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口中沒用的舒允之帶著三皇子的侍衛進了宮,碰巧遇上了從禦書房出來的國師。


    “三皇子。”


    鳳卿朝著他行了個禮,舒允之並未搭理,越過鳳卿便要進禦書房。


    “三皇子留步,丞相大人的嫡子林成鬱很是聰明,丞相大人想讓其入沐湘書院。”


    舒允之頓住腳步,好笑似的迴頭,“這事不是國師說了算麽?同本皇子說作甚?”


    “既然如此,那臣便破例讓林成鬱入書院了。”鳳卿再次朝著舒允之行了個禮,轉身便離開了禦書房門口。


    舒允之看了眼鳳卿的背影,隨後轉身走進禦書房之中。


    “父皇。”


    “司祁莫要多禮,快來幫朕瞧瞧這幅畫。”


    舒允之起身走到皇帝身邊,低頭看了眼那幅畫,畫上波瀾壯闊,讓人覺得很心驚。


    這幅畫他聽閣裏的人說過,沉獄閣中有位畫師,他所畫的東西都似活物。


    麵前這幅畫如此驚豔,難不成就是那位畫師所畫?


    舒允之愣愣的看著畫中的山水,水傍著山,圖層中隱隱出現了另外的景象,有點像某個地方。


    難不成沉獄閣的人也知道那個地方?


    “父皇,兒臣愚鈍,隻能看出這畫中的波瀾壯闊。”


    “司祁並非愚鈍,這畫中……”楚南天將手指移到剛剛舒允之所看之處。


    “這裏,是你母妃以前所在的地方。”


    舒允之微微一愣。


    楚南天歎了口氣,“你如今已長大成人,是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你母妃她同朕說過,這裏麵曾是她所在地方,那個地方朕也沒去過,如今得了這幅畫,朕才把你叫來,想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舒允之並未應話,他一直都知道母妃並不是開元國之人,隻是楚南天不知道罷了。


    “當初見瑤兒時,朕隻以為她是九重天下凡的仙女……”楚南天從案桌後走了出來,親自倒了杯茶遞給舒允之。


    “朕為何不封你為太子,隻是因為,你總有一天是要去那裏的。”


    他所說的舒允之也都知曉,所以他也不屑於太子之位。


    他隻道:“既然父皇對母妃用情至此,為何還要將那林氏封為皇後?”


    楚南天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司祁,你不懂,坐在這個位置上有太多無奈,皇後是林丞相的妹妹,朕也有很多無奈。”


    舒允之明白,不過楚南天是楚南天,他是他,他總有一天會替自己母妃報仇。


    出了禦書房後,他直接離開了皇宮,他去了趟天機閣,讓人告訴嚴欽時刻觀察著沉獄閣,若是可以,一定要將那位畫師找出來。


    這邊,謝安潯在院中坐了許久,想必他表哥也醒了,這才朝著宋栩房間的方向過去。


    房門口還在緊緊的關著,謝安潯走近敲了敲門,很快裏頭便傳來宋栩的聲音。


    “誰?”


    “表哥,是我。”


    謝安潯在門口等了許久,宋栩才將門打開。


    “怎麽過來了?”


    “我瞧著你這會兒也沒醒,便來看看。”


    “我無礙,隻是昨晚酒喝多了,剛睡醒罷了。”宋栩指尖搭在桌上,看著離他不遠的那張床發了愣。


    謝安潯卻有些疑惑,剛剛見到盛懷時,他說來找表哥拿藥,想必表哥那會兒就醒了,可現在表哥又說剛睡醒。


    他們二人有事瞞著自己?


    “你和盛……”


    “宋栩,先迴天機閣,公子有事吩咐。”


    南宮深突然走進房間打斷了謝安潯要說的話。


    宋栩站起身來,公子突然讓他們迴天機閣,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


    “安潯,你先在這住下。”


    謝安潯點了點頭,沒問舒允之找他們什麽事。


    緊接著,宋栩的便轉身出了門,一起離開的還有莫語寧青和江淩。


    難不成是天機閣出什麽事了?


    宋府的主人都離開了,謝安潯他們自然不好意思繼續在這住下,當晚就迴了書院。


    隻是在他們房間那張空著的床上卻多了一套被褥。


    他同盛懷剛對視了一眼,就聽門外傳來聲響。


    兩人同時朝著門口看了過去。見一身著青衣之人抓著兩件衣服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人見房間裏另外兩人迴來了,連忙衝到他們二人麵前,“在下林成鬱,以後便是同窗了。”


    “盛懷。”


    謝安潯盯著林成鬱看了半晌,隨後才出聲,“謝安潯。”


    林成鬱看向謝安潯,突然笑了起來,“謝兄長的可真好看。”


    謝安潯愣了下,抬手作揖,“謝謝。”


    “沐湘書院不是學子都來完了麽?錯過入學時辰的也隻能等明年再來,為何你……”盛懷疑惑,他們都在書院多少日了,怎的現在還有人來。


    “前些日子臥病在床,所以才沒法來的。”


    謝安潯卻是有些不信,他隻道:“就算是臥病在床,錯過時辰也不得再入書院。”


    兩人咄咄逼問,林成鬱隻好湊到二人麵前,小聲道:“其實就是我爹,他同國師和三皇子說了下,所以才破例讓我進來的。”


    “你爹?”盛懷盯著林成鬱看了半晌,隨後才道:“開元國丞相林姓,你爹是林丞相,當今皇後是你姨母?”


    “……”林成鬱沒想到他們會那麽容易猜出來,隻好點了點頭。


    謝安潯卻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轉身去拉自己的被褥。


    “你要睡了?我從府中帶了好些東西,你們是我的朋友,我拿出來,你們挑幾樣。”林成鬱說著便要走到床邊將包袱拿出來。


    謝安潯看著他的動作,語氣中帶著盛懷從未聽到過的冷漠。


    “誰同你是朋友?”


    林成鬱拿包袱的手一頓,轉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也是我太過於心急了,隻是這些年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沒什麽朋友,如今見到你們所以才這般,抱歉,不過以後,我們定然是能成為朋友的。”


    盛懷有些不忍,剛要擺手說沒事,謝安潯又開了口,“我不會和你成為朋友。”


    言畢,謝安潯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盛懷隻能朝著林成鬱不好意思道:“他應當是心情不好,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們能住在一間房都是緣分,所以我們肯定是朋友,你先歇著,我去瞧瞧他。”


    謝安潯離開房間後隨意找了處假山石靠著,他抬眸看著天,星星很多,也很亮。


    “安潯,你怎麽……”


    “沒事,心情不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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