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厥迴來了，臨走時豪氣衝天，雄糾糾氣昂昂的帶著十萬大軍，去迎擊秦軍。可迴來的時候隻是孤伶伶的兩個人。十萬大軍的陣亡讓韓厥徹底的沒了心氣，之所以活著迴來，就是想給陣亡的十萬大軍一個交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國君親自迎接，君臣二人在北城門外痛哭流涕悲痛欲絕。
悼念了十萬冤魂之後，韓厥自請死罪，沒想到國君非但沒有責怪，還安慰了韓厥。
一番溫言撫慰後，讓韓厥迴家好好休息，並未對此次戰敗治罪。韓厥不明所已，失魂落魄的迴到了家裏，下令府門大閉，闔府上下人等，一律不得出門。
韓府上下，都知道家主兵敗，心情極度糟糕，所以一幹人等，皆是小心翼翼，處理事情也是謹小慎微的。
唯有韓平，待在自己的小院裏，和懷孕的夫人整天依然如故，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小院裏繁花盛開，春意盎然的。
見到夫君心態良好，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趙鸞有些過意不去，心中不安的問道：“父親兵敗，大家都是情緒低落，為什麽你好像不甚在意似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麽好擔心的，爹又不是小孩子，過段時間就好了！”韓平大咧咧的說道，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
趙鸞歎了一口氣：“聽說父親整天將自己關在書房裏，這段時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連老夫人都很擔心呢。平時你和爹挺談得來的，不如去給爹開解開解。”
“好吧，那我就去一趟，你告訴母親一聲，今天晚上做點好的，咱們一家吃個團圓飯。”韓平想了想，這次的事情給韓厥的教訓也夠深了，想來以後也不會再衝動了，就答應了下了。自己身為人子，也不能幸災樂禍，太不厚道了。
趙鸞一聽大喜道：“我就知道夫君的曆害，快去吧，我這就去看看母親。”
韓平施施然的來到了韓厥的書房，也不敲門，就進去了。看到韓厥一臉落陌的坐在書桌後麵，手裏拿著一冊竹簡，心不在焉的翻看著。
韓平一看，正是之前程嬰抄寫的六韜，於是上前行了一禮：“孩兒見過父親，聽說父親最近食不甘味夜不能昧的，孩兒特意前來問安。”
韓厥抬頭看了看兒子，依然是之前的憊懶模樣，臉上擠出了笑容：“我沒什麽事，近來朝中也沒什麽大事，為父天天待在家裏，休養休養，也算不錯。”
“父親還在為之前的戰敗難過？”韓平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韓厥放下了心中的兵書，一臉悲憤的說道：“為父就是不明白，哪裏不如這名韜了，此次敗的莫名其妙，為父心裏不甘心啊！”
“父親不必掛懷，此戰兵敗，朝中公卿大族心裏都有準備。不然的話，為什麽大家都沒指責父親，連國君也未曾怪罪，父親何必要放在心上。”韓平一臉輕鬆的將手一伸，拿過韓厥麵前的六韜，看了一眼，沒錯，是程嬰的手筆。
韓厥豁然看向韓平，震驚的問道：“你說什麽，你說大家提前就知道此戰會敗，你怎麽知道的？”
韓平歎了一口氣，將朝中的局勢和此戰的微妙向韓厥細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所以說，表麵上是因為公主為夫為子報仇而泄密，實際上卻是世族公卿在和國君打擂台，父親和這十萬大軍，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所以此戰無論誰去，都得戰敗，父親不必放在心上。”
韓厥聽後，久久不能言，良久，才失魂落魄的說道：“十萬冤魂啊，就這麽犧牲了。”
“此事最大的責任在於國君，想來兵敗後，國君也想到了這裏麵的原因所在，所以國君並未怪罪父親，反而安撫了父親。”韓平搖了搖頭說道。
韓厥又疑問道：“那國君為何不殺了老夫，以震攝朝堂諸臣？借著這麽大的兵敗，國君想做到這點，輕而易舉，而且滿朝文武，沒一個人會站出來為爹鳴不平。”
“國君已經不敢這麽做了”韓平聽後嗤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說完看著韓厥不明所已的目光，解釋起來：“國君上位沒有幾年，就除掉了好幾家大族，可謂手段狠辣。兵權收入囊中，族人全部殺死，家產充入國庫，如此血腥不留情麵的做法，即嚇住了其它公卿，也激起了其它人的憤怒，所以才有此次兵敗。”
“此次兵敗就是這些人在警告國君，如若再肆無忌憚的屠殺大臣，那就拚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國君若不在乎晉國的安危，那臣子更能豁得出去。這晉國是大家的，而姬獳卻認為是自己的，所以不敢再造次。若是殺了父親滅了韓氏，隻能更加激怒世族，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情，這是其一。”
“其二，國君、韓氏、郤氏和欒氏都是此次兵敗的受害者，可見父親和郤欒二氏，與那些人並不是一路的，所以國君要留著父親、郤欒二族去製衡其它人。況且，國君和父親在此戰後，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所以，朝中決不會因此戰而嚴懲父親的，父親盡可放寬心。”
韓厥聽到此處，似乎放下了心裏的大石，兵敗之後，雖然國君並未治罪，但自己心裏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天會突然有宮裏的侍人來宣旨問責。如今聽了兒子的分析，也舒了一口氣，對於此次大軍慘敗，罪不在已，自己也不用再背那麽大的心理包袱了。十萬條冤魂，十萬個家庭，韓厥睡覺都睡不著，一閉眼，似乎就看到了血淋淋的戰場。
想到這裏，又將臉一板，眼一瞪，說道：“這麽說，你在之前就知道，那為什麽不提前給老夫說一聲，害得老夫提驚受怕日夜不寧。”
韓平無奈的解釋道：“事情並沒有發生，這隻是孩兒的猜測，若是孩兒提前告訴父親，無憑無據的，誰會相信。再說了，若是父親真的相信了，父親是一名將軍，愛兵如子，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十萬軍士赴死而無動於衷嗎？”
“若是父親臨時更改戰略一戰而勝，朝中的爭鬥隻會更加激列，也許國君此時就會想著如何對付韓氏了，而其它公卿也會深恨父親懷了他們大事，那我韓氏真的要重蹈趙氏覆轍了。”
說完又沉重的看著韓厥：“十萬將士與韓氏一族，父親該如何選擇；孩兒隻是不想讓父親為難，所以並未提前告知，請父親見諒。”
悼念了十萬冤魂之後，韓厥自請死罪，沒想到國君非但沒有責怪，還安慰了韓厥。
一番溫言撫慰後，讓韓厥迴家好好休息，並未對此次戰敗治罪。韓厥不明所已，失魂落魄的迴到了家裏，下令府門大閉，闔府上下人等，一律不得出門。
韓府上下，都知道家主兵敗，心情極度糟糕，所以一幹人等，皆是小心翼翼，處理事情也是謹小慎微的。
唯有韓平，待在自己的小院裏，和懷孕的夫人整天依然如故，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小院裏繁花盛開，春意盎然的。
見到夫君心態良好，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趙鸞有些過意不去，心中不安的問道：“父親兵敗，大家都是情緒低落，為什麽你好像不甚在意似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麽好擔心的，爹又不是小孩子，過段時間就好了！”韓平大咧咧的說道，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
趙鸞歎了一口氣：“聽說父親整天將自己關在書房裏，這段時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連老夫人都很擔心呢。平時你和爹挺談得來的，不如去給爹開解開解。”
“好吧，那我就去一趟，你告訴母親一聲，今天晚上做點好的，咱們一家吃個團圓飯。”韓平想了想，這次的事情給韓厥的教訓也夠深了，想來以後也不會再衝動了，就答應了下了。自己身為人子，也不能幸災樂禍，太不厚道了。
趙鸞一聽大喜道：“我就知道夫君的曆害，快去吧，我這就去看看母親。”
韓平施施然的來到了韓厥的書房，也不敲門，就進去了。看到韓厥一臉落陌的坐在書桌後麵，手裏拿著一冊竹簡，心不在焉的翻看著。
韓平一看，正是之前程嬰抄寫的六韜，於是上前行了一禮：“孩兒見過父親，聽說父親最近食不甘味夜不能昧的，孩兒特意前來問安。”
韓厥抬頭看了看兒子，依然是之前的憊懶模樣，臉上擠出了笑容：“我沒什麽事，近來朝中也沒什麽大事，為父天天待在家裏，休養休養，也算不錯。”
“父親還在為之前的戰敗難過？”韓平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韓厥放下了心中的兵書，一臉悲憤的說道：“為父就是不明白，哪裏不如這名韜了，此次敗的莫名其妙，為父心裏不甘心啊！”
“父親不必掛懷，此戰兵敗，朝中公卿大族心裏都有準備。不然的話，為什麽大家都沒指責父親，連國君也未曾怪罪，父親何必要放在心上。”韓平一臉輕鬆的將手一伸，拿過韓厥麵前的六韜，看了一眼，沒錯，是程嬰的手筆。
韓厥豁然看向韓平，震驚的問道：“你說什麽，你說大家提前就知道此戰會敗，你怎麽知道的？”
韓平歎了一口氣，將朝中的局勢和此戰的微妙向韓厥細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所以說，表麵上是因為公主為夫為子報仇而泄密，實際上卻是世族公卿在和國君打擂台，父親和這十萬大軍，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所以此戰無論誰去，都得戰敗，父親不必放在心上。”
韓厥聽後，久久不能言，良久，才失魂落魄的說道：“十萬冤魂啊，就這麽犧牲了。”
“此事最大的責任在於國君，想來兵敗後，國君也想到了這裏麵的原因所在，所以國君並未怪罪父親，反而安撫了父親。”韓平搖了搖頭說道。
韓厥又疑問道：“那國君為何不殺了老夫，以震攝朝堂諸臣？借著這麽大的兵敗，國君想做到這點，輕而易舉，而且滿朝文武，沒一個人會站出來為爹鳴不平。”
“國君已經不敢這麽做了”韓平聽後嗤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說完看著韓厥不明所已的目光，解釋起來：“國君上位沒有幾年，就除掉了好幾家大族，可謂手段狠辣。兵權收入囊中，族人全部殺死，家產充入國庫，如此血腥不留情麵的做法，即嚇住了其它公卿，也激起了其它人的憤怒，所以才有此次兵敗。”
“此次兵敗就是這些人在警告國君，如若再肆無忌憚的屠殺大臣，那就拚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國君若不在乎晉國的安危，那臣子更能豁得出去。這晉國是大家的，而姬獳卻認為是自己的，所以不敢再造次。若是殺了父親滅了韓氏，隻能更加激怒世族，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情，這是其一。”
“其二，國君、韓氏、郤氏和欒氏都是此次兵敗的受害者，可見父親和郤欒二氏，與那些人並不是一路的，所以國君要留著父親、郤欒二族去製衡其它人。況且，國君和父親在此戰後，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所以，朝中決不會因此戰而嚴懲父親的，父親盡可放寬心。”
韓厥聽到此處，似乎放下了心裏的大石，兵敗之後，雖然國君並未治罪，但自己心裏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天會突然有宮裏的侍人來宣旨問責。如今聽了兒子的分析，也舒了一口氣，對於此次大軍慘敗，罪不在已，自己也不用再背那麽大的心理包袱了。十萬條冤魂，十萬個家庭，韓厥睡覺都睡不著，一閉眼，似乎就看到了血淋淋的戰場。
想到這裏，又將臉一板，眼一瞪，說道：“這麽說，你在之前就知道，那為什麽不提前給老夫說一聲，害得老夫提驚受怕日夜不寧。”
韓平無奈的解釋道：“事情並沒有發生，這隻是孩兒的猜測，若是孩兒提前告訴父親，無憑無據的，誰會相信。再說了，若是父親真的相信了，父親是一名將軍，愛兵如子，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十萬軍士赴死而無動於衷嗎？”
“若是父親臨時更改戰略一戰而勝，朝中的爭鬥隻會更加激列，也許國君此時就會想著如何對付韓氏了，而其它公卿也會深恨父親懷了他們大事，那我韓氏真的要重蹈趙氏覆轍了。”
說完又沉重的看著韓厥：“十萬將士與韓氏一族，父親該如何選擇；孩兒隻是不想讓父親為難，所以並未提前告知，請父親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