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活神】殘黨的編號以firewatch開頭,意思是“救火者”,該編號需滿足兩個條件,世界樹非核心員工和神秘者。


    其他四活神殘黨統統被林安收編,編號以silviculturists開頭,意為“造林者”,屬於世界樹的非核心成員,但又不是神秘者的外圍員工。


    他們全分到了人手稀缺的六大部門,由各個部長進行教育和轉化。


    林安數著增加的編號尾數,心想:世界樹的正式員工可算突破了50大關。


    當初的聖安尼洛夫基金會迪特裏市分會才寥寥三四百人,林安的員工招聘速度算得上迅猛了。


    況且,等接受“boss直聘”的部落人通過新人訓練和審核、投入工作後,這個數字將至少翻上三倍。


    除開正式員工,世界樹還有個叫wanderer漫遊者的編號大類,它是依靠該世界樹虛擬社區係統的居民。


    林安看了眼漫遊者的尾號,排在最末的是,說明願意接受世界樹係統的人已超過了一萬人。


    從雨林移居的部落人都有該編號,一些姆班布卡離大酒店較近的人也接受了世界樹的安排,隻是由於齊賽迪克的洗腦,他們拒不配合【世界樹】的行動。


    得解決一下迫在眉睫的大事。


    拿到戰爭報告的林安眉頭緊皺,他看不懂,更不知道怎麽應對來勢洶洶的軍隊。


    一年前的12月份,他還是個勤工儉學的文社科大學生。


    林安隻在運送雷鳥時曾和米希一起玩過幾款單機的類列王紛爭遊戲,以他淺薄的經驗來看,自家軍隊萬萬比不上正統軍,甚至在神秘者的數量上也落於下風。


    對麵光是米蘇魯偵查到的就有三位數以上的神秘者,或是來自金薩沙城市,或是【四活神】投降的成員。


    林安隻在“質量”上略勝一籌。


    然而……


    “你擅長戰鬥嗎?”林安轉向眺望遠方的紮伊。


    “總有比殺人更好的辦法。”


    真理之神和求知者都不是打架的料啊。


    唯一慶幸的是,從金薩沙到姆班布卡是一場超過幾百公裏的征程,和發達國家的平坦大路不同,軍隊得穿過大片未知地貌,沼澤、雨林和十幾條大河方可抵達戰場。


    先鋒軍安營紮寨,糧草車等後勤卻還在後麵,故而軍隊並未發起總攻,而是開始占據姆班布卡周邊的小村莊,索取物資,甚至幹脆抓人充軍。


    幾名軍官已帶領最為訓練有素的軍隊,前去襲擊他們的營地了。


    至於來自雨林的部落人,也在斑獅部落的“老兵”指導下,磕磕絆絆地和總統的先鋒部隊打起了遊擊戰。


    可當地民眾著了魔似的支持齊賽迪克,世界樹的反擊很不順利。


    林安本想問“我們能勝利嗎?”,瞥了一眼眾人的臉色,轉而說:“蘭布裏奇大酒店還有多久失守?”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您,最多不到15天。”


    奧貢喀沃,紅罌粟商會那位雇傭兵黑貓將軍清了清嗓子,他曾在南洲打了二十年的仗,是當下最好的戰爭顧問。


    “除非這位蟒蛇大人擁有毀天滅地的大瓦。”


    “來點大瓦。”林安打了個響指。


    “好。”


    紮伊不愧是世家成員,哪怕失憶狀態下,它很快理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林安的指導下,它尋迴了最為無害的神秘術。


    刹那間,整個蘭布裏奇大酒店以及內部的員工和交談中的眾人均被卷入螺旋的圖案,向內塌陷地融入蛇皮,成了五彩斑斕紋路上的印記。


    紮伊扭動著變化莫測、令人眼花繚亂的身軀,告訴林安。


    “我正在標記一處時間。”


    “哦?”


    “等我準備完畢後,所有現在待在這座大酒店的人,隻要再進入大酒店內,都會被迴溯到這一天。”


    林安向眾人解釋:“若是你們在之後的戰爭中受了重傷,或是遭到追殺,隻需躲進蘭布裏奇大酒店即可。等到外麵的危險消失後,再通知【先知】將你們放出來。”


    “真理之神”不擅長戰鬥,但輔助和守家作用一流,連林安和總統本人也很難進出紮伊的圓圈路口,更別提攻來的金薩沙軍隊了。


    從今天起,蘭布裏奇大酒店成了戰爭中永遠中立的庇護所、安全屋。


    但正如齊賽迪克所言,一味地逃避和躲藏沒法解決問題。


    “除了依靠神秘者,伱還有什麽建議?”林安詢問黑貓。


    “想要打贏——不,在戰爭中活下來,您先想辦法穩定姆班布卡或周邊村莊的民心。”


    “終結那個神秘術麽。”


    “什麽神秘術?”黑貓一愣。


    “蠱惑民眾支持自己的。”林安揮了揮手,“請你繼續。”


    (


    “我隻說我知道的事。”黑貓挺直脊背,“2034年大選的準備階段,政府拋售了58億刀樂的礦產公司股份,購買方僅支付了總價值十分之一的合同款,就轉手將股份在國際市場上以全價售出。”


    “這場交易的受益方是幾個在殖民地小島的無名公司,基本全在交易前幾個月才剛成立,這些公司多數跟紅罌粟商會的主人,雅各布·凡·霍夫韋根有關,他是總統的親密夥伴。”


    “盡管無法證實交易的利潤最終被投入了競選活動中,但我身為總統府的前任戰爭部長,也知曉些許內部。每當四年一度的選舉開始時,是總統通絡民心的手段達到巔峰之際。”


    “這次他無需金錢,光靠‘神秘術’就能達到幾億刀樂的效果了。”林安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綠色數據,“怪不得金薩沙那麽熱鬧,原來選舉在即……”


    “我不清楚‘柯默思’的規則,但我明白的是,除非您當選下一任班圖總統,更改法律,撤除宣戰令,否則我們毫無勝算。”


    “嗬嗬,讓我當班圖總統,光是這個提議就很——”


    “值得一試。”


    不等林安自嘲,黑貓說了下去。


    “如今政府貪汙腐敗嚴重,各個部門各自為營,稅收混亂不堪,城鎮和國家日益衰敗。哪怕我們擊退了這次進攻,還有下次、下下次,不如幹脆支持您成為總統。”


    “你認真的嗎?”


    “班圖沒有誰比你更適合當候選人了。”愛德華第一個站了出來,“你是如此強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又對最弱小的普通人心存憐憫。”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也覺得沒必要對“柯默思”的種子下手。


    “祖靈大人分明博學多知、什麽都盡在掌握中,卻仍然願意聽我們不成熟的建議,尊重我們每個人的想法。”梅耶插嘴道,“這是身為領導人的優良品德。”


    那是因為我搞不懂一些世俗的紛爭,而且懶得鑽研!


    “在我看來,能坐上班圖總統椅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我。”米蘇魯手握成拳,“如果你不去,我會殺了上麵的人,取而代之,因為他們不配。”


    “我投票!我投票!我投全票!”梅佐不明所以地起哄。


    沉默不語的傅斌撕下吧台香檳的黃色禮品帶,放在林安的肩膀上,後者眼角抽搐,顧不上暴露身份,狠狠瞪了他一眼。


    奶奶的,玩什麽黃袍加身!


    世界樹是六大部門,不是六大尚書啊!


    深吸一口氣,林安說:“你們僅是出於自身立場說出這些話,大多數班圖人不這麽想。所以我的計劃是……”


    “咣當!”


    突然,某個東西砸在辦公室的窗戶,發出劇烈的悶響,玻璃破碎,亂哄哄的聲音傳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數眾多。


    “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跑來鬧事抗議,這群家夥真是沒完沒了。”


    米蘇魯神色一凜,剛要出手,卻被林安阻止。


    他往下一看,隻見大酒店前站了一群衣衫襤褸的姆班布卡居民,他們高舉著廣告牌,上麵歪歪扭扭的法語寫著大字。


    “支持護林人!支持世界樹!支持班圖未來的唯一曙光!”


    “我們需要梣葉,而不是卡塔葉!”


    “齊塞克迪=大麻煩,護林人=問題的答案!”


    眾人看清了情況,各個如遭雷擊,差點當場石化了。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那群瘋魔般反對世界樹、難以溝通的“暴民”嗎?


    這好感度都快從直白的標語裏溢出來了!


    就差說一聲“護林人,我愛你!”了。


    簡直像狂熱的追星族。


    居民搖旗呐喊,用蹩腳的法語表達對護林人勝利的期待,以及他們無條件支持任何屬於世界樹的士兵,直到被大酒店的安保人員強製性地驅趕。


    辦公室陷入寂靜,林安清了清嗓子,看向目瞪口呆的黑貓。


    “姆班布卡的民心需要穩定?”


    “這、這……”黑貓訥訥說不出話,“昨天他們還是一群棘手的抗議者,怎麽今天變了性子?”


    “冒牌貨就是冒牌貨,怎麽比得上正版的祖靈大人。”梅佐順情說好話,“連班圖民眾都感受到了兩者的氣場差距!”


    “王霸之氣難道是真的?”傅斌用玩味的話語掩飾止不住的疑惑。


    王你個頭。


    林安磨了磨牙齒,姆班布卡的民眾怎麽可能分得清他和變形巫師的差別,剛剛的反常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齊塞克迪的“洗腦術”失效了。


    很可能是他施展那個分裂性別的神秘術時付出了嚴重的代價。


    那他又為何毫無顧忌地對先知施展此術?


    林安看了眼凝視著人民的先知,他明白這些人的敬愛對象並非是他,而是這段時間兢兢業業的先知,可惜直到它失去記憶後,他們才開始愛它。


    但林安不會同情它,更不會為了安撫它而停下腳步,他有他需要完成的目標。


    “無論如何,總統的力量衰弱,是我們反攻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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