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衫女領著宋青書來到一間石室。


    這石室甚是奇特,前窄後寬,成為梯形,東邊半圓,像個四不像,卻不知作何使用。


    黃衫女介紹說:“這石室乃是當初全真教祖師王重陽的修行之所,前窄練習掌法,後寬使拳法,東邊半圓處則是鑽研劍法。”


    宋青書頭一次看見,如此功能齊全的石室,倒的確是十分好用,能夠想出這種構造的重陽祖師,又是何等神秘莫測,功高蓋世?


    不等黃衫女指引,他向頭頂處看去,便看見那牆壁上許多花紋和符號。


    室頂頂板上的諸多花紋符號,入木三分,經年不朽,其中或深或淺沒有規則,若是悟性不強的人,隻怕難以在短時間內領略其中的奧妙。


    “這便是王重陽祖師所有武功精奧所在!”


    黃衫女指著頂板說完,又接著伸手到半圓的弧底,推開一處洞門,手持燈火,領宋青書走了進去。


    裏麵的石室卻與外麵的石室處處相反,頂板也是刻滿了無數的符號和花紋。


    黃衫女說道:“這便是當年古墓派祖師林朝英鑽研武功的地方,其上乃是她專門創造出克製王重陽諸般武功的法子,都刻在了這裏。”


    宋青書聞言,那麽就解開了兩間石室完全相反的原因。


    林朝英受王重陽的情傷,移居古墓後,便有意參悟王重陽的武功,針對性地創造出克製其武功的招式,形成了如今古墓派的武功。


    並且,玉女心經作為天下絕頂輕功,有克製全真教武功的能力,又遠遠超脫其全真武功,乃是古墓派以及江湖上有名的絕學。


    若是修煉到極致,與修煉九陰真經差不多同等境界。


    宋青書不由感歎道:“王重陽祖師和林朝英祖師都是江湖上天資極高的絕世奇才,若是在他們的時代,所有江湖人士隻怕都要生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


    兩人天資卓越,自創絕世武功,這等天賦實在太過於恐怖。


    對於江湖中人來說,沒人願意屈居人下,都想去觸及那武道巔峰,成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若是有人與其生在同一個時代,說是有幸,其實是大大的不幸。


    與這兩人相比較,其中的差距如同鴻溝,不是光靠勤學苦練就能彌補的。


    宋青書走來走去,將王重陽和林朝英的武功看了個遍,心中大致有了印象,心中暗暗推算,若是將全鎮教和古墓派的武功都練到登堂入室的地步,少說也需要大半年。


    畢竟他自身天賦也不差,悟性高,根骨好,不然也不會成為堂堂武當大門三代首徒。


    更何況,有洗髓心經這等堪稱熔煉萬法的至高內功,修習別派武功也能事半功倍。


    黃衫女說道:“還有一件事,我還未與你說。林朝英祖師這玉女心經,須得二人同練,互相輔助,若是單練容易出岔子,頃刻間有走火入魔之危。”


    宋青書目光微動,佯裝好奇道:“哦?既然還有這等說法,不知是個什麽章程,需要我怎麽配合於你?”


    黃衫女麵色微紅,沉吟了一下,說道:“暫時卻是不急,當務之急,是將兩派武功學全,說不定屆時就不用你我合練了。”


    她終究沒有說出兩人合練的要求,畢竟,讓古墓派玉女說出口確實太難堪了。


    黃衫女從幼時便時常來這石室,將全真派和古墓派武功都學全了,境界卻一直卡著,其師尊逝世後,就更沒有機會找人合練這玉女心經了。


    從那日起,黃衫女將古墓派所有武功內功、拳法、劍法等全數教授給宋青書。


    如此隻是過去了不到三個月,宋青書憑借其強大悟性就全部學會,可以說是盡得所傳。


    平日,宋青書借著寒玉床這樣的練功至寶,將洗髓心經又修到一個新的台階,進境越加快速。


    他也不用擔心根基不牢的問題,有寒玉床協助,一日能抵得上十日之功,內力都是他辛辛苦苦修來,毫無半點假借他人。


    黃衫女驚訝於宋青書進境之快,短短三個月,便將她用了十年才學全的古墓派功法悉數練會,甚至每招每式使出來的威力還要甚於他。


    此人天賦,果真恐怖如斯!


    她卻是不知,若不是有洗髓心經堪稱萬金油的輔助能力,宋青書也不可能這麽快便將古墓派武功都學全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修煉,宋青書已是發現,這洗髓心經不同凡響,其威力顯然有些過於恐怖了。


    既能提高內力拓寬經脈,還能伐經洗髓療傷殘體,更能提升精神力和領悟力,簡直是寶藏式的內功心法。


    如今他又開拓了一個新的用法,若是調動內功心法來輔助修習古墓派武功,能夠迅速推演招數,提高熟練度,短時間內就能達到精深處。


    卻不知,是這功法奇異的緣故,還是他身體的緣故。


    這些日子,除了日常練功外,宋青書繼續擔任廚工,為黃衫女烹調食物。


    每日三餐,其中一餐有肉食和肉湯,黃衫女也是敬謝不敏,漸漸成了無肉不歡的性子。


    作為古墓派玉女,柔靈有足,性情寡淡,情緒波動極少,麵色淡漠,很少關心外界的俗事。


    但與宋青書相處慣了後,黃衫女性情也略有改變,神色不再那麽冷漠,有時嬉戲打鬧也是有的。


    有時黃衫女撫琴,宋青書便在一旁弄蕭應和,琴韻平和衝淺,蕭聲流暢和諧,兩人合奏之時,百鳥迎合,玉蜂環繞,遂有隱士之風。


    這一日吃過飯後,黃衫女放下筷子,轉身便翻臉了。


    宋青書心生奇怪,問道:“剛才吃的不是挺高興的,緣何吃完就不高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兩人關係貼近許多,宋青書便不再喊楊姑娘,日常也是大大咧咧的稱唿了。


    黃衫女站起身,看著自己的腰間,麵色為難道:


    “三個月過去,我的腰卻是胖了一圈,以後你少給我做肉食,三天一次,不,七天吃一次。”


    宋青書笑笑道:“胖又如何,天下能吃飽飯的有幾人?他們可沒有你這樣的煩惱,再說了,你武功高強,介時以內功將食物催化,自然就不會長肉了。”


    一番話徹底打消了黃衫女的疑慮,重新又恢複了對肉食的喜愛。


    宋青書卻是莞爾,沒想到還能看到古墓派玉女嫌棄自己長胖,倒是很有幾分違和感。


    次日,宋青書來到第一件石室之中,依著王重陽石刻的內容修煉全真教武功。


    按照原著,其中全真教武功心法有缺,但宋青書既知內情,便有了解決的法子,依據其武功招式,洗髓心經很快就將其心法推演出來。


    練了幾日後,許多處一想即通,進展極快,練起來也就越加純熟。


    僅僅過去兩個月,宋青書已將石室內的武功精要參悟透徹,徹底將古墓派和全真派兩派武功收為己用,其武學眼界已是大不一樣了。


    “此次終南山之行,果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收獲極為豐盛,以我如今的武功,江湖上除了張三豐祖師和那少林寺掃地神僧,我卻不知何人是我對手了。”


    “更何況,縱然是遇上這兩人,沒有交戰過,是輸是贏,也在五五之數。”


    宋青書身負玄功,此刻也是更加自信,若是將完整的玉女心經修煉出來,那麽輕功比之青翼蝠王隻高不低,介時天下之大,大可去得,萬軍之中取敵首級,不再是難事!


    這一日宋青書邀請黃衫女對劍片刻後,黃衫女歎道:“你進境的確快速,當初對劍時,厚重有餘卻少了靈動,如今劍法更加神妙,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宋青書說道:“我的劍法卻是大雜燴,融匯了武當峨眉,以及全真古墓的招式路數,若是使出來,那些江湖名家隻怕都要想破腦袋了。”


    黃衫女目露異色,轉換話題道:“你練成了全真和古墓的武功,第三步就是練玉女心經了。”


    次日,兩人再次來到第二間石室,依照室內的符號修煉玉女心經的外功法。


    玉女心經分為外功和內功,都需要兩人合練,互為臂助。


    “這外功多為劍招,其上諸多刻著諸多劍招,你我隻要相互喂招,想必練成不是難事。”黃衫女說道。


    玉女劍法靈動飄逸,使用重劍已是不合適,宋青書便下山找鐵匠專門打造了兩口輕巧的寶劍,一人一把修煉起來。


    玉女劍法果真是全真教的克星,兩人無論誰使用全真劍法,都會被玉女劍法牢牢克製,一招一式,壓製得對方難以招架,招招料敵先機。


    山中無歲月,又過去半年後,兩人將玉女心經外功也修習完成。


    其間,宋青書將武當派和峨眉劍法傾囊相授,兩人相互印證,倒是又多了幾分默契。


    細細數來,宋青書來到古墓派已有一年之久,一直沉浸在練武之中,全然將山外麵的世界拋之於腦後。


    這日,宋青書在湖邊盤腿冥想,心思繁雜,卻無法達到入定的境界。


    “看來我的心亂了,一年多了,不知道細雨樓和敏君都著怎麽了。”


    “我離開前,將一切事情都安置妥當,以方是照和敏君的能力,想必足以應對一切變局了。”


    想念間,卻沒有察覺黃衫女走近前來。


    “你這幾天心不在焉,山外之事困擾著你,是否還有心留下來繼續修煉玉女心經。”


    黃衫女言語間冷淡,麵色漠然問道。


    “我隻盼,盡管練成玉女心經下山去。”宋青書道。


    黃衫女聞言,心中一痛,目光冰冷,語氣略重道:“似你這般心智不堅,如何能夠修成玉女心經?”


    宋青書看了一眼黃衫女,笑道:“這不是有你在,相互配合,如何不能修成?”


    黃衫女麵色稍霽,轉頭看了一眼宋青書,沉吟了一會兒,隨即說道:


    “從明日起,我們就開始練玉女心經內功。”


    說完,黃衫女身形一閃,卻是進了古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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