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昨晚我...我突然看見你們,這個....被嚇著了,這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很近,就在路口邊的大院裏。”


    令狐山哼了一聲:“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去的。”


    男子道:“你不去,是不敢?”說這話時,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


    令狐山又哼了一聲:“你這小子才長了幾根毛,你在激我,難道我不知道?但我手裏有槍,你赤手空拳,就算真有什麽埋伏,難道不會拿你當擋箭牌。”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道:“王一博。”


    令狐山道:“王一博,帶路。”


    王一博一怔,倒沒料到令狐山忽而變得幹脆,當下走出飲品店,趁著夜色的掩護來到路口,左轉進入一間單位大院,指著一棟樓房道:“有一個女人被困在一樓地下室,我們想救她...”


    令狐山道:“你們?”忽聽“呃呃呃”幾聲,花池後麵轉出一大群喪屍來,忙伸手一拽,將王一博拉到一輛商務車後。


    王一博靠坐在商務車上,伸頭見喪屍數量雖多,但隻是圍繞花池轉圈,這才繼續道:“哦,是這樣的,我還有一個同伴叫陸歸,歸來的歸,不是烏龜的龜....”


    令狐山打斷他的話:“管他什麽龜,揀緊要的說。”


    王一博這才說出了原委,原來他和陸歸既是同學,又是門對門的鄰居,末日發生後,一個小區就隻他倆活了下來,好在一個月後,又遇到了三名幸存者,年紀都差不多大,五個少年便結伴求生。


    一晚外出收集物資,其中一人丟了小命,另外四人僥幸逃脫,卻又互相指責起來,一個怪一個行事不當,這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王一博衝動之下,喝道:“要不大家一拍兩散,我和陸歸沒有你們拖累,隻怕要多活幾天。”


    少年人心高氣傲,另外兩人冷哼一聲,當即轉身而去。


    過得幾日,王一博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有些過份,便拉著陸歸尋找兩人,隻是末日之中一旦分散,再要想重聚當真談何容易?


    王陸兩人尋了兩個多月,同伴沒有找到,卻無意中在這院子裏碰到了一個被困的女人。


    少年人沒有成年人那樣的事故。而末日之初,人心也還沒有黑化到見死不救的地步,那得等到為了活著練得周身是刀,“他人即地獄”這句話,才真正顯示出它殘酷的力量。


    王陸當即決定救出女人,但在營救過程中,陸歸不幸受傷,隻得躺在床上休養,由王一博繼續想辦法。


    令狐山聽王一博講述完畢,見他神情不似作偽,當下道:“先過去看看。”


    王一博點點頭,迂迴繞到大樓後,令狐山一見之下,又是吃驚,又是好笑:


    這地下室並非全埋在地底下,牆根離地一尺處開得有窗,隻是窗戶十分狹窄,而且安裝了比拇指還粗的鋼筋,要想逃出來,除非把鋼筋鋸斷。


    王一博敲了敲窗戶,叮叮兩聲響後,一個女人出現在窗戶後麵,見到王一博,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王一博道:“大姐,你別著急,我帶人救你來了。”


    令狐山瞧女人時,但見她臉色蒼白,估摸著三十八九的模樣,隻是困在這幽暗的地下室中,心力交瘁,顯得蒼老了十歲也不止。當下問道:“你怎麽會被困在這裏?”


    女人長歎了一聲,原來她被屍群追趕,慌不擇路逃進這地下室,雖然僥幸不死,但地下室門外的走廊又黑又狹窄,屍群找不到出路,就此滯留在走廊之中,女人也就無法離開了。


    令狐山望向女人身後,地下室不到十個平方,堆著一些破爛桌椅,上麵擺著這幾日來,王一博給女人提供的食物和飲水。


    女人滿眼期望地望著令狐山,令狐山沉吟片刻,從口袋中摸出一把鋸齒刀,隔著窗戶遞給女人。


    女人伸手接過,一臉的茫然。


    令狐山道:“你拿著刀,把鋼筋鋸開。”


    女人握著僅僅三寸的鋸齒刀,怔怔地道:“窗欄這麽粗,怎麽...怎麽鋸得開?”


    令狐山道:“那就是你的事了。”在王一博肩膀上一拍,拉著他轉過了牆角。


    女人大急:“你....你別走,求求你了....”隻聽呯呯兩聲,又是女人“哎呀”唿痛的聲音。


    原來窗戶離室內地麵三米來高,女人是將兩張凳子摞在一起才夠到窗戶,她一著急,踩翻凳子,人也跌落下去。


    令狐山拉著王一博轉過牆角,王一博道:“怎麽,就這樣走了?”


    令狐山道:“末日之前,你認識這女人嗎?”


    王一博大惑,搖了搖頭,心想我當然不認識了。


    “那就好。”令狐山道,“不了解一個人之前,千萬不要去幫助她。”


    王一博更是疑惑,怔怔地道:“為什麽?”


    令狐山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因為容易給你培養一個仇人!”


    王一博道:“可是....可是見死不救,良心不會痛嗎?”


    “良心?”令狐山從鼻孔裏一哼,好似聽到天下最大的笑話,“又沒人指責你,又有什麽不安的?就算有人指責你,哼,人又算什麽東西?”


    王一博瞬間無話可說。


    令狐山在他肩膀上又拍了拍:“你現在不理解,但以後會明白,我是為你好,這都是血的教訓。”說完,轉身就走。


    王一博呆了片刻,忽而猶如被人一巴掌抽醒,疾步追上令狐山,說道:“我....我有一個請求。”


    令狐山道:“說。”


    王一博道:“我和陸歸能加入你們嗎?”


    令狐山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摸著眉梢角淺淺的刀疤,劉雄被驅出團隊以後,他雖然當上了頭兒,但留在白鶴村的那六人可還沒有徹底對自己臣服。令狐山急需培養自己的心腹,還在飲品店的時候,他已經決定收複王一博,否則也不會跟著王一博來到這裏,剛才轉身就走,實則故作姿態,就一直等著王一博這句話。


    王一博見令狐山沉吟不語,心中不由大急,末日活到現在,給他最大的教訓就是,人越多,活下去的希望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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