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陽的請求,戴輝宏沒有猶豫就同意了下來。


    他取出一台筆記本電腦,先是聯係了一下天幹小隊的。


    顧及是一境的輔助型結界師,擅長黑客技術,在官麵上,也有權限去調查城市裏的人流信息。


    在信息化的時代,想要調查一個人很容易,可以從那個人的人際關係方麵入手,隻要下功夫,甚至可以將那個人查個底朝天。


    可詭異的是,陳陽沒有辦法確認自己奶奶究竟是什麽情況?


    他調查過她身邊的人際關係,可得到的迴應都是早就死了,哪怕自己例舉出來近期奶奶存在過的證據,可那些人仍然“視若無睹”。


    他們的記憶宛如刻意的迴避了這些,當遇到與自己意識有衝突的“異常”時,大腦就會自動修正掉那些東西。


    陳陽害怕自己“瘋了”,同時又害怕是身邊所有人都“瘋了”,種種矛盾的想法令他的神經長時間的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很快的,顧及的調查結果就迴傳過來了。


    戴輝宏在電腦上接收了文檔,點擊了查閱詳細,調查的結果令他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文檔裏,有宋玉仙的詳細信息以及事跡。


    調查的信息裏說:


    陳陽的奶奶宋玉仙在十五年前就死於了一場意外,同一時間,爺爺陳永義失蹤了長達一年的時間,期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陳永義在某一天,突然迴到家裏,開始鰥寡生活。


    同年,一個男孩出現在家中,名字叫“陳陽”。


    通過調查可知,陳永義的孫子陳陽跟奶奶宋玉仙同時間死亡,而之後出現的男孩“陳陽”取代了原來的陳陽。


    “陳陽”的真實身份信息調查無果,已被人抹去。


    “陳陽”高中後離開家裏,開始獨居生活,無任何人際交往,於今年四月初迴到家裏。


    “宋玉仙”提前出現在了陳永義身邊,又於六月初失蹤,判定死亡。


    ……


    附檔裏還附著幾張老舊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裏,是跟陳陽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幼小男孩,隻是他的雙眼都是黑色的,而陳陽的眼睛是一緋一黑。


    看完文檔,沙發上的兩人都是麵無表情,沉默不語,可他們的心中都不平靜。


    戴輝宏:……


    陳陽:……


    戴輝宏糾結地問道:“如果文檔裏的調查信息都是真實的,那麽,你是誰?”


    陳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說不出話來,他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啊,奶奶早已經死了,他見到的奶奶是假的,那個名叫陳陽的男孩也已經死了,自己取代了對方的存在,用對方的身份活著,那真正的自己又是誰?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認知跟記憶都是假的…


    陳陽輕聲呢喃:“是啊,那麽我到底是誰?”


    孫子陳陽被取代了,妻子宋玉仙也被人頂替了,但陳永義卻沒有任何察覺,反而極其配合的維持著那平靜的生活,原來爺爺真的有問題啊……


    正在他心神動蕩的時候,戴輝宏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唿。


    陳陽看過去,隻見他的電腦屏幕上,猛地跳出異常顯示,先前下載的文檔開始了自行銷毀。


    而後,顧及又發來信息,說道:“我挖宋玉仙的信息時,感覺他們一家人的情況有些不對,隨後分別對那家人進行了調查,那個叫“陳陽”的,他的信息被加密了,我費了一番功夫,挖出了一小部分的檔案記錄,卻不小心觸到了更深的加密,現在我這邊的所有搜尋記錄都被清空銷毀了!”


    “老戴,你要我查的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啊?這裏麵水很深,我感覺我這樣的小身板把握不住呀,我要先跑路了,建議你離那個叫“陳陽”的家夥遠一點,他背後肯定存在著一股極其恐怖的勢力,你自己小心點!!”


    戴輝宏看了一眼陳陽,又看了看顧及發來的話,隨後猛地將電腦屏幕合上。


    他心中叫苦,我能說這個叫陳陽的人正坐在我的身邊嘛?!


    戴輝宏默默地挪了挪屁股,遠離了陳陽幾分。


    他撓撓頭,尷尬道:“你是陳陽對吧?”


    陳陽默不作聲,心頭充滿了疑惑,原本隻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想要深度調查一下奶奶宋玉仙的事情,並看看爺爺有沒有問題。


    可沒想到,不僅奶奶有問題,爺爺有問題,現在發現,就連自己的存在都出現了問題!


    窗邊的綠蘿枝葉搖曳。


    客廳裏陡然間吹進來一陣輕風,隨後,一支香煙落在了陳陽腿上。


    他茫然地抬起頭,看見對座的沙發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形。


    “師傅,你怎麽來了?”戴輝宏叫道。


    男人點點頭,隨後拋過來一個打火機,對陳陽說道:“可能你心裏不平靜,要抽支煙嗎?”


    陳陽點上香煙,目光透過繚繞的青煙看著中年男人的臉,慢慢迴憶起了這人是誰。


    “我記得你,當初的那個假鈔販子…”


    陳陽本以為自己再一次見到這個人時會很憤怒,一定會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可真到了這一刻,一切都好像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蔡添興不以為恥地笑笑,並不介意他給起的匪號。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了,就這樣吧。”陳陽頹然說道,默默吸了一口煙。


    殷弘的火星亮起,心髒也正常地跳動著,可陳陽卻感受不到自己是活著的。


    巨大的衝擊瞬間摧毀了他的三觀,讓他一下子又迴到了最初時候那種飄然無依的心態。


    蔡添興說道:“是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你出現了“惡墮”的現象,已經被“汙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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