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場,其他人都已經離開,隻有商淺予的眼神還在迷茫的徘徊,不知該往哪裏放。


    慢條斯理拾掇個人物品的於曉冉隨口問道:“感覺自己被欺騙了?”


    商淺予驚醒,用力眨眨眼皮,把薄薄的水霧眨迴眼眶裏,笑道:“也沒有啦,出點意外很正常,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語氣輕鬆,笑容甜美,仿佛已經從剛才的打擊中平複了心情。


    可隱隱能看見不斷起伏的胸口,還是在無聲訴說著她的委屈。


    於曉冉走到門口,背對著商淺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經曆過啦。”商淺予聳聳肩,表示理解。


    “所以我給你一個建議,放棄吧。”於曉冉很少跟一個陌生人說那麽多話,這一次算是破了例,“我看過你的資料,很優秀,沒必要非要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


    “你這張牌很好,可惜單出就是死局。”


    “就算今天我頂著壓力簽了你,以後你還是會遇到相同的事情,到時候這個合同反而會害了你,知道嗎?”


    商淺予明白於曉冉的好意,用力點了點頭:“謝謝你,於姐。”


    於曉冉擺擺手,沒再多說什麽,到路邊坐上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很快就匯入了路上的車流當中。


    本就空曠的片場頓時寧靜了下來。


    滴答,滴答……


    水珠砸在地麵上的聲音迴蕩在片場裏。


    商淺予快速把不爭氣的,洶湧溢出眼眶的淚水抹幹淨,第一次覺得這迴聲也太討厭了點。


    慢吞吞挪到洗手間,把淚痕洗幹淨。確定眼睛沒有哭紅之後,商淺予鬆了口氣,快速補了個妝。


    耽誤了足足有十幾分鍾才走出片場。


    門外溫若秀都等的有些著急了,見自己學妹走出來,腳步卻不似進去時那般輕盈,心裏一咯噔:“怎麽了?出意外了?”


    “不可抗力因素咯。”商淺予如往常那般沒心沒肺的嘿嘿笑著,“還好,那邊給了我一千五的補償費,還算有點良心。”


    一千五……


    溫若秀一下就被點爆了:“才給一千五?這不是耍人玩嗎?都再三確定隻是走個流程,現在說事情吹了?!”


    都租好房子,交好押金房租,現在鬧這出?


    “算了算了,胳膊還能擰得過大腿不成。”商淺予看自己學姐這副模樣,噗嗤一聲笑了,“昨天伱不是還讓我小心意外嗎,怎麽現在自己還發起火來了?”


    溫若秀用餘光觀察著商淺予的表情,語氣仍然不忿:“直接把他們掛到網上!大公司怎麽了,大公司就能這麽害人?!”


    見學妹狀態確實還算穩定,溫若秀才暗暗鬆了口氣。


    連續遭遇兩次打擊,而且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心理素質稍差一點的人早就哭出來了。


    還挺堅強的……


    “誰看得到啊,走了走了,吃飯。”商淺予在大從點評上到處翻找商家,忽然眼睛一亮,“感覺千達廣場新開的這家店不錯欸,裝修好漂亮!”


    “你省點錢吧,祖宗!”


    “怕什麽,剛到手一千五~”


    “那你以後怎麽辦?”


    “這裏片場多,接點群演的戲養你。”


    ……


    楊若謙像個屍體一樣,躺在辦公椅上,一條一條在手機上刷著短視頻。


    和柿子閱讀談完生意之後,鬥音這邊對各種小說推書和短視頻廣告的流量扶持明顯大了不少。


    短短半個小時,楊若謙就刷了不下於4個相關視頻,而且播放量都超過十萬,評論區也有上百條評論。


    看著關雲彭飾演的歪嘴龍王被各種點擊,各種評論,楊若謙心裏就一陣隱隱作痛。


    每點擊一次,就相當於往公司的賬戶裏打一筆錢,就相當於從楊若謙口袋裏偷走一筆錢!


    “好像我自己的點擊也會被算進點擊量裏麵啊……”


    “我要屏蔽這些該死的視頻,哪裏有屏蔽選項!?”


    破防的楊若謙找到反饋選項,連續幾次點了“不喜歡”,這才終於沒繼續向他推送類似的視頻。


    但楊若謙也沒多少心情繼續看短視頻了。


    經曆無數背刺的他,現在被迫養成了一個好習慣,就是每天都粗略看一下財務報表,確定公司各個項目的虧損情況。


    如果出現不正常的盈利項,要仔細核查,看看是偶然的意外還是出現了係統性風險。


    以免再像以前那樣某個項目賺了好幾周他才發現的災難性悲劇。


    “直播板塊,小虧一點,問題不大……這一百八十萬花的真值。”


    “明星廚師項目,持續燒錢中,看不到一點盈利的希望,很不錯。”


    “燒烤店項目怎麽感覺最近有點疲軟,開始虧不動了?那地方該不會變成了成宇指定的商務聚餐地點了吧……嘶……”


    “關雲彭的網劇……嗬嗬,不看也罷,影響心情。”


    “最後,是我最喜歡,最關注,公司的頂梁柱項目,電競戰隊!”


    不得不說,組建一個電競戰隊是真的很燒錢,公司其他業務起起伏伏,虧虧賺賺。唯獨電競項目就像一盞明燈一樣,無論是怎麽樣的黑夜,它都能持續穩定的給公司帶來巨額虧損。


    每次楊若謙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一看電競項目的財務報表,他就會重新充滿鬥誌。


    “魚塘網咖……淨利潤.04,怎麽虧這麽少?”


    “不對,淨利潤?!”


    “臥槽什麽情況?!”


    公司最堅挺的項目也能暴雷?


    打開明細,楊若謙發現,魚塘網咖本來一個很簡單的單一項目,不知什麽時候附帶上了一大堆周邊。


    周邊餐飲,周邊網吧,周邊遊戲廳等等等等……


    不對啊,我什麽時候搞了這些東西?


    楊若謙一下子懵了,直接拿起桌上的電話,給負責該項目的翁子琴打過去。


    “楊總!”


    “阮敏兒的那支電競戰隊,我看最近財報表現的不錯,具體是什麽情況?”


    翁子琴立刻說道:“楊總,您不知道嗎?阮敏兒的戰隊打贏了升降級賽,現在晉級進入頂級聯賽了!”


    頂級聯賽……


    楊若謙努力讓自己不暈過去,然後又問道:“那網吧附近那些周邊業務呢?是怎麽迴事?”


    翁子琴有些奇怪的問道:“楊總,這不都是您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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