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到滿提高了聲音。


    屠岸賈迴過神來:“哦!到滿,什麽事?”


    到滿看了看自家大人,又看看了遠遠過來的幾匹快馬,仔細的思索了一會兒,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後微笑的看著屠岸賈問道:“大人認識韓厥的公子?”


    “韓厥的公子?”


    似乎是這個名字比較敏感,屠岸賈瞬間迴過了神,目光疑惑的看著到滿,又看了看慢慢走近的白衣少年。


    到滿自若的一笑,說道:“這個少年正是韓厥唯一的兒子,名字叫韓起,今年有十八歲了。韓厥對這個兒子可是寶貝得不得了,韓氏的子弟隻要身體康健,十五歲以上就要進軍營曆練,無不例外。”


    “唯有對這個兒子,今年都十八了,還天天留在家裏,除了去公孫杵臼家裏學劍,哪也不讓去?聽說韓氏宗族裏有不少人對此都頗有微詞,韓厥卻不管不顧,依然如故。”


    至滿說完搖了搖頭,似乎覺得韓厥英雄一世,卻對自己的兒子如此寵溺不以為然。


    屠岸賈聽著道滿的解釋,雙眼依然緊緊的看著騎在馬上的少年,看到少年騎馬就要從邊上走過,忙對到滿吩咐到:“到滿,去請這位韓公子過來一敘。”


    說完轉身走入了旁邊的觀景亭。


    到滿看到自家大人不容置疑的態度,忙應了一聲,快走幾步,攔在了另一邊的路中間。


    韓平帶著兩人正走著,忽然路上從旁邊走來一個老者,定定的站在路中間,連忙拉住了馬的韁繩,將馬勒住。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的老者躬身一禮:“韓公子請留步,我家大人有請公子亭中一晤,還請公子賞光。”


    韓平看了看老者,又抬頭看了看亭中頭戴朝冠一臉笑意的中年人,問道


    “你家大人是?”


    老者滿臉堆笑:“我家大人是當朝司寇,屠岸賈,屠岸大人,隻是見了公子氣宇軒昂卓爾不群,大家氣象令人豔羨,所以心生結交之意,還請韓公子不要推辭。”


    到滿滿口的恭維之詞,想來年青人都是喜歡別人誇獎的。


    果然,馬上的韓公子喜笑顏開的同意了,連忙領著三人來到亭子邊上。


    韓平大步走入亭中,雙臂一展,腰身一彎,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韓起見過屠岸大人...”


    屠岸賈看著走近的韓平彬彬有禮氣度炯然,心中更是充滿喜愛之意,將手一抬:“韓公子請起,不必客氣!說來,我與令尊大人同朝為官,也不是外人,公子若是不嫌棄,我與公子可叔侄相稱,可否?”


    說完一臉笑意的看著韓平!


    到滿在旁邊看著近乎失態的大人,心裏滿是震驚,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神情,自家大人是和韓厥同朝為官,不過卻是勢同水火,經常在朝堂上相互攻訐,無論如何也談不上有交情,莫非大人是想使什麽計策?


    韓平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屠岸賈,心裏更是開心不已,這可是任務之一啊,注定要走到最後的大佬,而且自己還要盡力保其平安,要是屠岸掛了,他那個廢物兒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封疆立國的。


    況且韓平對屠岸賈一點也淡不上討厭!


    這個人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硬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在這個滿朝都是本土大佬的晉國朝堂占有了一席之地,要知道這可不是商鞅變法之後的秦國朝堂,外臣比比皆是。而是保守而固執的晉國,公卿大臣幾乎都是靠著祖上的傳承,一代代的作官到現在,幾乎沒有外來的臣子,權力場上沒有多餘的空地,也容不下他國之人。


    而屠岸賈麵對滿朝大臣的排擠,硬生生的在晉國站穩了腳跟,靠的不是祖宗的餘蔭,也不是家族的扶持,而是靠著自己為國君衝鋒陷陣,每天隻睡三個時辰,批閱奏折到深更半夜。家裏有三個一模一樣的書房,六個毫無二致的臥室,整個府裏密布著各國請來的死士護衛,可見晉國大臣們對這個同僚的憎恨和厭惡。


    至於像瘋狗一樣死咬著趙朔不放,那也沒辦法,不按國君的意思行事,屠岸賈恐怕會在瞬間被打落塵礙。何況身在權力的核心,誰又能不爭鬥呢,不爭不搶,隻能靠邊站,蛋糕就隻有那麽大,你多了我就少了,若是爭不來資源,恐要不了幾代自己的後人就將泯然眾人矣!


    人在朝堂,身不由已,誰又能置身事外呢,趙朔似乎很超然,厭惡爭鬥,可要不是趙盾,要不是趙家先祖披荊斬、棘櫛風沐雨的拚殺,何來今日坐享其成的趙家後人。


    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


    就像韓平之所以能天天遊山玩水逍遙自在的,還不是因為有便宜老爹韓厥在前麵遮風擋雨的。


    而趙朔沒有趙盾,處境就何其險惡,高盂鎮一戰,親弟弟趙克身死他鄉,無數的趙家子弟魂歸黃泉,而趙朔在幹什麽呢,整天沉浸在溫柔鄉裏和公主卿卿我我,因為一個醫匠,竟然聽了傻白甜公主的話,將親兄弟和幾十名宗族子弟還有無數效命趙氏的門客家臣的生死大仇拋之腦後。


    趙朔是一個好人,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宗族之長,別說帶領家族壯大,如今連祖宗留下的基業都要保不住了。


    想著義氣深重仁義無雙的趙朔,再看看眼前戰戰兢兢,整天如屢薄冰的屠岸賈,做為國君的黑手套,得罪了無數的人,說不定最後還要落得一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下場。自己都生活的如此艱難了,還想著給兒子留下一座江山。


    ‘哎....’


    韓平在心裏默默的歎息一聲,這樣的一個人,憑什麽不能獲得自己的敬重,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鄙視這樣一個人。古有勾賤臥薪嚐膽,據說屠岸賈每天早晨起來都要吃一個苦果來警醒自己。


    造反尚未成功,自己仍需努力!


    想到苦果,韓平目光瞟向了桌上放著的一盤果子,這大概就是屠岸賈每天都要吃的苦果吧,堂堂朝中重臣,活的竟不如自己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代。


    韓平的一舉一動都在屠岸賈的注視之下,看到韓平看向桌麵的水果,韓厥感覺到了韓平的孩子氣,心裏好笑之餘說道:“這是老夫常吃的水果,賢侄若是不嫌棄,可以嚐嚐,隻是怕不入賢侄的口味。”


    說完將果盤輕輕的推到韓平的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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