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長安城裏久違不能喘息般的寂靜。


    一團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著,留下一線灰色的煙霧。


    啪!一朵“花兒”在空中盛開了,綻放了。


    坊西,沒有午休的人們紛紛被震驚,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在陳子賢鐵匠鋪附近,居住的一些人,注意到天空中的禮花,紛紛露出認真嚴肅之色。


    他們都是被派來保護陳子賢的,禮花代表的含義,他們非常的清楚。


    狹小的巷子裏,寧缺瘋狂的逃竄,隻是,他逃竄的路上,留下不少血漬。


    在寧缺的身後,有幾個拿劍、提刀的人瘋狂的追蹤。


    運氣比較好的是,長衫男子並沒有追出來,身後的追兵沒有速度太快的人。


    寧缺的手裏提著一把染血的刀,這是他斬殺其中一人得到的武器。


    在這樣狹窄的巷道裏,他完全有機會和這些人爭鬥一番。


    前方一個商鋪門沒有關,寧缺一個飛身躍進去,進入的同時順手關上了門。


    “你,你要幹什麽?”


    掌櫃是一個年邁的老者,他注意到寧缺手中的刀還滴著血,心裏害怕極了。


    “滾!”寧缺一聲冷喝,闖入了後宅。


    追兵也到了,踹開了大門,領頭的人拿出一麵令牌。


    “軍部緝拿要犯,閑人閃避。”


    沒有多廢話,沿著寧缺逃跑的方向,一路追過去。


    自始至終,掌櫃的站在離後門不到一米的位置一動不敢動,渾身顫抖,腳下一灘泥濘。


    寧缺從後門出來後,直接飛身上了屋頂,同時將血滴向著前方甩出去,給追兵留下錯誤的痕跡。


    陳子賢一個鐵匠,他怎麽會有洞玄境界的大人物保護他?


    長衫男子曾經在春風亭雨夜出現過,當時朝小樹麵對的敵人,是軍部,還有皇宮裏的大人物,還有光明商會。


    難道說,張貽琦的死,已經讓他們懷疑到了當年的那個案子?


    卓爾調查當年的案子被人察覺到了,所以才會對那些人加重保護,請君入甕。


    難道說,當年的事情,還有什麽隱秘?


    朝小樹曾經說過,長衫劍客使用的,乃是南晉劍閣的劍法。


    要掩蓋當年真相的人,就是當年慘案的推手。


    親王李沛言,和夏侯,這兩個名字第一時間出現在了寧缺的腦海中。


    可他隱隱,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人人都知曉的真相,也許並不是真相,而是為了掩蓋什麽所暴露出來的假象。


    寧缺生活在長安,自然聽說了光明商會傳出關於冥王之子就在長安的事情。


    光明大神官,是當世的偉人,他沒理由說假話。


    思考間,他已經翻過了數個房屋,來到了長安城最大的街道,朱雀大街之上。


    恍惚間,太陽被遮蔽,一股熱浪吹過。


    寧缺將大黑傘當做拐杖拄著,維持著不讓自己摔倒。


    返迴紅袖招的想法,已經不可能了。


    畢竟,寧缺第一時間,便被長衫男子認出了身份。


    天空上下起了豆大的雨滴,一聲驚雷,雨水鋪天蓋地的落下。


    朱雀街道上,寧缺再次看到了那副朱雀繪像,在雨水的衝刷下它顯得更加的靈動。


    在這條街道上,那些追兵找到了他。


    “找到了,在這裏。”


    寧缺並不是沒有想過反殺這些人,可他發現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這些人竟都是修行者,哪怕境界並不是很高。


    領頭的中年人站在寧缺身前,向著寧缺喊道:


    “別逃了,你是逃不掉的。”


    “這是長安城,你刺殺退隱高官,已經觸犯了唐律,抗拒執法,襲擊執法者,你已經犯了死罪,我們就算將你就地隔殺,也合情合理。”


    “我勸你,最好配合我們調查,隻要你吐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我相信上麵的大人物一定會饒伱一命的。”


    一把刀橫在寧缺的身前,一言不合就要開戰的樣子。


    寧缺朝著一旁啐了一口,冷聲道:“你們這些廢柴,知道我是什麽人麽,就敢對我動手,你們的腦袋不想要了?”


    中年頭領示意眾人將寧缺圍住,防止寧缺逃跑。


    “哼,刺殺退隱高官,我不管你是誰,今日都難逃命運。”


    寧缺瞪大眼睛,一副囂張的樣子,大喝道:“老子是書院的學子,你們敢對書院學子出手,可是覺得能承擔的起書院怒火!”


    幾名圍上來的人,明顯神色一滯,對於書院兩個字,他們天生便有著恐懼。


    “哼,誰還不是書院的學子,小子,老子從書院出來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哪怕是書院的學子,也不能刺殺退隱高官,長安城殺人,死罪無可逃避,最好是配合調查,說不定那些大人物看在你提供的消息的份上,能放過你的性命。”


    隊伍繼續包圍,其中一人忍不住將飛刀丟出去,同時動用念力控製。


    寧缺撐起大黑傘,攔住飛刀。


    同時,心思快速的運轉,再次的咆哮道:“老子不僅僅是書院的學子,還是宮裏的暗侍衛,我若是死了,宮裏的人查下來,你們能擔得起麽!”


    中年人見包圍已經組成,索性大喝一聲:“上,不管他是什麽人,先給我把人抓起來。”


    七個壯漢,也不猶豫,直接撲了過去。


    寧缺單手持刀,單手持著傘,迎麵對上了敵人,同時他用言語瘋狂的挑釁。


    “一群狗腿子,不過是廢柴罷了,也想抓你爺爺我,若不是爺爺受傷,你們的腦袋都要留在這裏。”


    活捉寧缺,比殺死寧缺難太多了,又聽了寧缺挑釁的話,這些人已經亂了方寸。


    並且,寧缺手中大黑傘,也不知是什麽神奇之物。


    那些蘊含天地元氣的本命物,或者修士手段,在作用在黑傘上的時候,就像是泥牛入海,有再大的力氣都無法施展出來。


    諸多掣肘之下,他們竟在朱雀街上,廝殺了一個五五開。


    兇狠的寧缺趁機重傷了其中一人,那人的肩膀上血流不止,已經不能再戰。


    好虎架不住群狼,持續的逃跑,戰鬥讓寧缺破敗不堪。


    尤其是長衫劍客,曾在寧缺逃離時候,那柄劍在傘上撞擊的一下,險些讓他喪命。


    也就是大黑傘,尋常的防禦武器,被長衫劍客的本命物擊中,哪怕是金鐵之物,也要被刺穿。


    “啊!”


    一聲長嘯,寧缺紅著眼,以命搏命,一刀捅穿了一個壯漢。


    中年人震驚,一時間,看到寧缺的兇狠相,他竟有些畏懼。


    八個修行者,一個不惑,七個感知,獵殺一個重傷武者。


    竟還讓重傷一個,反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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