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從左邊開始,走到第一間臥室門前,臥室挺大,中間做了隔斷,靠窗戶一側擺著一張雙人床,隔斷另一邊則擺著兩張小沙發。


    “這裏安全。”


    林誌嘀咕一聲,又查看隔壁房間,一張兩米寬的大床上隻鋪了棕墊,橫著擺了一張實木茶幾,有些東北土炕的味道,茶幾上麵是喝茶的一整套家夥,瓷紅的茶壺,潔白的茶杯,牆上掛著一個飛鏢盤。飛鏢盤左側的牆下立著一個紅木茶櫃。


    他又搜查了另外兩間臥室,書房、廚房、最後來到洗手間,隻見洗手池邊上墩著一個大紅桶,桶高差不多有一米,揭開桶蓋一看,滿滿一桶清水。


    “這下水夠用了。”


    林誌喜氣洋洋迴到露台,朝方紫道:“過來吧,這邊沒有喪屍。”


    方紫點點頭,拿上兩人的背包,抱著林誌的外衣和手槍,穿過客廳的時候又拿起茶幾上的弩弓和箭袋,開門出去。


    林誌已經等在門口,方紫進屋站在玄關處,眼光掃過客廳,一步步走了進去,屋裏裝修是冷色係,雖然前衛,卻沒有家的溫馨,像是走進了酒店。


    林誌關上門,見方紫放下手中之物,端詳著電視牆邊上的一個相框,那相框中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郎,二十五六歲,身材苗條,相貌極美。說道:“女主人可真年輕。”


    林誌道:“你沒有看見照片已經發黃?照像的時候年輕,後來就不年輕了。”


    方紫心中琢磨著“照相的時候年輕,後來就不年輕了”這兩句話,大生美人白頭,韶華易逝之感,怔怔的望著照片中的女郎,不禁要掉下淚來。


    林誌哪知她的心意,在廚房中一陣翻箱倒櫃,好一陣後,端出一碟鹹幹花生、一碟切片午餐肉,又轉進廚房,再次出來的時候提著一瓶紅酒,兩個高腳酒杯,笑道:“這家人存貨不少,夠我們吃上好一陣的。”


    方紫道:“我們這樣肆無忌憚闖進別人家,我心裏總有一種負罪感。”


    林誌道:“得了,幹什麽這樣多愁善感?高興是一天,悲傷是一天,為什麽不開開心心呢?”說著話,將牆上的相框摘下,倒扣在電視櫃上。


    方紫笑了笑,說道:“也是。”又問林誌,“你幹嘛把相框扣在電視櫃上。”


    “如果不這樣...”林誌沉吟著該怎麽說,“我就渾身不自在,感覺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我看。”


    方紫嗬嗬一笑:“做賊心虛?”覺得屋中實在過於冷清,仿佛冰窟一般,想了想,走進衛生間打來一盆水,擺在照進客廳的陽光下。


    林誌不解地道:“你幹什麽?”


    方紫微笑道:“你馬上就明白了。”又去衛生間拿來一麵鏡子,斜斜放在水盆中,陽光經過水麵和鏡子的折射,竟在客廳的電視牆上,映出了一道七色彩虹,水麵波動,那彩虹也如夢似幻般地漂浮不定。


    林誌笑著搖頭:“你可真有些意思。”用開瓶器拔下紅酒木塞,倒了兩杯酒。


    兩人坐在午後的客廳中,從落地窗望出去,能看到窗外燦爛的陽光,以及在陽光下無意義走動的活死人。僅僅隔著一道窗戶,它們卻如同“生活”在另一個世界。


    方紫舉起酒杯:“幹杯!”


    酒杯“叮當”一碰,林誌一仰脖子,喝得涓滴不剩。抹了把嘴巴,又滿上了酒,紅酒給他喝出了大碗酒的感覺。


    方紫歪靠在棉麻的沙發上,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瞧著血一般的酒液圍著水力中軸線緩緩轉動,說道:“你上大學的時候....有女朋友沒有?”


    林誌道:“有一個,她叫米然,不過現在提這個幹什麽?提起往事,我倒覺得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方紫幽幽地道:“你有沒有想過迴魔都去找她?”


    林誌放下酒杯,夾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裏,一邊嚼,一邊說:“你覺得她活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方紫道:“那給我說說,你是怎麽追的她?”


    林誌端起酒杯,又是一口喝光,滿上酒道:“你幹嘛老提這個?”


    方紫道:“我隻是好奇,男孩子都怎麽追女孩子?”頓了頓,“再說了,光是悶頭喝酒多沒有意思。”說著,拿過茶幾上的和天下,抽一支點上。望著嫋嫋青煙化為虛無,卻有一股細若遊絲的憂傷在心間徘徊。


    林誌道:“你身子正在恢複期,喝一點紅酒,還能養養身體。煙嘛,最好別抽。”


    方紫賭氣似地道:“要你管?”


    林誌道:“你吃火藥了?”


    方紫悠悠歎一口氣:“我覺得這輩子真是白活了,愛情是什麽滋味從來沒有嚐過。”


    林誌笑了笑:“哪又能有什麽滋味?”


    方紫道:“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沒有愛情,這一輩子怎麽活?”


    林誌冷冷地道:“熬唄。”話一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一個沒有期待的人生,活著又有什麽生趣?


    兩人一陣沉默,林誌緩緩地道:“大二下學期,一個周末,兩個哥們來學校找我,他們和我是高中同學,但大學不在一個學校。我當時剛練了十幾個金剛跳,一身臭汗就給拉到學校外的小飯館。一通大酒喝下來,三個人暈乎乎又迴到學校,坐在操場的草坪上,眯著眼睛打量路過的女同學。”


    “一哥們突然說:‘操,都是一群庸脂俗粉。’另一哥們說:‘那你小子還盯著看了半天?嘿嘿,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聽著兩哥們嬉笑打鬧,突然感覺日子好沒有意思,就在這時候,林蔭下走來一個女孩子,一襲白色的碎花裙,端著一個盆,頭發濕漉漉的,剛從浴室洗了澡,正腳步輕盈走在迴寢室的路上。”


    “那一瞬間,我突然呆了,人生第一次知道什麽叫‘怦然心動’,眼睛中就隻有她,夕陽餘暉照在她身上,映得她黑發上的水珠晶瑩剔透,渾身迷漫著一股讓人想伸手觸摸的溫婉氣息。”


    方紫聽到這裏,語氣中夾著一股酸澀地道:“你就這樣對她一見鍾情?”


    林誌不答這句問話,繼續道:“後來我打聽到,她叫米然,是大一心理學新生,從那以後,我經常徘徊在她迴寢室路上,終於等到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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