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之下的朱雀街,有一幅神奇的景象。


    寧缺被烈火灼燒的同時,地上又有大量的冰塊在凝聚。


    遠處石街上的那幅朱雀繪像仿佛感應到了什麽,那雙威嚴肅穆的眸子向著南方看了一眼。


    瞬間,它頭頂的三根華美的難以比喻的羽毛齊齊的跳了起來,宛如實質。


    遠在宋國,夫子輕彈手指,一滴酒水以無距之力滴落在寧缺的頭上。


    寧缺看到了幻境,這是夫子給寧缺看的幻境。


    極北荒原之地,有一座神秘的黑色雪山,在黑色烈日光明的照耀下正在不斷的融化,不停地崩塌。


    一抹濃濃的夜色,自荒原開始,瘋狂的向著中原擴散。


    永夜已至,這是夫子的預言,以他的境界看到的未來。


    大地不斷的冰封,所有的修行者,似乎都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開始自爆毀滅。


    “寧缺我保了,王景略,讓你背後的人放馬過來,誰要是敢動寧缺,就是和我顏瑟為敵!”


    如此玄妙的手段,當今天下,絕無僅有。


    幻境持續了一個時辰,顏瑟大師和王景略兩人紛紛震驚的望著寧缺。


    他是林光遠的兒子?


    最後是渭城。


    寧缺渴望修行,渴望變強,他的人生非常的純粹。


    顏瑟大師抱著寧缺離開。


    顏瑟大師沒有迴答王景略的話,看著寧缺的他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可以說,顏瑟的態度,就是李青山的態度。


    緊接著,雪山下,一條涓涓細流湧了出來,向著四周蔓延。


    想到了這裏,衛平安瞪大眼睛,想起一件事情,二層樓,要開了!


    顏瑟有些生氣,尤其是衛光明和柳白踏入六境之後,和這兩人齊名的他,卻遲遲困在第五境。


    在夫子的預言中,這個世界沒有活下來的人。


    就連西陵神殿的掌教熊初墨,他也是五境之上。


    朱雀之火焰,徹底的燃燒了寧缺身體之中的氣海雪山,他本應該直接死去,可同時又有一股極寒的氣息湧入到了寧缺的身體之中,氣海雪山在融化的同時又重新凝聚起了另外的一座雪山。


    從查到寧缺刺殺陳子賢開始,然後是在這朱雀大街上,朱雀的複蘇。


    張貽琦死的時候,寧缺也在紅袖招,現在看來,寧缺就是兇手,毫無疑問。


    無數年後,崩塌的雪山,又重新凝聚起來,一塊石砂輕輕的顫動,被推動向一旁。


    可是,來自天上恐怖,讓他強撐著忍住了破境的衝動。


    而追殺寧缺的那一行人,此時竟已經被朱雀釋放的餘熱給烤的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衛平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朱雀石繪,確實栩栩如生,他第一次知道這隻朱雀是活的。


    “不行,我一定要求夫子,夫子一定有辦法讓你踏入修行。”


    衛平安在一旁點點頭,然後道:


    因為沒有人可以扛過,神罰一般的永夜。


    兩人打著傘,在雨中漫步,時不時的說著什麽。


    衛平安打著一把旁人遞過來的雨傘,走向王景略。


    顏瑟細細的觀摩,他隱隱覺得困了自己無數年的境界有了鬆動,他大有一步踏出邁入第六境的感覺。


    李青山是大唐的國師,國師的態度,就是大唐的態度。


    寧缺被掉包了,偷偷的跑出來?


    顏瑟和王景略僵硬的身體,輕微的顫動,重新活動筋骨。


    寧缺的過往,很難用一個慘字概括。


    許久之後,朱雀的力量退散,大黑傘稍顯虛弱躺在寧缺的懷裏。


    寧缺重新睜開眼睛,經曆了無盡的痛苦,可他仍舊活著。


    “發生了什麽?”


    他清楚活著不易,隻要沒有真正的死亡,那就必須要堅持著。


    衛光明如何破的五境,柳白又是怎麽破的。


    永夜是什麽,難道就是那柄大黑傘?


    “大神官曾言,刺殺者和冥王之子有關,難道寧缺就是冥王之子?”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見識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符師的眼中,世間一切的天地元氣變化,都是符。


    王景略抬頭看了一眼衛平安,開始從頭到尾說起了這件事情。


    “我們迴去吧,事情變得越發的麻煩了。”


    破境,就是死亡?為什麽?


    寧缺對張貽琦,陳子賢的複仇,說明他和天啟元年林光遠一案有關。


    “寧缺呀寧缺,你要是可以修行就好了。”


    不對,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


    聽到了王景略說大黑傘之上的那抹夜色,衛平安的眉頭越發的皺起。


    他一路沿著燕國,遇到了卓爾,又來到了岷山山脈?


    那些圍過來的人,在衛平安的示意下退了迴去。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寧缺做的非常不錯。


    大雨傾盆,此時街道的兩旁的屋簷上,角落裏站著不少修行者。


    顏瑟是大唐第一神符師,他有一個師弟,叫做李青山,兩人穿著一條褲子。


    從幼年開始,便一直逃亡,他的意誌力究竟有多麽強大。


    “顏瑟大師如此袒護寧缺,看來我們必須要請示一下大神官的意思了。”


    寧缺身體之中的毀滅與新生,讓他看到了世間一道全新的符。


    他們是光明商會的人,從收到信號開始,便開始趕來。


    大黑傘是符,驚神陣是符,朱雀也是符。


    “還有朱雀,它怎麽會活過來。”


    衛平安無疑是對寧缺有著好感的。


    剛才因為朱雀的緣故,他們這些人根本無法靠近寧缺。


    王景略打破了沉寂,向著不遠處的顏瑟問道:


    有時候,陣師和符師是相通的,就像顏瑟能以神符師的力量掌握驚神陣。


    “顏瑟大師,驚神陣,究竟是怎麽迴事?”


    寧缺還有一層書院學子的背景,幸虧他沒入二層樓。


    顏瑟的視線一直盯著寧缺,恍惚間他看到一道符,一道超越五境之上的符。


    還有西陵道門那麽多人,又是如何進入五境之上的。


    一道神符在雨中生成,顏瑟飛身將寧缺抱起來,向著王景略說道:


    王景略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顏瑟竟會說出這般話語。


    “為什麽唯獨我,不受到昊天的鍾愛呢?”


    幸好,預知就代表著打破,夫子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永夜究竟是什麽,昊天究竟是什麽,冥王究竟是什麽。


    毀滅,與新生,寧缺處於一種介乎生死之間的狀態。


    冥王降世了,昊天呢?它又在哪裏,昊天不出來庇護自己的子民麽。


    水流畔,一顆小草堅韌挺拔,隨風搖曳。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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