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幻想宿舍,藝術學院的宿舍樓之一。


    巴裏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地圖的巡邏路線也包括了藝術學院,便同意了林安的提議。


    來到宿舍大門口,林安用放空模式特意看向昨天找到的地址,可惜對方不在房間。


    “林豆!”


    繼續順著路線執行任務,林安忽聽熟悉的聲音響起,隻見桑桑和兩名同樣穿著潮流的男子恰巧路過,見狀不由分說地衝向了他。


    “你的朋友?”巴裏問道。


    林安簡單解釋了幾句來龍去脈,眼見著桑桑來到兩人身前,好奇地打量著巴裏,後者略一沉吟,沒有召喚警力驅趕三人,防止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正好我們要進入藝術學院內部。不如跟上他們吧。”


    “大叔,你也是來參觀我們樂隊嗎?”桑桑向兩名同伴招招手,“你們先帶著林豆和大叔逛一逛,我解決點事情,馬上迴來!”


    說罷,她自顧自地跑向另一條路。


    “年輕真好。唉,我這就成大叔了。”巴裏感慨萬千,“可惜我年輕時根本湊不齊四個朋友,更談不上組隊出道了。”


    “如果咱們小隊有朝一日組成了樂隊,伱一定是貝斯手。”


    “說得太過分了,林。”


    “拜托,你們兩個都很過分。”一旁的貝斯手翻了個白眼,“是看不見我嗎。”


    “開個玩笑。小夥子,看來你們樂隊主打的就是帥哥成群咯?”巴裏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


    “剛剛跟你打招唿的人是女的。”林安冷不丁補充。


    “女的?!”


    巴裏顯然沒有跟上版本更新,一路上不停迴憶著桑桑的模樣和打扮,腦海迴蕩著林安的話,碎裂的世界觀重組。


    藝術學院共有四層,外部牆壁猶如彩色的宇宙,滿是獨特又繽紛多彩的創意街頭塗鴉,建築內部更像個充滿藝術細胞的生物體內,到處掛著、擺著、播放著各種藝術作品。


    從畫作到攝影,從雕塑到裝置藝術,從薩克斯到管風琴,從古典樂到hip-pop,無不在展示著大學生的才華和創新精神。


    音樂學院在左側,而繪畫學院則在右側。


    林安一邊和兩名樂隊成員聊天,一邊不停用放空模式掃著周邊來往的人,仍然沒有其他神秘者的蹤影。


    調查無果,林安幹脆打斷了貝斯手和鼓手當前的話題。


    “你們前任主唱德瓦爾·拉姆斯登在哪?”


    “德子?”貝斯手驚訝地甩了甩頭,髒辮如同瀑布,“你找她做什麽?”


    “完美同步,一起擊敗第七使徒音樂天使。”


    “哈?”


    “問幾句話罷了。”林安說,“你們是朋友吧,對於她的行動軌跡有什麽頭緒嗎?”


    聞言,貝斯手和鼓手對視一眼,前者忽然搭住林安的肩膀。


    “偶像,假如咱倆把事告訴你,能不能答應參加我們的演出?拉鉤?”


    “想說就是,不想說我左轉社交媒體。”


    “啊這……”


    鼓手抓耳撓腮,半晌才開口:“其實我們和德子不熟……你是不是想打聽他為什麽脫離樂隊?”


    “不關心。巴裏,我們還在巡邏路線上嗎?”


    “嗯,音樂學院四層樓,藝術學院四層樓,之後出門左轉天文學院。”


    “等等等!”


    樂隊成員眼見林安和他們分道揚鑣,連忙追了上來,一股腦地把他們的恩怨糾葛倒了出來,企圖感動林安。


    “偶像啊,事情是這樣的。桑桑喜歡騎摩托車,結果有天被一個酒駕的醉漢撞了,當時醫生說他極有可能從此半身不遂,甚至淪為植物人。”


    “令我們驚訝的是,不到幾星期,他的傷竟痊愈了,堪稱當之無愧的醫學奇跡,醫院也找不到解釋的方法,告訴我們的話術是,桑桑的自愈力很強。好在他們沒把他扣下來研究。”


    “後來桑桑平安出院了。那時候是德子和他的關係最熱切的時候,他們天天在一起邦邦,氣得我們恨不得退出樂隊!”


    說到此處,鼓手吹了聲口哨。


    “直到十天前,他們突然大吵一架,我還以為隻是普通的口角。誰料德子真的一走了之,而桑桑消沉了幾天,又物色起新的主唱對象。”


    貝斯手夾雜著些許積怨插嘴。


    “說實話,我看不慣德子那個逼很久了,成天瘋瘋癲癲,滿嘴髒話,拉著桑桑天天泡在夜店。不是我說,好歹考進了安娜堡大學,搞搖滾是愛好,真有人把無業遊民嬉皮士當做畢業目標啊。”


    他們的敘述比林安查得更加詳細,因為網上隻提到桑桑意外受傷,請了幾星期的假,又出院迴來了,沒有提到她的傷勢嚴重,近乎癱瘓。


    奇跡般的痊愈麽……


    (


    “倒也不必埋汰你們的前主唱,說不定就是她治好了桑桑。”林安說道。


    “怎麽可能!”貝斯手和鼓手整齊地聳聳肩,“那段時間德子除了喝酒撒潑給桑桑叫魂,就是參加各路的派對。她不介意出醜,倒是每個地方都吃得開。”


    聽著他們的訴苦,林安捋清了來龍去脈。


    這個叫德瓦爾·拉姆斯登的前任主唱,99%是幽靈二號機!


    而且和世界樹論壇討論的差不多,二號機覺醒的是“聖眾之道”的神秘原型。


    該宗教來自下東洲,最初是傳教士想用救世主教派感化數以千計被奴隸販子帶到新世界的約魯巴人,讓他們用聖人和聖子的照片裝飾房屋,舉行彌撒和祈禱儀式。


    誰料,這些來自南洲的奴隸們事後學了個四不像。


    他們使用了聖人雕像,卻仍舊以一種南洲的崇拜方式祭祀神靈,用聖象來祈求來自看不見的精神世界的幫助。


    奴隸的後裔繼續信奉這種新宗教,廣泛傳播,起名叫“聖眾之道”。


    聖眾之道的核心是和聖靈奧裏沙互動,借助聖人的媒介得到祂賜予的力量,聖人共有七位,分別是奧巴塔爾、埃萊古、昌戈、奧貢、奧什恩、耶瑪雅和奧亞。


    祂們掌握著不同的宇宙天體——這點借鑒了希臘和羅馬的教義——也控製著人類生活的各個方麵,因此信徒從祂們身上得到的巫術不盡相同。


    然而恩賜是有時限的,信徒必須通過不斷獻祭強化聖人的氣場。


    獻祭儀式持續七天,在此期間,祭品將被一動不動地關進房間,等待它排空身體的汙穢,迎來最終的死亡。


    殺死這些祭品——雞或者牛羊——信徒把它們砍下的頭放置在屬於祭壇的頂部,並煮熟它們的器官,分食吃掉。


    最重要的是祭品的血,它們將被保留下來,灑在供奉者的身上。


    通過這種獻祭,附在供奉者身上的聖人將通過吞噬祭品的血,增強氣場,進一步鞏固和奧裏沙的鏈接,由此讓該供奉者掌握的巫術更加強大。


    二號機正是用了聖人的巫術,抽取某個祭品的血液,強化力量,讓桑桑快速痊愈,沒有留下後遺症。


    聖眾之道的核心是不斷獻祭,恐怕嚐到一次甜頭後,二號機便開始利用神秘術大肆殺人。


    由於巫術的隱蔽詭異,二號機殺人速度又非常快,受害者分布於迪特裏市的角角落落,使他一次次逃脫了基金會和警局的抓捕和製裁。


    林安想著想著,忽地頓住腳步。


    他還有一個問題。


    “德瓦爾……不是女人吧?”


    “她,呃,他是心理跨性別者,底下呢,還是男人,不過打扮和認知是女性。為了不製造矛盾,咱倆一般以‘她’稱唿德子。”


    林安不無意外,聖眾之道是一個向來有著“女性導向和女性規範”之譽的宗教,婦女可以擔任最高領導職務。


    不僅如此,他們教義十分寬鬆,信眾裏包括了大量同性戀、跨性別者和酷兒。


    很好,這下二號機非聖眾之道的原型莫屬了。


    “停,我有點聽不明白。”一旁吃瓜的巴裏眉頭緊皺,“讓我捋一捋桑切爾和德瓦爾的關係……他們一個是女人,又是男人;一個是男人,又是女人?”


    “桑桑表麵是女性,實際是男性認知,又是異性戀,他喜歡的是女性;德子表麵是男性,實際是女性,同樣是異性戀,所以他和桑桑做了情侶。很複雜嗎?我覺得還好吧。”


    “不就是男女情侶嗎?”巴裏一語道破天機。


    “噓!大叔,敢在我們大學這麽說話,想被炎上嗎?”貝斯手連忙打斷,“那叫嬲嫐情侶。”


    “呃……”


    巴裏無言以對,剛想和林安搭話,卻聽他忽然開口。


    “巴裏,我想起一件事。”林安跑上樓梯,“你和哥倆先嘮著。”


    “完事後給我發個消息,我叫隊長和莫迪裏奇先生過來收拾殘局。”巴裏波瀾不驚地迴複。


    林安比出“ok”的手勢。


    和巴裏出勤就是方便,這種保持距離感的信任正是林安所需要的。


    雖然他很欣賞隊長的為人,但西蒙實在太正義了,反倒是巴裏這是亦正亦邪的人讓林安相處起來更舒服。


    放空模式下,林安發現了二號機所在的具體位置,他此刻位於藝術學院頂樓。


    剛靠近天台,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傳來。


    “桑切爾,桑桑!我愛你到死啊!”


    “放你媽的狗屁!滾遠點,否則老子報警了!”


    “你個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了!迴到老娘的身邊!”


    “乒!”


    林安一腳踹開大門,引得一對糾纏的嬲嫐猛地迴頭。


    “小哥哥,你的茶葉到了!”


    掃視一圈,係統給傳說中的幽靈二號機貼上了麵板。


    和他猜測得一樣,此人正是聖眾之道的七名聖人媒介之一,母性精神耶瑪雅yemaya,月亮之女,魂靈魔法和巫術的掌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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