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進入宗主級,而是達到了殿主級的至高點,但他的實力,卻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至此,儲良變強的第三步達成。


    “起來吧!”儲良聲音平和,眾人起身,惜訣別等人前來問候,而儲良剛好有事找他,便多聊了幾句,懲戒殿殿主齊順天道長隕落,懲戒殿便空了位置,儲良邀請惜訣別擔任新殿主,惜訣別猶豫片刻就爽快答應了!青幻和羅娜還準備了賀禮,他們代表洞天門,想和斷刀門好好結交一番,儲良心情甚好,上一次因為金錘花常勝,導致建交破裂,這一次經曆仙魔大戰,四大宗門隻剩其三,他們之間是該好好加強聯係,穩固穩固關係。


    這時林煙上前看著儲良問道:“宗主,碧兒姑娘呢?”


    碧兒不正在他身後嗎,林煙怎麽沒注意到呢。儲良轉身。


    可身後空空如也,哪有那個笑靨如花的人兒。


    心裏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了一下。儲良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碧兒呢?”儲良問自己。


    望星閣的人群緩緩散去,隻餘儲良一人站立,晚霞照來形單影隻,他仍舊在想:“碧兒呢?”


    儲良皺著眉沉思:我從寒霜森林的山洞出來,一路跋山涉水,碧兒不就在身後嗎?她剛才還乖巧地站在這裏,她人呢?碧兒呢?她怎麽一個人不辭而別了呢?


    她會不會在森林裏迷路了,會不會在黑暗裏找不到家?會不會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唿喊著我的名字,或者我把她落在哪裏了,忘記帶迴來,她還在那裏一直等?


    不會啊她剛才還在我身後啊!“碧兒?快出來!別鬧了!”


    望星閣今天怎麽這麽安靜啊!


    “碧兒!快出來!”


    “碧兒!”


    “我數三秒,你不出來哥哥生氣了!”


    “三!二!一!”


    “哥哥……”儲良猛然轉身,他似乎聽到了碧兒的聲音,但神識探去那裏空空如也。


    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儲良咬著牙不哭出聲。


    儲良從寒霜森林的山洞裏一個人騎著赤狐出來,一個人在天空飛行,一個人去菩提宗,一個人去靈醉山,一個人在沙漠裏看著篝火,一個人迴到光明之城。碧兒的影像在這段旅途中緩緩消失,留下一地寂寞。這如影隨形的陪伴,不過是儲良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瞎子!我想跟著你,一輩子都跟著你!”


    “即使我討厭你,你也要跟著我嗎?”


    “嗯……是的!”


    “碧兒!你的腳怎麽了!”


    “沒事!嘻嘻!”


    “哥哥,你可千萬千萬不要拋棄碧兒,無論碧兒做錯了什麽,因為碧兒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哥哥,碧兒好想你好想你……”


    “哥哥……”


    碧兒的聲音在儲良的心底唿喚,思念化作一股鑽心的痛,痛地睡著,眼淚打濕枕頭,醒來還是一樣的痛,逃不掉躲不開。


    往事一幕幕,碧兒救了儲良兩次,第一次救他曆經千辛萬苦,整夜守在儲良跟前,醒來問她,她卻笑成了月牙。第二次救他,碧兒付出了肉身和靈魂,殘軀拖著儲良跋山涉水,一縷殘魂一心想救儲良,卻在山洞前消散了,她並不知道儲良能否救活,她帶著擔心和難過死去,每想到這一點,儲良心如刀絞。


    “碧兒?”儲良唿喚,泣不成聲。大殿空曠,迴蕩著孤獨。


    原來想見一個人,見不到的感覺是這樣的。


    一個月之後,天氣晴朗,天空朵朵白雲,太陽將溫暖和光芒灑到人間,萬物生長散發著翠綠的氣息。


    林煙皺著眉款款來到斷刀門的巨石平台,腳步不停一路來到望星閣,她身穿一件淡綠色衣裳,長發簡單地束著,腳步勁急。多年身居城主之位,讓她變成了一個颯爽幹練的女人。她身後跟著不少弟子,這些人要和儲良匯報一些事情,但望星閣大門緊閉,眾弟子不敢惹儲良,就去找城主林煙。


    林煙一把推開望星閣的大門,一股難聞的酒味迎麵撲來,林煙皺著鼻子擺手驅趕味道。沿著紅色地毯一路走去,整個大殿一片狼藉,林煙指指點點,幾名弟子領命立即分散收拾,大殿的盡頭是一方溫泉,此刻溫泉裏漂浮著數不清的酒壺,難聞的味道正是從這裏散發出來。林煙指了指溫泉,三名弟子上前,一人收酒壺,一人收泉水,一人打撈湖底的碎屑。瞬間將溫泉收拾得幹幹淨淨,但那股味道並沒有減弱。


    林煙慢慢走向右邊,那裏站著渾身濕漉漉,頭發淩亂胡須邋遢的儲良,他站在一座精致華貴的透明櫃子前,櫃子裏擺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東西,這些全是他的寶貝收藏品,每一件東西都有它的故事。儲良黃泉之行斬下了牛頭人的角,仙魔大戰又獲得了九頭蛇海德拉的法老麵具,一排收藏品的末尾是一截粉色斷角,來自魔族大統領莉莉絲。


    此時儲良正聚精會神地擺弄這些收藏品,他挪了挪銀戒的位置,調了調解刨刀的角度,又轉了轉黑氈帽的方向,每一丁點偏差和一丁點不協調,都被他反複校對,最終調整到完美的姿態,可過了一會兒,他覺得這樣不好,又重新調整,他像一個吹毛求疵的重度強迫症患者,沉浸在這件事情之中無法自拔。


    這麽多收藏品,唯獨沒有一件屬於碧兒。她卑微到連一件代表她的東西都沒有。正如那滿天星的花香,滿天星辰,沒有一顆是她。


    “開始吧!”林煙說道,眾人散開,一個全副武裝的巨大身影走了出來,正是莊不邪,他穿著厚重的金剛盔甲,右手持盾,盾牌厚重威武,左手拿著一個奇特的法器,一施法,一股奇特的光芒從法器上射出,打在了儲良的身上。這法器的功效是驅散心魔,威力極大,用來醒酒和讓人重新振作應該也不錯。


    儲良隻感覺一股清澈的能量突然遍布全身,讓他打了個大大的激靈,仿佛沉睡之人被潑了一盆冰水,頓時清醒。但他不喜歡!儲良渾身氣勢一炸,反手就是一拳,一股強大的法力轟出,盾牌四分五裂,望星閣的牆上出現一個大洞,連看都沒看清,童顏巨身的莊不邪就被一拳轟飛,不知落到了何處。


    “醒啦!”


    林煙笑了笑一招手,兩名妙齡侍女出現,迅速來到儲良身邊,一女為儲良剃須修麵,她動作幹淨利索非常迅速,但下手卻溫柔無比,同時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體香讓人聞之心曠神怡;另一女為儲良更衣,並清洗身體,隻見她三下五除二,每脫一件衣服,一股水流就跟著她的動作,在儲良身上流轉,帶走了積聚一個月的汙垢。


    儲良還未反應過來,就換上了一件符合宗主身份異常得體的衣服,她拿出一條碧玉腰帶係在儲良腰間,而另一女剛剛修完儲良的劍眉,兩人同時完成任務,往後一退絲毫不拖泥帶水。


    其中那名長發侍女儲良認得,正是購買儲物袋“九相”時的贈品,沒想到被林煙訓練得如此得體,另一女留著短發,卻陌生得很,但她幹練識大體,想來也是一名專業的女仆。


    儲良的微表情被林煙捕捉,他這時的確需要一個故人,哪怕是一名女仆。她笑了笑說:“莫憂、莫愁,你們以後負責打掃望星閣。”兩女同時應聲。


    一個時辰後,儲良坐在望星閣主殿的鑲金鍍玉黃檀龍頭椅上,座下幾名弟子正匯報著仙魔界的事情。


    其中魔族退居麒麟山脈卻蠢蠢欲動,周邊一大片區域內,都有魔族行動的跡象,但沒有發現戰爭騎士。


    夜色鎮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幾波偵察小隊全軍覆沒,傳說在那裏見到了黑暗居民。


    仙魔界的散修組成了散修聯盟,想邀請三大宗門參加宗主大會。


    儲良細細地聽著,他失蹤了一年多,仙魔界的格局竟然發生了這麽多變化。此時一名黑衣弟子上前匯報。


    “稟宗主,屬下沒有發現玉姑娘的跡象。”


    儲良眉頭一皺泄露出一絲威壓,那名弟子連退三步冷汗直流。


    “百裏浮玉湖,也沒有嗎?”


    “稟宗主,沒有!”


    “繼續找。”


    “是!”


    當時儲良被戰爭騎士擊傷,宣告隕落,碧兒拖著儲良的殘軀尋求複生的辦法,而玉傾城卻一個人離開光明之城,不知去了哪裏。她會去哪裏,她會做什麽?儲良怎麽想也想不到。


    “頒布一條懸賞。”儲良說道。一名弟子恭敬地上前。


    “懸賞戰爭騎士的位置,五十萬光晶石!”


    “五十萬!”眾人倒吸一口氣。那名弟子額頭冒汗,他望了望林煙,林煙歎了口氣點點頭。


    “是!”


    弟子們散去,儲良手指敲打桌子,他在反複推敲戰爭騎士的那一刀。那一刀看似平平常常,為何能破開自己強悍的肉身?他想起民間一個故事,少年對戰殺父仇人,仇人鐵布衫大成,根本不會受傷,少年敗走,經名師指點返迴,終於將仇人擊殺。但名師的指點隻有一句話:出手慢一點。原來鐵布衫一鼓作氣,此時攻擊必然無效,但若是等上一時半會兒,他自然會衰弱。少年就在衰弱之時攻擊,將仇人斬殺。


    騎士的那一刀難道就是找準了自己衰弱的一刹那?可自己當時並不衰弱。更讓儲良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必殺一擊竟然被反彈了,這又是怎麽迴事!儲良敲桌子敲得越來越快,關於戰爭騎士有太多謎團,以他現在的實力,不知能否一戰。儲良的手指突然停下,一股殺氣縈繞出來。若不是戰爭騎士,就不會有這場大戰,就不會有這麽多人死去,碧兒也不會因為救他而神魂俱滅!


    “儲某一定將你斬於刀下!”


    整個望星閣都在儲良的殺氣裏顫抖,一隻茶壺從架子上震落,莫憂身形一閃長發飄飄,伸手將它接住。書架上書籍紛紛落下,莫愁一手一個,將它們全部接住擺好。


    儲良將殺氣一收,一名弟子來到望星閣跪在儲良跟前。


    “連家傳來消息,連城雨突破在即!”


    聽到此消息儲良大袖一揮立即起身出門,焰尾赤狐衝天而起,連家處在斷刀門舊址的西南方,以焰尾赤狐的速度最快也要一周!


    赤狐在光明之城的上空飛奔,速度極快。光明之城的邊緣有一群散修聚集,他們圍觀著角落裏的碎石堆,碎石下麵有一個巨大的身影,正是被儲良一拳轟飛的莊不邪,莊不邪全身的鎧甲破碎,正發出野獸般的唿嚕,他就躺在這碎石堆裏睡著了。


    光明堡壘上方的一處閣樓裏,許小可正在傳授秘技,許小可在成為斬魔殿殿主之前曾為情報部門效力,她現在傳授的正是情報部的秘技。情報部名字冠冕堂皇聽起來文質彬彬,其實不然。情報從哪裏來?市井流言,書籍記錄,但最珍貴的,往往儲存在人腦裏。如何從一個人的腦子裏獲取最新最珍貴的情報,自然需要許多血腥的手段。李富海曾經為了得到一顆罕見的靈藥,調動信息樞紐的力量屠殺了一整個家族,對家主搜魂了三天三夜才得到靈藥的下落。


    許小可演示了一遍,韓左站在她旁邊有模有樣地學著,手指一引出現了一縷螺旋狀的紅光。


    “對!就是這樣!你很聰明!”許小可誇道。


    韓左笑了起來,她長得好看,笑起來非常甜美,手指往前一伸,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


    閣樓的牆上固定著一個肥胖的男子,正是曾四叔,他被許小可的巨劍穿透,卻沒有死。此刻韓左正將那螺旋紅光一點一點地刺進他的大腿裏,曾四叔發出淒慘的叫聲。但這閣樓隔音極好,外麵絲毫聽不見。韓左抽迴手指,曾四叔背後的法陣發出蒙蒙亮光,治愈著大腿上的傷口。


    “人的疼痛有很多等級,不同的區域能感受到的疼痛等級也不同,而男人的這裏能感受到的疼痛等級最高!”許小可指著曾四叔肥碩的肚子下麵,韓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手指一引,將那螺旋紅光刺了上去!曾四叔張大嘴巴嘶吼卻痛得發不出聲音,身體顫抖瞬間大汗淋漓。韓左望著許小可笑了笑,許小可的眼睛也眯成了月牙。


    就在此時閣樓的門被推開,一個黑袍老婦帶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少年正是柳七,他將閣樓的門關好。


    許小可對那黑袍老婦恭敬地施了個禮:“師傅!”


    老婦連連迴禮說:“你現在貴為斬魔殿殿主,不能對老身行此大禮了!”老婦正是許小可以前的師傅,精通情報刺探之術。


    “就是這個小姑娘嗎?”老婦看了看韓左,許小可點點頭。


    她的師傅被儲良高價請來,因為儲良早就想成立一個專門的情報部門,最好能超過月羅宗的信息樞紐。


    這韓左本來和韓右是一對雙胞胎,是閻夫人送給儲良的爐鼎,後來韓右被仇子尋殺死,韓左一心在許小可座下修煉,為的就是殺死仇子尋給韓右報仇,沒想到光明之城遭遇曾家入侵,韓左被曾四叔百般淩辱,現在的她如同一個複仇的羅刹。而柳七的六位哥哥被魔族殺死,心中之恨可想而知,他又精通神識之術,在攻擊他人神魂這一方麵天賦極佳。


    所以儲良打算讓他們二人作為新部門的首席執行官,隸屬於斬魔殿,名字就叫:薔薇花。


    黑袍老婦一來就開始教學,首先她將曾四叔從牆上放下來,將他用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擺好,她說我們和他是朋友,我們隻是服從命令才傷害他,實際上我們極具同情心的,這樣兩人之間就能建立羈絆,他會相信我們,並尋求幫助。此時就水到渠成。


    緊接著,黑袍老婦傳授了一個增強神經感知能力的法決,這個法決原本用來給修士增強感官,從而在冥冥之中尋找突破的感悟,用於審訊效果極佳。之後黑袍老婦又拿出了一個手搖鈴鐺,她說每次審訊使用這個鈴鐺搖一搖,效果翻倍。


    韓左和柳七恭敬地聽著,若有所思。老婦說完,他們兩人麵色嚴肅,開始認真演練起來,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那種態度,那種決心,讓天下莘莘學子自愧不如。


    半個時辰後,曾四叔涕淚俱下嘶啞的嗓子喊著:“求求你們殺了我……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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