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宇也同意了楓墨文的建議,但至於選擇誰去諾亞國學習?一時間殿內所有人一籌莫展。


    楓墨文側眼看了看四周,見依舊無人發聲,仍再次進言道:“臣有人選。”


    “何人?”俞宇好奇的問。


    隻見楓墨文身子微轉,麵向俞辰說道:“此人必須是王上心腹,文武雙全,最好還能是舞勺之期少年,以好掩人耳目。”


    楓墨文這一側身和一番話,大夥都知道是指明非俞辰不可了。


    這時一位同樣列居前排的紅衣大臣,態度堅決地反對道:“王上萬萬不可啊!王子仍我風國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更是有望成為千古一帝,是風國未來的希望!此去諾亞國進學,恐福禍難料,若殿下有個什麽閃失,不僅是王上之失,更是整個風國之失啊!”


    “是啊~”部分大巨們低聲應和著。


    此人乃風國右丞相—“洛清”,年方五十,為人油滑,處事機敏,在朝內是多數官員的巴結對象,更是一眾喜長篇大論官員的領頭羊,但其才學並不輸楓墨文,同樣有天經地緯之才,雖然讓俞宇偶爾不喜,但不忍心罷除。


    楓墨文冷哼一聲,憤怒地反駁道:“正因為殿下是我們未來的希望,才更應該讓殿下多外出曆練,養在溫室裏的種子,是長不成蒼天大樹的!”


    “也有理……”另一部分大臣輕聲應和著。


    朝中一時間分成兩派,爭議不休,俞宇也左右思考,拿不定主意,這時俞辰正心中默默地打著算盤


    ……


    “去諾亞國學習聽起挺麻煩的,本來好不容易把這裏的學完,還沒休息幾天呢,唉!學海無涯苦作舟。”


    “少年就該多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這樣才不至於成為井底之蛙,而且你留在這可要天天批閱奏折喲,況且這全大陸性的招生,興許某人也會去哦~”清則聽到俞辰心聲,趕忙道。


    “這,好像也有道理。”俞辰略微心動。


    清則見狀,當即趁熱打鐵道:“對吧,趕緊跟你爸說!”


    俞辰忽然感覺哪裏不太對勁,狐疑地問道:“皇上不急太監急,你肯定有問題。說說看為什麽這麽想讓我去?”


    清則撇撇嘴,道:“嘻嘻,我這不是想順便也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嘛,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要帶我去看萬水千山!”


    ………


    俞辰簡單思慮一番後,清咳一聲,莊重地宣布道:“我決定了,願意前往!”


    以洛清為首的一眾大臣一聽,急忙下跪齊聲勸諫道:“請殿下三思!”


    “你不一向怕麻煩嗎?怎麽?這次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俞宇滿臉好奇地問向俞辰。


    俞辰向前邁數步,站於王台中央,拱手而立,義正言辭地對眾人道:“大丈夫誌向應如潮水奔流至大海,何苦懷念溫柔之鄉?我意已絕,諸位莫要強求。”


    “當如是也!”以楓墨文為首的一眾大臣伏地跪禮,齊聲道。


    最後俞宇同意了俞辰前往諾亞城學習的計劃,但是卻說臨行前必須完成兩件事—“明日科考的殿試由俞辰出題”,“帝王之術的最終一課”。


    俞辰欣然接受,早朝結束。接下來一天的時間俞辰開始熟悉與準備明日殿試的考題。


    次日,風國殿堂……


    大殿內排布著錯落有致的書桌,分倆列排布,桌前坐著來自天南海北的科考生,身著統一的白色儒服,頭戴黑色頭巾,共計三十二人。


    他們都是從層層選抜中脫穎而出的貢士,此刻他們內心激動萬分,個個磨拳擦掌,滿心期待著馬上進行最後一考—“殿試”。


    “嗚—嗚!”,一襲如洪鍾般嘹亮的角聲從殿高昂響起,緊隨著鍾鼓和鳴,歡快的奏樂餘音嫋嫋地在大殿迴響。


    “王上,太上王,王子駕到!”楓墨文與洛清攜百官進殿,在考生兩側依次排開,俯地行禮道。


    眾考生也慌忙下桌,俯地行禮,異口同聲道:“恭迎王上,太上王,王子!”


    風鵬獸車攜颶風降落,俞宇、俞政、俞辰三人身著華麗的金紋猿身皮牟服腳踏清風,緩緩飛入大殿。


    殿台設置三個坐位,由於俞宇命俞辰為主考官,所以俞辰居中,俞宇、俞政各居左右。


    “平身!”俞宇淡談發話,隨後給了俞辰一個眼神,令他開始宣布考題。


    俞辰會意,起身走至台前,低頭俯看了一遍一眾考生,神情莊嚴地道:“你們都是萬裏挑一的精鷹人才,十年寒窗磨一劍,這裏是你們最後亮劍之時,願你們都能劍指五嶽,前程似錦!”


    眾考生欠身謝禮道:“謝殿下吉言!”


    俞辰欣慰點點頭,昨日俞辰看完殿試人員名單後,發現有近二十人皆是平民百姓出生,其中還有一倆個是兒時俞政帶俞辰體驗民生的家庭。


    兒時俞辰常被俞政帶去幫助百姓幹農活,體驗民生。


    令他深知民生之多艱,百姓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無論烈陽天火或霜寒驟雨時節,他們都臉朝黃土,背朝天,含辛茹苦地辛勤耕作著,即使炙膚皸足、汗血成池,人比黃花瘦的他們都任勞任怨地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而且往往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百姓靠天時吃飯,一旦發生洪旱災害,莊稼將顆粒無收,到頭來一切付諸東流。即使趕上豐收時節,上交官稅,家中開銷,作物成本一扣,百姓們剩不下幾個銅錢。


    出生寒門的學子更是日出而作,日息而學,書籍、教師都是低劣品質,他們唯有讀破萬卷書,讀滅火燭燈,讀至三更聞雞鳴,才能有所小成。


    出生寒門不是恥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今日由我來出題,請諸位聽好!題目是……你為何而讀書?”


    俞辰一語即出,眾考生都一頭霧水,茫然失措地停筆四顧,他們本來想著應當是即興作詩,寫文章一類的題目,沒成想卻是如此一時不找邊際的題目。


    關於今日殿試題目,俞辰是思慮得夙夜未眠,翻看曆屆殿題,都是擇一物或字作詩文,但俞辰覺得這樣太單調無聊,你想想,能參加殿試的,哪個不是學富五車,心中會沒個文墨成池的?


    所以瞻前顧後下,俞辰另辟蹊徑。


    “限時五分鍾,不得動筆,構思便可,等會我一一提問。”俞辰話罷迴到坐位。


    考生們如同勢鍋上的螞蟻,急得抓耳撓腮的思考著答案,俞辰則在台前細心觀察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五分鍾後……


    “時間到,眾考生停止構想,下麵由第一排開始起立,說出你為何而讀書?”俞辰起身道。


    第一位考生麵如土色,慌亂起身,支支吾吾地答道:“為…為…為尋求真理而讀……”


    俞辰和氣地笑著點點頭,揮手示意坐下。


    第二位考生一幅信心滿滿的樣子,欣然起身,拱手作答:“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勝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左右大臣皆交耳輕語:“答得好,不錯。”


    第三位考生站起,長舒一氣,拱手作答:“我為家中父老妻兒而讀書,為他們能脫離農田苦海,為了能享天倫之樂而讀書!”


    俞宇與俞政相視一笑,欣然點了點頭。


    “我為心中所慕女子而讀書!”


    “我為風國之崛起而讀書!”


    “我為能當官賺大錢而讀書!”


    “我為………”


    一句句我為什麽而讀書,令俞辰百感交集,是啊!自己又是為了什麽而讀書呢?為成王拜相?為家人所望?為了什麽呢………


    最後所有人作答完畢,俞辰不禁輕鼓掌,展顏一笑道:“所有人,都作答成功!這個問題沒有統一答案,關鍵在於你能否明白心中所想,還記不記得自己初衷所言,你們經曆過了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經曆過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希望最後也能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在燈火闌珊處。所有人滿分通過!至於排名就按原先分數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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