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說你們擱這兒幹嘛呢?別打擾我徒弟工作。”


    老劉本來悠閑自在的坐在一邊看熱鬧,沒想到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徒弟都被這群人給擠了出來,這還了得?


    “到底是你們解石還是我徒弟解石?要不這活兒讓給你們?”


    “嘿嘿嘿,哪兒能呢?還是得你們來,你們來。”


    這時候那五六個衝上去的人已經意猶未盡的退到了一邊兒,讓開了一條小道。他們不是看這石頭的主人是兩個小姑娘,擔心她們不懂行,所以替她們看看嘛。


    不過就他們剛剛衝上去看見的那一眼而言,這塊石頭的表現不大了。


    果然,當那個沉默寡言的老劉徒弟把兩塊石頭翻過來的時候,孟薑隻看到那石頭切麵如同大理石花紋一樣層出不斷的紋理。所以這是切垮了?


    孟娜臉上的表情有點兒不太好看。這可是她花了3萬塊錢買的石頭,竟然就是一塊兒大理石?要不是因為阿鈺就在身後的人群之中,她這會兒非得揪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老頭兒問問他賣的這到底是什麽狗屁東西!


    “小姑娘,這石頭還要接著切嗎?”


    “切,怎麽不切?我付了錢的。”


    老劉和他的徒弟倒是沒什麽意見。接下來這十幾分鍾時間,那年輕人幾乎把孟娜的這塊兒石頭切成了麻將塊大小。別說見綠了,連塊兒棉都沒有。


    見孟娜還不死心,周圍的人倒是看不下去了。


    “小姑娘你別浪費大家時間呀,眼看你這塊兒石頭不成了,可咱們還要切啊。”


    “就是,別耽誤大家時間。”


    “……”


    孟娜狠狠握了握拳,然後不情不願的讓出了位置。


    那個年輕人看一眼孟薑手邊的這三塊石頭,悶聲悶氣的問。


    “要解哪一塊兒?”


    “麻煩你了,就這塊兒吧。”


    孟薑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那塊兒往前邊兒推了推。那年輕人也不磨嘰,幹脆利落的拿起來就往解石機那高速旋轉的圓鐵片兒麵前一放。


    不過大概是看在孟薑比較講禮貌的份兒上,臨時多問了一句。


    “你想從哪兒切?”


    “這個我不太懂,師傅,您覺得該從哪兒切就從哪兒切吧,我沒意見。”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盯著那塊石頭左右看了看,然後選中了中間偏左的位置,啟動了機器。


    “次次啦啦——”


    機器運轉的聲音十分刺耳。孟薑也是這個時候才能對堂姐剛剛的心情感同身受。怪不得剛剛聽見有人說一刀窮一刀富呢,這確實很考驗人的心理。


    孟薑感覺十分漫長,但實際上隻過去了三分鍾,那塊石頭就成了兩半兒。礙於之前被喝斥的經曆,這一次那些圍觀的人群沒有衝上去。大概也是以為孟薑拿的那塊兒石頭不可能出綠。


    但那個年輕人看見前麵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神情略顯嚴肅的拿起旁邊兒放了一瓶礦泉水,往上麵灑了一點兒水。


    看見他這個動作的老劉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下一刻,那個年輕人就對著自己的師傅點了點頭。


    “漲了。”


    老劉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孟薑都被嚇了一跳。身後那些圍觀的人群更是興奮不已,迅速圍了過去,大唿小叫的聲音吸引來了更多人。


    “怎麽迴事?”


    “好像有人切漲了。”


    “真的假的?這麽快就有人切漲了,老劉今年這批貨行呀。”


    就連沉迷於挑選原石的阿鈺此時也被驚動了,有些茫然的看向人群圍過去的位置。這是有人切漲了?不行,他也得去看看!


    抱起自己精心挑選的那塊原石,阿鈺叫上自己的朋友圍了過去,沒想到擠開重重疊疊的人群之後,看見的竟然是自己新交的女朋友和她堂妹。這會兒麵對周圍人的白眼也不生氣了,立馬招手。


    “娜娜,娜娜!那是我朋友,讓我進去。”


    或許是看在這句話的份兒上,周圍那些人給他讓了一條道。阿鈺興衝衝的衝過去一看,發現解石的並不是孟娜,而是她帶過來那個堂妹,叫,叫什麽來著?


    不管了。


    阿鈺此時激動異常,拽著孟娜興衝衝的問。


    “是不是你妹妹切漲?出綠了嗎?什麽種水的?”


    孟娜怎麽知道?她甚至都沒能擠過去看一眼。看著站在自己身邊手足無措的小堂妹,夢孟娜裏五味雜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隨便買了一塊兒,竟然解開就有翡翠?


    這也太玄幻了吧。


    見阿鈺的表情漸漸有點兒不耐煩,孟娜連忙小聲開口。


    “是孟薑的石頭,不過我們擠不進去,看不見到底是什麽顏色的。”


    “那怎麽行?跟我來,這可是孟薑的石頭。”


    聽見這句話,阿鈺頓時興高采烈起來。這兩年他玩賭石投下去的錢零零散散的加起來得有幾千萬了吧,還從來沒有一塊兒切漲過。現在好不容易眼前有這個機會,怎麽能放過?更何況他手底下也有珠寶公司,萬一是塊好種水質地的,這幾天都收了。這叫什麽?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這時候的他顯然是已經忘了之前所說的,隻是和孟娜逗著玩兒之類的話。


    “哎哎,你們幾個誰呀?怎麽連正主都不讓進去看了。這是你們的翡翠嗎?你們就那麽緊張。”


    孟薑跟著走過去,好歹從人群的縫隙裏看見了那被切成兩塊兒的石頭切麵。


    大概是因為被灑了水的緣故,此時那石頭切麵看起來相當瑩潤。左邊兒那半塊兒露出來的切麵,是一線淺淺的白。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特殊的。這是沒切到那一抹淡青色?


    “看看這肉質細膩的,果然是出綠了。”


    阿鈺一看見那兩片兒石頭,眼睛就像粘在上麵了一樣,不住的打量。


    “這石頭不大,右邊那塊兒如果表現好,這顏色吃進去的話,能有個核桃大小就最好了。老劉,你怎麽說?”


    老劉看一眼孟薑,又看一眼那兩塊石頭。這個動作他已經重複好幾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圖謀不軌呢。這時候聽見阿鈺的問話,臉上竟然顯現出一縷滄桑之色來。


    “虧死我了,真是虧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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