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那可惡的幻境,陳然這已經是第三次來仁愛醫院了,他很快找到了他媽所住的病房。


    陳然的媽見兒子全須全尾兒的站在麵前,開始是激動的抱著兒子哭,等哭夠了,又開始埋怨兒子。


    陳然父親站在邊上,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但從他淚光閃爍的眼睛看來,他內心的激動,完全不亞於陳然的母親。


    “麗琴,你別淨說些沒用的。小然,你說說,這一個月去哪了?”


    陳然最怕他爹媽問這事,他心裏想了無數種理由,但都被自己否決了,不成立。


    現在他爹問他,他隻能說道:“爸,媽,我要是說,我隻離開了幾個小時,你們會信嗎?”


    陳然看到,他的父母對了一下眼神,然後又都看向自己。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已經把自己看成了一個精神受了刺激的人。


    這時,他母親說:“小然,媽知道,初戀是刻骨銘心的,但你也要想開,畢竟你現在還小,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孩兒他爹。這個猜想,是他們兩口子這一個月來分析的種種情況中,最有可能發生的一種可能!


    說來也巧,校辦工廠有個小姑娘名叫夏海瑩,正是陳然失蹤的那天白天提出的辭職。


    開始主任以為小姑娘是被“妖狗”嚇得不敢上班了。


    後來陳然失蹤,才把兩個人聯係到了一起。


    也不怪別人瞎想,陳然剛來這裏上班時,夏海瑩小姑娘有事沒事就往食堂後廚鑽,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近陳然。


    後來陳然失蹤,還是老楊說起了這件事,才讓陳然父母的心裏坐實了這個想法。


    畢竟像陳然這個歲數的大小夥子,除了被哪個小娘們兒勾搭的“樂不思蜀”!還能有什麽事情讓他失蹤一個月的?


    關鍵夏海瑩還是個孤兒,沒有家,在哪上班就住哪的宿舍。


    手機號也突然成了停機狀態,才鬧出了這麽個烏龍。


    現在陳然迴來了,說話又顛三倒四,顯然是倆人分手了!


    陳然剛要解釋,他爹又說話了。


    “小然啊!聽你媽的,我們都是過來人,你所經曆的的,爸年輕時候也經曆過。”


    “我說老陳,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初戀嗎?怎麽現在你又經曆過初戀和分手了?”


    “麗琴,我這不開導孩子嘛,你跟著起什麽哄?你當然是我初戀,我今生今世隻愛你一……”


    “打住,你們不要大早上的撒狗糧了,真受不了!”


    陳然實在受不了渾身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趕緊打斷了他爹的話,接著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這幾天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上個月12日晚上,我做了個夢,在夢中隻是過了幾個小時,但醒來就一個月過去了。”


    接著,他又把夢裏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陳然大戰狗妖的視頻,陳然他爹也看了,那絕對屬於超自然現象了,現在看陳然的樣子,又顯然不像是撒謊,他爹選擇相信兒子,於是小聲問道:“你說是做夢,但你的身體也不見了呀!”


    “身體沒了不要緊,關鍵我錢還不見了呢!”陳然脫口而出。


    “夢裏也能把錢丟了?你這個智商呀,隨你爸!”陳然母親插嘴說。


    陳然他爹皺著眉頭說:“你說兒子捎帶我幹啥!”說完,還瞪了他老婆一眼。


    接著又問陳然:“你學校那天發生的事情,我聽你黃叔說了,視頻我也看了,莫非這世界上真有吸血鬼?小然,你確定夢裏那是吸血鬼?不是僵屍?”


    陳然想了想說:“不是吧!那東西會變成任何人的樣子,也不抬起胳膊跳,穿的更不是清朝衣服。”


    他爹也是香港僵屍片的鐵粉兒,聽兒子說完,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說:“嗯!那絕對不是僵屍!”


    他太了解僵屍了。(電影裏的)


    這時,病房門開了,走進來黃江和派出所所長劉崢。


    他倆先後問候了陳然母親的身體情況。


    兒子毫發無損的迴來,陳然母親的病一下就好了,也說一會兒就辦出院手續。


    陳然焦急的等著黃江跟母親瞎客氣,找到話縫兒,問黃江:“叔,大個怎麽樣了?”


    黃江一聽陳然問大個,神色馬上就變的黯然,說道:“唉!上個月十三號,早上我和主任去你們宿舍,發現你不在,大個他……死了!”


    “死了?怎麽可能?”


    雖然陳然在學校已經隱隱猜到,但從黃江口裏聽到,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一時間,這三個月和大個朝夕相處的畫麵,在陳然的腦中像放電影一樣過了一遍。


    大個家是農村的,家境也十分困難,他每月發工資的第一個休息日,總是要迴家給父母送錢的。也捎帶著,從廚房“偷”些八角,幹辣椒什麽的調料迴去。


    “叔,大個是獨生子,他父母一定傷心壞了吧?”


    黃江又歎了口氣,說:“是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個的死算工傷,學校出六十萬,全校老師組織募捐,又湊了十萬,大個的父母以後應該不用為錢發愁了。”


    陳然他爸接話道:“全校湊十萬,那是因為你黃叔自己就捐了五萬,你們食堂管理員捐了四萬。”


    陳然有些驚訝的問:“張師傅捐了那麽多?他平常不是很小氣嗎?抽的煙還是七塊錢的。”


    對於黃叔捐五萬,陳然覺的正常,甚至是有點少了,因為黃叔的家底他清楚。


    “你們食堂管理員的四萬是跟你黃叔借的,他哪有錢!”


    陳然這才覺得合理,不過老張能借錢捐給大個,也算挺爺們兒的。


    接著,陳然又問黃江:“大個沒有那什麽……狂暴吧?”


    黃江迴避著陳然的眼神,說:“那到沒有,隻……”


    剛說到這裏,劉崢突然接話道:“小然啊!逝者已逝!你想開點。告訴你個好消息!那天你在學校力鬥狂犬的視頻,我們分局局長看了,準備保送你去警校上學,等畢竟業後,直接進分局刑警隊。”


    這個消息,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陳然的父母聽到更是高興,陳然從小學習就不行,糊弄到初中畢業也是溝溝坎坎。不上學後,又和幾個社會青年走的很近,他的朋友中,聽說還有一個吸毒了!


    因此,陳然的父母才把兒子送到黃江的學校來打工,為的就是這裏是封閉式,每天也忙,沒時間出去。


    現在有分局局長保送兒子去警校上學,並且許諾一畢業就能進刑警隊!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直接套在了兒子的脖子上!


    陳然當然也高興,他從小就特別向往警察這個職業,現在夢想可以實現了!


    要不是大個的死,使他情緒過於低落,現在早就興奮的臉憋的通紅,甚至都要激動的幹嘔了!


    ……


    雲城市是一座古城,在以前還不重視文物古跡的年代,好多遺留下來的老建築都被拆除了!


    其中最能代表雲城的建築,就是古城牆。


    其實古城牆也是準備要拆除的,因為那時的城牆,已經沒有城牆的樣子了。城牆兩麵的磚,都被附近的住戶扒下來蓋了房子。


    留下來的,也隻是又高又厚的一圈夯土牆。


    拆除這些夯土牆,隻施工了兩天就叫停了。不為別的,實在是土多的超過了預估,沒處傾倒!


    這才保留下了城牆的輪廓。


    在這一圈夯土城牆的裏麵,被當地人稱為城裏。城裏還保留了很多上了年代的民宅。


    現在這個重視旅遊,重視保護文物古跡的年代,這些平房自然就成了香餑餑。


    在眾多的“香餑餑”中,有一處保存最為完整的院子,是位於緊挨著北城牆的城隍廟。


    城隍廟本來隻是一間大一點的屋子,不知在多久以前,有人在城隍廟外圍圈了一層大院,大院兒的牌匾還是城隍廟,自那以後,卻是不對外開放了。


    城隍廟裏有住戶,附近的人都知道。


    但他們都不清楚裏麵住的是什麽人?隻有一些七八十歲的老年人,聽上一輩或上上輩說過,廟裏鎮壓著木戶鬼!


    “木戶鬼”這個詞,是北方一些地區的叫法,很少有人知道它究竟代表著什麽?但它在南方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那就是僵屍!


    今天夜裏,這個往日沒有一點聲響的城隍廟,有了動靜!


    廟內,在最老的那間大殿中。


    這裏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個城隍爺的神像,在原本放置神像的位置,坐著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胖子。


    這胖子陰沉著臉,看著坐在下首位置的一個女人,說:“碧妍,二姐派你來這裏,我沒意見,但你不能什麽事都自作主張!”


    這個碧妍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她根本不在乎那個胖子高不高興,自顧自的說:“把那人埋在大殿下麵,是二姐的意思,要不你給二姐打個電話?”


    “你……”


    胖子把要說的話又咽了迴去,他重重的唿出一口氣,說:“算了!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你先迴去吧!”


    碧妍輕聲“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出大殿。


    “等等!”


    碧妍停住了腳步,但她並沒有迴頭,隻是站在那裏等胖子說話。


    “你也知道,雲城市周邊隻有這麽一塊養屍地,你最多隻能用十年時間,十年之後,不管成與不成,都得刨出來。”


    碧妍依舊沒有迴頭,她銀鈴般的嬌笑了一聲,說:“顧神主,你是不是太拿自己當迴事了?你的後台鮮於穎雅是個甩手掌櫃……還要我多說嗎?自己掂量吧!”


    說完,碧妍邁步走出了大殿。


    “唿哧……唿哧……”


    這個被稱為顧神主的胖子被那碧妍懟的氣血翻湧,但又沒有辦法,良久之後,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小聲的自言自語說:“主人啊!老奴想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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