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府。


    那位勞累了許久,一直嚷嚷著要造反的監國大人,今日竟然一覺睡得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以至於都這個時辰了還沒蘇醒的跡象。


    距離書房之外的院子裏,已經聚集了太多太多朝廷重臣。


    這些人早早就等候在這裏了。


    可是,卻無人膽敢上前打擾,隻能靜靜等候。


    說起這位監國大人,無人不服。


    即便心裏不服,臉上的麵子功夫也必須服服氣氣,服服帖帖。


    否則,一定讓你見識到什麽叫即便沒有修為也能分分鍾碾壓你。


    監國十年,乾元帝國經濟得到很大穩固發展,百姓安居樂業。


    整個帝國的修真之士數量也比起之前翻了三倍。


    整體而言,十年時間,乾元帝國在他的監國之下,整體實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有人說,他是個功臣,能臣,但也有人在暗地裏悄悄評論,說他是一個獨斷專權的殘暴之輩。


    這些年來,一直濫用職權鏟除異己。


    更有造反的野心!


    不過,不管這些人在背後如何評論,當麵的時候卻不敢透露一分一毫,反而要表現得非常恭順。


    對於自己的份內之事更是不敢有半點馬虎,否則,已然會受到律法嚴懲。


    即便你是什麽大功臣,曾經為帝國出了很大的力氣,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犯了乾元帝國律法,一律殺無赦。


    這些年,無數大臣都在用性命試探他的底線,可是最終,伸出來多少頭,這位監國大人都照單全收,全給砍了。


    如今,女兒之都莫名被毀,大火燃燒不息,乾元山上的鍾聲也響了起來,那一件都是注意震驚天下的大事。


    可這位已經沒了絲毫修為的昔日天下第一劍,此刻卻睡得格外香甜。


    院子入口就在那裏,無人值守,無人阻攔。


    卻無一人膽敢進去叫人。


    往日裏,這個時辰是時候該上早朝了。


    太子坐皇位,監國大人開始處理百官政務,有本上奏,無事退朝。


    不知過了多久,院內忽然響起吱呀一聲,書房的門應聲而開。


    滿頭白發略顯佝僂而且衣衫不整的監國大人,開門瞬間卻看到滿院子的人,齊齊目光看向他。


    隨即,他緩緩打了個哈欠,也不理會眾人,徑直開始洗漱。


    洗漱完畢後,又吃了些早膳,這才開始喚來眾人。


    有什麽事兒趕緊說。


    可是,在得知女兒之都全都蔓延在一場大火之中後,穩如泰山的他,瞬間亂了方寸,急忙詢問範醉情況。


    得知他已經安全脫險後,又瞬間恢複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神色。


    如此變臉之快,引來一眾大臣紛紛側目不已。


    眾人麵麵相覷,都暗暗心驚那位揚州廢物在監國大人心目中的份量之重。


    看來,這些年的傳聞還真是半點不假。


    投資數目,隻怕更多,而不會少。


    曾經有人大概估算過,這些年浪費在那個廢物身上的資源,足以買下兩個州。


    何其恐怖!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位監國大人這些年可幹了不少貪汙的驚天動地大事甚至明目張膽到皇家庫房去搬。


    看上什麽拿什麽。


    皇家之人也隻敢怒不敢言。


    這些年來,對於朝中的忠臣奸臣,隻要是送禮,這位監國大人都毫不客氣全都一股腦兒收下。


    來者不拒!


    畢竟,揚州那位廢物可是個無底洞。


    不這麽做,填不滿啊。


    好事之人,暗地裏已經收集和羅列了關於這位監國大人的所有貪汙罪狀據說有百萬字之多。


    可是,這位已經沒有了半點修為的白發老人對此卻不以為意。


    要說全國第一貪官,非監國大人莫屬了這是整個乾元帝國都知道的事兒。


    隻是沒人敢說罷了。


    這位殘暴的監國大人有個暴脾氣,你私底下說,那沒毛病,沒半點問題。


    他也不會派人找你的麻煩。


    可是,你如果敢當麵說,他就敢派出十萬滅世軍立即將你抄家。


    就差把你家地基都搜刮一遍帶走。


    終於,有人提及乾元山上的鍾響了。


    聽到這話時,這位監國大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當即將所有大臣都給攆了出去,讓眾人去乾元山朝拜,迎接陛下出關。


    至於他自己……


    則轉身將書房內所有奏折打包好,名人送往皇宮。


    那種終於解放的感覺,別人是不會懂的。


    從今往後,他隻需要繼續想辦法貪汙就行了,終於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拿來煩他了。


    見這位監國大人果真半點不留戀監國的權柄,眾大臣在驚訝之餘卻又都不感到意外。


    看來,造反是不可能了。


    眾多大臣今日前來,自然是有要事稟報可是,這位監國大人卻一點聽的興趣都沒有,通通轟走。


    陛下都出關了,伱們還來煩我作甚。


    待眾人遠去後,一道白衣身影忽然出現在院子裏。


    “義父,這些人既已知曉陛下出關,卻不去迎候,而來府中等你睡醒,隻怕未必好心。”


    女子一襲白衣,清冷的劍意撲麵而來。


    顯然,她的劍意是新近領悟,掌握得不夠嫻熟,所以才會如此鋒矛畢露。


    範劍和藹看了她一眼,讚賞道:“不過,這麽快就領悟了劍意,倒是比我預計的要快很多。”


    說罷,他瞥了一眼那些大臣,說道:


    “這些老狐狸,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算了,不提他們,鬧心。”


    “義父不去迎接陛下出關?”範冰妍忍不住問道。


    這畢竟是君臣之禮。


    而且,義父還是監國,按理說,理應率領文武百官前去乾元山迎候。


    “我昨晚沒睡好,要睡個迴籠覺,如果陛下派人傳喚,你就說我睡著了。”


    揮了揮手,他走入書房之中,關上房門。


    院子裏,有著九陰劍體的範冰妍沉默片刻,轉身離開了。


    她終究還是沒問出心中疑惑。


    義父派人將那個人送入女兒之都,他是早就料到如今結局嗎,還是這真的隻是個巧合……


    看來,關於女兒之都的秘密,隻有等那個人來到帝都,親自問他了。


    刹那間,腦海中想起“童養媳”三個字,她一向清冷的臉龐上出現了一抹異樣神色。


    兗州。


    女兒之都。


    範醉拆開了手中莫名出現的,有著“女兒之都”字樣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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