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不久後,第五明甫開口說道:“春院的事你心中早有答案,何必再問。”


    “哦?”陳一看向第五明甫,“河神教為何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怎麽?”第五明甫說:“在你的眼中河神教就不能是為了挽救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還是說你認為河神教建教便是借助神鬼之說,行肮髒齷齪之事?”


    “嗬嗬,明甫,言重了。”陳一笑著說,“江湖中的事,我所知甚少,可以說是閉目塞聽,但我卻知道江湖人生死看談,絕不會為了區區幾條人命而冒天下大不韙行事。”


    “區區幾條人命?這是一個朝廷鷹犬該說的話嗎?”第五明甫眼神淩厲看向陳一,“你可知你最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了?


    當年如果不是……”


    說到這裏,第五明甫似乎冷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年怎麽了?”陳一聽到對方話中有話,接話問道。


    從第五明甫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對方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從對方的語氣,第五明甫知道自己也是假冒的護衛,而且還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隻是,為何第五明甫如此敵視朝廷?


    現在在大明的治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一個江湖勢力,竟然如此敵視大明,說句不好聽,這是要反啊。


    “哼!”第五明甫冷哼一聲,甩手離去。


    “明甫……”陳一開口想留住對方,可話剛出,對方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陳一的心中突然生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好像自己已經被人坑進了對方的圈套之中,還不自知。


    思來想去,陳一打算離開河神教,當日在雷水縣城以仙師之名說,三天後要在城外開壇講座,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就是在離開之前他準備去找陳仙兒談談,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陳仙兒會告訴他想要的答案。


    掃了一眼四周,發現空無一人,陳一快步的朝著那天晚上的院子走去。


    可走出去沒多遠,陳一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剛想迴頭時,就感覺後頸處傳來被擊打的感覺,隨後便感覺四肢無力,暈了過去。


    ……


    雷水縣城外。


    一座法壇的建造工作已經接近尾聲,還有少數的工人在做最後的收尾。


    法壇四周站著雷水幫的人,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人值守,以確保有人鬧事,從而影響法壇完工的時間。


    在法壇外不遠處,搭建著一頂帳篷,地上鋪著木板,平整而光滑。


    此時,孟先傑盤膝而坐,烹著茶,在帳篷裏還有一位身穿飛魚服,腰間挎著繡春刀的青年男子,麵色不善的看著孟先傑。


    “這位大人不如坐下喝杯茶?”孟先傑麵無表情的說道。


    “閑話少說。”青年男子說:“告訴我陳一在哪?”


    “哈哈。”孟先傑笑著說道:“什麽時候錦衣衛也管這些事了?”


    青年男子從腰間抽出繡春刀,直指孟先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話間便要動手,孟先傑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丟在茶幾上,“哐當”一聲。


    “你是內閣的人?”青年男子看到那塊令牌的刹那,臉色大變,聲音顫顫巍巍,收刀單膝下跪,“屬下該死,衝撞了大人。”


    “帶著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孟先傑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放到嘴邊輕輕一吹,一飲而盡,全程眼睛連看都沒有看對方。


    “大人,屬下奉命前來,恐怕恕難從命。”青年男子說。


    “哼!”孟先傑微抬眼皮,麵色一冷,說:“奉命?什麽時候錦衣衛聽二皇子調遣了?”


    “既然大人知道屬下是奉二皇子的命令,那請大人不要為難屬下。”青年男子依舊跪著,但語氣明顯比之前更有了底氣。


    大明皇帝舊傷複發,臥病在床,太子羸弱,暫由二皇子代理朝政,朝中百官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站隊,隻有少數人的人選擇明哲保身。


    每一次的皇位相爭,必定死傷無數,權利讓人會失去理智,蒙蔽雙眼。


    孟先傑身為內閣的人,深諳其道,但他身為人臣,隻能遵照陛下旨意,旋即開口說道:“二皇子的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一些,現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現在如此行事,怕會傷及自身。”


    “大膽。”青年男子直接從地上站起,“敬你是內閣的人,給你幾分薄麵,沒想到你卻不識抬舉,還敢妄議二皇子,你有幾個腦袋夠砍?”


    “罷了,罷了。”孟先傑起身搖了搖頭,“人我不知道在何處,你們請自便。”


    說完孟先傑邁開步伐,緩緩走出帳篷,似乎那挺直的腰杆,彎了許多。


    ……


    “閣主,閣主,你醒醒……”


    昏睡中的陳一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說話,緩緩的睜開雙眼,便看到拓跋天那雙牛眼般大的眼睛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把他嚇了一個激靈。


    後者似乎發現前者已經醒來,好似還被嚇了一跳,這才直起身子,說:“閣主,你放心,我沒有對你人工唿吸。”


    臥槽!


    陳一的胃中隱隱有些不適,直接坐起,緩了一會,平靜下來。


    掃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環境,讓陳一迴想起昏迷之前自己明明還在河神教,現在怎麽出現在這,拓跋天為什麽也在這裏?


    當即問道:“拓跋兄,我怎麽在這?”


    “……”拓跋天似乎不知道怎麽迴答陳一,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先前來了一夥人,蒙著臉,把你放下就走了。”


    “就這樣?”陳一半信半疑問。


    “就這樣。”拓跋天點了點頭。


    不,陳一的直覺告訴他,拓跋天說了謊,如果事情那麽簡單,何必想那麽久。


    不過,既然對方不肯說,他也懶得追問下去,話鋒一轉,問道:“先前讓你去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有了一些。”拓跋天說:“我去到五年前那些跳河的死者家中,發現有一些已經坍塌,剩下的雖然沒有坍塌,但也已經破敗不堪。


    詢問了四周的人,口徑都是異常的統一,都說這些人因為自己的子女跳河而死,要攜家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有意思。”陳一嘀咕了一聲,然後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呢?”


    拓跋天一臉震驚的看著陳一,好似在說,你怎麽知道?


    陳一眉毛一挑,似乎在說,小樣,就你還能騙得過我,你那得意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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