爹很不對勁。


    “行,那要我幫你搬東西麽?”宋栩隻顧著獻殷勤,完全忘了同謝安潯住在一間房的還有一個盛懷。


    謝安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多少東西,我先走了,迴去收拾收拾。”


    “那你有什麽事就告訴我。”


    “好,走了。”


    解決完這件事,謝安潯便開始安心收拾著東西,盛懷和林成鬱出去了,也幸好他一個人確實沒多少東西。


    他剛背著包袱準備出門,就被一人攔住了,等看清來人,他蹙眉道:“你又來作甚?”


    “你這是……被趕出書院了?”裴柏年笑了起來,“本公子就說,你囂張成這般,遲早會被趕出書院。”


    “讓開。”謝安潯懶得應付麵前這人。


    “本公子實在好奇,你究竟哪裏能同時迷惑那天機閣閣主和三皇子了。”那天裴柏年迴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那三皇子看謝安潯的眼神很奇怪。


    後來想了許久才想通,一個謝安潯,竟然能有這麽多人青睞。


    “你想知道啊?來我告訴你。”謝安潯笑了起來,朝著裴柏年勾了勾手指。


    裴柏年如同被下了蠱一般,湊到了謝安潯跟前。


    隻聽謝安潯說道:“你配嗎?”


    “你……謝安潯,你能耐,那咱們就瞧瞧,我是如何將你送進大理寺的。”


    謝安潯還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就聽裴柏年大喊出了聲:“來人,謝安潯偷了本公子的玉佩。”


    原來玩的是這一出,謝安潯無聊的靠在門口,手捏上了包袱,果然不知在什麽時候多了塊玉佩狀的東西。


    他笑了起來,鬆了手,看著裴柏年在那演戲。


    很快便喊來了其他學子,就連國師也被叫了過來。


    “國師,你得為我做主,謝安潯偷了我爹給我的玉佩,那可是皇上賞賜的玉佩,不見了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鳳卿聽的有些頭疼,他揉了揉眉心,走到謝安潯麵前,見他背著包袱,問道:“你這是要離開?”


    “我同三皇子稟告過,我要暫時搬出去同我爹一塊住。”


    “我就說,他偷了玉佩做賊心虛,現在又要搬出去。”裴柏年指著謝安潯吼著。


    謝安潯揉了揉耳朵,看向那位國師。


    鳳卿歎了口氣,“你拿了他的玉佩?”


    “沒有,我瞧不上那東西。”


    “……”


    裴柏年不服氣,直接將謝安潯的包袱搶了過來,當著所有學子的麵打開。


    隻是裏麵除了一層衣物和一些不知是什麽東西的灰燼,哪裏有玉佩的影子。


    “不可能,明明是在這包袱中的。”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謝安潯有些惱怒,“你怎麽會知在這包袱中?難不成是你放的?”


    說完,他不等裴柏年開口,便轉頭看向國師,“破案了,是他自己放的,與我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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