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走出車廂,“我們走出青龍山了沒?”


    鶴慎言迴頭,看著那張薄紅的臉,“早著呢!哪像你這麽‘快’!”


    白崖坐下,“我沒有!”


    鶴慎言瞪著他,“我可告訴你,現在師叔他還未及冠,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麽? 若是他恢複了記憶,想起你做的這些,再出個什麽事......”


    “我不會的!”


    “你知道就好!”


    小胖子將車停下,道路左邊是山林,右邊是河邊,“我們在這裏休息會吧,順便吃點東西。”


    鶴慎言跳下馬車,“我去旁邊的山裏打些野貨迴來。”又對著小胖子說,“走吧,你與我一起去。”


    小胖子看著一旁的密林極不情願的道,“大師兄你自己去會不會更快?”


    “走吧,坐了一天的馬車了,去鬆動鬆動筋骨。”


    一旁正在給五鬆捉虱子的猻四喵一聽要進山,激動的將五鬆推開跑上去喵喵嗚,正眯眼享受的五鬆直接仰麵朝天躺在車板上。


    鶴慎言嫌棄的看了看小胖子,又看了看他旁邊的猻四喵,五鬆翻過身跳到了猻四喵頭上,“我也去!”


    他翻了個白眼,先看了看自己修長的勁腿,“一個大長腿...帶著三個小短腿......有點...拖後腿......”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白崖:“讓他去吧,胖子也該減減肥了。你瞅瞅這才幾日的功夫,你又胖了。這樣下去,就是修煉出禦劍飛行,那劍也承不住你這重量!”


    鶴慎言看著小胖子的臉,明明長得是濃眉大眼。想必瘦下來一定是個俊美的少年。就是這一身的肉,遮蓋住了一張本該俊美的臉。


    打趣道:“這得練出二十斤油吧。”他剛進玄鶴門內,東方威武就將小胖子的光輝曆史,豬精拿他煉油之事講給了他聽。


    小胖子肥臉一紅,心裏委屈的要死,其實自己沒有吃的很多,可就是胖。


    他都試著悄悄戒食了一月有餘,每日隻吃一點點青菜,有時候晚上餓的眼冒星光,可還是沒有瘦下來。想著想著,眼睛犯了紅。


    鶴慎言見二人快將人家欺負哭了,捏了捏他的胖臉,“等迴去,大師哥給你煉一些瘦身的丹藥。”


    傷心的小胖子一聽,抬起頭,“真的?”


    鶴慎言看著這雙清澈幹淨的眼睛,“嗯!”


    在天界的時候,有很多仙女都央求著他,去老君那裏為自己求一粒保持體型的丹藥,既能保持曼妙身材又滋養皮膚。好像師祖給此丹起名就叫【瘦身丹】。師祖總是做很多新奇的仙丹,還有美顏丹、祛疤丹、化獸丹、幻形丹多的去了。


    “大師兄,你一定不要忘記哦。” 小胖子滿眼期待的望著他。


    鶴慎言拍了拍他的頭,“不會忘記的。” 看著這雙清澈的眼睛中,恍惚間看到了一絲熟悉的神態。心下一驚,若是四神獸歸位,記起自己在凡間之事,會不會找他算帳。


    鶴慎言打了幾隻山雞,又采了幾片荷葉才迴來,嚷嚷著要讓白崖做荷葉雞吃。


    幾人在河邊架起簡易的火架,小胖子從車上將炊具拿下,開始忙活起來。


    不一會,一頓簡易的野餐便做了出來。


    此時,天近黃昏,幾人圍坐在篝火前吃起了晚飯。


    猻四喵也終於得了自由,小胖子又從河裏給它捉了條魚,滿足的蹲在幾人旁邊吃了起來。


    一頓飽腹後,猻四喵在附近竄來竄去撒著歡。


    白崖讓陸雲迴車裏休息,被陸雲拒絕,難得這山清水秀之地,不如在此休息一夜來得舒服,白崖又從車上拿下一件薄毯給他蓋上。


    小胖子又去林邊撿了一些幹柴,猻四喵也追了過去。


    鶴慎言斜倚在高石之上,迎著柔和的月光。


    幾人就這樣靜靜的待著。


    小胖子突然大叫著從遠處跑來,手中的幹柴也跟著他的跑動而落了一地。


    猻四喵則跑的更快,一下子竄到了白崖身邊,喵喵嗚的叫著,還不停的用前爪比劃著,指著前麵融入暗夜的森林。


    林中樹木嘩嘩作響,似有龐大的東西向這邊來。


    白崖站起身,鶴慎言也從上方一躍而下,兩人警惕的看向暗處。


    小胖子跑到鶴慎言跟前,驚恐的指著他跑來的那個方向,“有...有...” 話未說完,就見一條足有二米粗細的巨蟒從林中爬了出來。


    仰著頭吐著信子,暗紅色的眼睛帶著嗜血的兇光,看著幾人。


    鶴慎言正盯著前方的蟒,吞咽了下口水,兩眼冒著精光,“我還當是什麽呢,原來是條肥胖的大長蟲。”


    小胖子驚恐的看著前方巨蟒,腿直打顫,結巴道:“師...師兄,這這這哪是胖長蟲,這明明就是個一口能吞下一人的巨蟒。”


    猻四喵躲在白崖身後,兩條短腿抖如篩糠。


    鶴慎言走向前,“這不就是一條加大號的長蟲嘛,夠吃幾天了,你們說,這長蟲是用來烤著吃呢,還是燉羹呢?要不做個溜蛇段也好吃...”


    轉過頭問身後幾人。可等他轉頭看過去時,就見原來幾人所站的位置空無一人,隻留下一堆奄奄一息的火堆。


    “這幾個沒良心的。”


    他抬步走向巨蟒,“小蟲蟲,你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帶你迴家找爹娘......”


    巨蟒看已經跑了幾人,吐了吐信子,張開血盆大口向鶴慎言撲了過去。


    鶴慎言騰空而起,越過了蟒口,踩在了蟒背之上。


    巨蟒一轉身又向後撲去,鶴慎言輕巧又躲開,那巨蟒的獠牙不偏不移的咬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真是一條笨蟲!”也不知這巨蟒會不會把它自己給毒死?


    巨蟒咬到鶴慎言反道咬到了自己,憤怒了起來,立時甩動著龐大的身軀將身周的草被都掀飛了起來。


    蛇身扭轉擺動,似要將鶴慎言纏繞進去。但每次就要纏住之時,都被鶴慎言巧妙的躲過。


    鶴慎言伸出長腿,逗弄著龐大的蛇頭。“看你長這麽醜,一定是活了很久了吧,也不知你的肉柴不柴?這麽大,這皮蛻下來也著實費力。”


    那蟒似能聽到他的話,更加的兇狠的攻擊著那個張口閉嘴要吃它的人。


    突然,朝著鶴慎言張開巨嘴,噴出一股濃稠的毒液。


    鶴慎言靈巧的躲開,毒液噴到了一旁的草木頃刻間化為枯黃。


    巨蟒再次轉向他,又連續噴出幾股毒液,但都被鶴慎言輕巧躲開。


    遠處白崖提醒道:“別玩了,飯快涼了!”


    鶴慎言逗弄了一會,也不再與它周旋。手上陡然多出了一把長劍,向那巨蟒揮了過去。


    巨蟒還未反應,就被劈的頭身分離,鮮血瞬間噴射而出。蟒頭的信子還在不甘心的吐著。


    鶴慎言對著遠處三人喊道:“還不過來!”


    小胖子走近巨蟒屍首,撿起一根木棍,捅了捅蟒頭,確定這蟒不會再攻擊人後,才算放下心來。


    白崖蹲在枯草前觀察著,片刻他站起身,走到鶴慎言身前問道:“你覺不覺得這巨蟒的樣子很像紅魔蛇?”


    鶴慎言點了點頭,“前麵我就發現了,隻是還沒見過這麽大的紅魔蛇。”


    “看來一直有人在監視我們的行蹤。” 白崖愁眉不展,“如何能躲開暗處人的跟蹤,你有沒有好辦法?”


    鶴慎言歪著腦袋不知想到了什麽,“我有辦法了。”


    幾人看向他,他略作沉思之態,“我覺得我們應該喬裝打扮一下,比方,將陸兄扮作女子,白兄扮作女子的丈夫。”


    “小胖子個子矮,就扮作兒子吧。”


    “那你呢?”白崖冷冷問道。


    鶴慎言:“我就扮作雲遊的道士就可以了。”


    陸雲抗議道:“我倒覺得你適合扮作女人。” 又看了看鶴慎言的大長腿,“這麽細長的腿,分明就適合女子。”


    白崖小胖子同時點頭,“我認同。”


    鶴慎言...... 當我沒說。


    此時,天光將亮,幾人收拾了一下,便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重山之頂,兩人注視著遠去的馬車。


    中渚站在紅衣人身前,“主子要不要追上去?”


    後夷看著遠去的人,“有那仙鶴在沒事的。”


    “主子,你總是這樣遠遠的看著陸上神,都讓白崖那小子沾盡便宜。要不,我們衝上去,我幫你將陸上神搶......”看到後夷投過來的鋒利眼刀,中渚一吐舌頭,忙閉上了嘴。


    後夷沉默許久才道:“陪我去一趟魔界。” 轉身向遠處飛去。


    中渚追上去,“俗話說,好飯不怕晚,好男不怕等,哎呀!”從前麵拋來一股勁風將他掀飛了出去。“主子下手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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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的柳家村上方,殘月如鉤,一陣微風吹過。孤單的柳家村在黑夜裏時隱時現。


    村子不遠處的那一片墳墓,在幾盞鬼火的晃悠下,反倒顯的比村子清晰。


    腐朽的老樹枯枝上夜梟睜著漆黑的眼睛巡視著周圍一切,忽而陰風驟起,嗚嗚咽咽,似哭似笑。


    漫長寂靜的街道上,有幾個黑影遊蕩在路上,幾隻趁著夜色出來覓食野鼠,像是被那風泣聲嚇著似的四處亂竄。


    一隻體型高大的狗獾走在街道上,口中低低的喘息著,眼睛左右盯著兩旁的緊閉的門戶。


    當它路過一個半人高的土牆時,看到裏麵閃著微弱的光線。


    雙眼立時冒出了兇光,口中流出了涎水,像是餓了很久般。


    它向土牆挪了幾步。牆角一棵柳樹無風擺動。


    狗獾後腿下彎,撲上牆頭。正欲跳進去。忽覺得前腿有異物絆住,它低頭向下看,原來是一條柳枝纏住了它的前爪。


    它低吼一聲,張開兩排鋒利的牙齒朝著柳枝條咬了過去。


    柳枝條像是有生命般迅速的抽了迴去,狗獾咬空。


    正欲再咬,突然從身後冒出了數條枝條纏住它的後腿,用力向後扯去。


    狗獾反身掙紮向後撕咬,柳條感受到危險便躲,但還是被咬掉幾根枝條。


    柳條不斷的冒出新枝條與狗獾纏鬥。


    趁狗獾不察時,又冒出了數根柳條環住了他的身體,枝條擺動猛力一甩。


    將它甩出牆外,拖地數米方才停下。


    “嗷~”狗獾吃痛吼叫著,但緩了力氣爬起來後。朝著柳樹呲著鋒利的牙齒。但也沒敢上前攻擊。


    看了看院內,似有不甘,但也畏懼那飄擺的柳樹。


    低叫了幾聲,便也不再繼續糾纏,轉身尋向了他處。


    而這時,從柳樹後隱出來一位綠衣羅裙的青年女子,細看那寬袖口上有些撕抓開的口子。她迴頭看了眼土牆後麵的院子,又隱匿了身形。


    街道的另一頭,一個醉漢,身形搖搖晃晃,嘴裏哼著小曲兒,正醉醺醺的往家裏走著。


    “今個大爺我真走運呀真走運!”


    “狗爺我贏了五吊錢呀五吊錢。”


    “一壺小酒一盆子肉呀一盆子肉。”


    打了個酒嗝~ “小翠的臉蛋是真滑溜呀真滑溜。”


    當他手腳並舞的走到一家門戶門前時,看到這家人大門敞開。


    他向裏麵看了看,“哎?這張家這麽晚了還大開著門?”歪頭想了會,臉上堆起奸笑,“莫不是張家小娘子看他男人進京趕考數年未迴,奈不住寂寞了,在家裏來了個相好的?”


    “好你個不守婦道的小娘子,走,湊湊熱鬧去。”說著,他就躡手躡腳的往裏走去。


    走到院內,看到屋內漆黑一片。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嘀咕了一句,“這麽早就睡了嗎?可真是來的不巧。”


    轉身就要出去。


    剛走了兩步,他又一轉念 “呀”


    “我如果直接進去,來個捉賊捉雙。那我豈不是可以渾水摸魚了!”


    轉後轉身,高抬腿輕落足,一點一點向房門走去......


    走近房門,借著淺淡的月色,發現門是半開的。他緊了緊褲腰帶,輕輕推開了點,側身鑽了進去。


    門屋一片漆黑,他摸索著向裏間走去。撩開門簾,又走了兩步。


    然後突然躍起,撲向床上。


    感覺壓住了一個人,嘴裏小聲的說道:“小娘子,莫聲張。你夫君多日未歸,聽說早已死在外邊。我今晚應約前來,絕不辜負你的滿院春色。”


    說完,低頭便啃了上去。


    啃了兩口,發現身下之人全無動靜。又趕忙小聲說道:“小娘子,你不會是傷心的暈過去了吧?”


    身下之人還是全無反應。他又嘀咕了一句,“怎麽還無反應?”又小聲說道,“小娘子是不是你偷的漢子剛走啊,看把你累的,心痛死哥哥了!”


    說完,身下之人還是一動不動。


    醉漢心中疑惑,慢慢爬了起來,下了床,站在床邊,摸出身上的火折子。


    吹了幾下,火折子發出微弱的火光。


    發現油燈翻倒在地,他彎腰扶起油燈,將它點著。嘴裏嘟囔著,“小娘子,幸好我過來了。要不然油燈翻了,你睡得這麽沉,這是要走水的呀。”


    然後端起油燈向床上晃去。彎下腰小聲說道:“前段時間,都是在白日看到的小娘子,都說燈下看美人,今天哥哥可要好好看看你喲。”


    就見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婦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有幾道抓痕,頭發淩亂,微張著嘴,脖子上有一個血洞,黑血凝固。


    脖子下麵的被子殷出一大片血跡。


    狗爺嚇的一激靈,撒手扔掉手中油燈,轉身就跑。


    不料卻一頭撞在了裏間牆上,頓時滿眼金星,感覺襠下一股熱流。他哆哆嗦嗦的又摸索著向門外跑去。


    “死死死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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