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仇子笑和仇大少很有耐心地等著,那須彌宮殿周圍布置了各種禁製,哪怕是大羅金仙,也飛不出去!


    仇大少淫笑著說:“父親,待會紅淚就交給我處置,我會讓她欲仙欲死又生不如死!”仇子笑瞪了他一眼,二少剛死,這畜生就想著一些齷齪事,修煉了百來年,怎麽心境一點都沒長!


    “不好!”仇子笑跨步上前,全身金光大盛,擋在大少跟前。隻見那須彌宮殿,突然畸形膨脹,轟地一聲巨響爆炸了,混亂的風暴席卷開來,將周圍的禁製衝擊得七零八落。仇子笑的金光擋住了風暴,毫發無傷,他雙眼一眯,向前看去。


    隻見那煙霧繚繞中,一個男子身姿挺拔,手持一把長刀緩緩走來!


    妃紅淚犧牲自己化作了刀核,將這把長刀煉成了完全體。刀長六尺,刀身緋紅。


    我與你前生結緣,隻有一幕擦肩而過的轉身。儲良揮出一刀,刀光似實還虛,帶走了他全身的法力。


    我與你今生相遇,感謝你賜給我的朝夕相處。儲良又揮一刀,刀光火紅熾熱,帶走了他全身的力氣。


    我與你死別,隻剩來生的無盡思念,儲良又揮一刀,刀光慘白淒厲,帶走了方圓十裏的天地靈氣。


    三道刀光一閃即逝,沒入虛空不見蹤影。


    我從未見過你的模樣,可你卻如此熟悉,住在我心裏,走時,留下一口枯井;


    我對你起過殺心、生過憤怒、有過質疑,到頭來思念鋪了一地。


    我的心裏對你是滿滿的感激。


    遇到你:“三生幸!”


    前生的一刀、今生的一刀、來生的一刀,三種不同的顏色化作一道猶如實質的刀光,直接在仇子笑腳下衝天而起,將他整個人籠罩在瘋狂噴湧的刀光內。那赫赫有名的金甲罡氣轟然破碎。仇子笑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化為了烏有。


    仇大少見到這一幕,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想到父親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秒殺了。內心驚恐極了,想逃跑兩腿發軟,隻能癱在原地發抖。


    儲良揮完這一刀,法力空了,神識縮迴識海,全身也隻剩一絲力氣。他撿起仇子笑胡須上落下的玉珠,收好。開始用普通盲人的方法尋找仇大少,循著哆嗦聲,向仇大少一步步摸索過去。


    再沒有什麽比這個更恐怖了,仇大少心境太差,簡直嚇破了膽,癱在原地,等著盲人儲良一步步摸索過來,那冰冷的手終於摸到了自己的臉上,他看到儲良的嘴角出現一絲微笑。


    “啊!”仇大少嚇得涕淚縱橫,想轉身爬走,可儲良的手摸到他的頭上、一把抓住了頭發,慘白的雙目盯著仇大少的臉。


    “噓!噓!噓……別叫!”


    右手緩緩抬起,將長刀瞄準仇大少的胸口緩緩刺入。


    月光下,儲良將長刀拔出,屍體隨手一丟。刀身緋紅、寒光閃爍、滴血不沾、妃紅淚的靈魂化作刀核,成為了刀靈,讓這把刀變成了完全體。刀身變得更加纖細,上麵的獠牙消失不見,顏色也從漆黑變成了緋紅。指尖觸碰,能感受到刀靈的迴應。


    “你的名字就叫紅淚吧!”


    月光色女子香,劍斷淚情多長,儲良微微一笑,他似乎又聞到了一股曇花體香。儲良摸了摸脖子,那裏掛著姐姐的瑪瑙珠和妃紅淚的墜子,想了片刻,他將黑色瑪瑙珠取下,係在了刀把上,姐姐一生命苦,就讓她陪著我斬斷這世間悲痛吧。


    第二天,儲良小心翼翼地迴到斷刀門,一到念心殿就遇到了秦勝男,原來秦勝男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儲大哥,你怎麽才來!我擔心死了!”


    “大家都沒事吧?”


    “都好著呢!”


    “那建交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


    “早就談妥了,斷刀門幾個兄弟已經護送柳氏先走了,在燎原沙漠等我們。”


    儲良心中大喜,看來這邊還不知道仇子笑的事情。


    “誒?你身上一股什麽味道?”秦勝男在儲良身上聞來聞去,是女人的直覺和疑心在作祟。


    儲良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我們快走吧,趕上大部隊。”


    儲良帶著秦勝男來到傳送陣,在秦勝男的驚訝中,傳送到了亂鯊湖畔。兩人不停歇地往燎原沙漠趕。


    一天後,在燎原沙漠的一片綠洲中,儲良二人趕上了大部隊。


    “哦!是儲大哥!”柳青看到儲良心中高興,影子渡默不作聲,另外兩名斷刀門的弟子,見到儲良和秦勝男歸來後,便留下柳氏告辭了。


    “儲大哥!這次建交非常順利,隻要柳姐到達我宗,就可以安排堂主級會麵,直接商議建交的重要事宜了!”這些天柳青和柳氏混在一起,又是同姓,直接以姐妹相稱了。


    “那就好!我們快迴去複命吧!”


    “真他姥姥的複雜!”秦勝男喃喃道。


    柳青笑了一聲,祭出了芭蕉扇法器,眾人登上法器,柳氏此時望向儲良說:“不知儲兄可曾見過紅淚?”


    儲良沉吟片刻說:“不曾見過。”


    一天後,五人落到一間破廟休息。這芭蕉扇法器不像那烏龜坐騎,它需要消耗使用者的法力,一天下來,柳青不支,打坐恢複法力,秦勝男盯著儲良,她似乎比以前敏感多了。


    “儲大哥,半月不見,我感覺你變強了!”


    “哦?有嗎?”


    “是的!感覺你身上多了一股戾氣!”


    儲良聞了聞自己。


    “不不!這種戾氣聞不出來,不過你身上的確多了另一種味道!”


    “什麽味道?”


    “我說不上來。”


    此時柳青也湊過來,她法力恢複的七七八八,“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區域的人好奇怪。”


    “哪裏奇怪了?”秦勝男問。


    “白天我從空中向下望去,這裏的凡人大多數都是殘疾,而且身軀瘦小。”


    “妹妹沒聽過……那一位嗎?”柳如意突然開口,明顯不願提及某個名字。


    “哪一位?”


    “仙魔界最窮兇極惡的存在,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女人。”


    “難道是九……”柳青正準備說出那個名字,被柳如意打斷,“是的!五年前她經過這裏,順手帶走了半數光輝,幸存的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聽到這話,儲良腦海浮現那個女人從天而降的身影。


    “凡人以為是某種天災瘟疫,請神驅魔、焚香禱告。”


    “也許凡人才是最幸福的。”


    秦勝男聽到這話一百個不同意:“切,我才不要做凡人,在凡人裏,我他姥姥的就是個怪物!”


    這話惹得大家笑起來。


    月光從破廟的屋頂照進來,夜色很美,周圍的樹林裏安安靜靜。儲良眉頭一皺:“是不是太安靜了!”


    “我沒覺得啊!”秦勝男說。


    “影子渡呢!”儲良暗叫不好!


    突然一片巨大的黑影在腳下蔓延開來,將整個破廟都包裹住了。磚瓦牆柱紛紛向下陷去,秦勝男怒吼,她的雙腳被黑影包裹,整個身子止不住地下沉,她提起短柄斧左劈右砍,可無處著力,另外三人包括儲良都無法逃脫,這黑影竟然如此厲害,而且毫無征兆!


    儲良向腳下的黑影丟了幾個火球,火球石沉大海消失不見,這種氣息似乎在哪裏見過。儲良冷靜下來,在右邊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坐著一個人影,此人一身黑色衣裳。


    儲良這才想起,這種氣息曾經出現在了望塔裏,也就是副堂主張善死的地方。而此人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肯定是來刺殺建交大使柳氏的,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


    “兇手居然會是你!影子渡!”


    影子渡手裏把玩著苦無,從樹幹上一躍而下,落到破廟的影子沼澤上,如履平地。


    儲良突然說道:“不對!”


    影子渡一笑:“哪裏不對?”


    “我從賽場離開去了望台時,你剛上台,你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而且你根本不是張善的對手!”


    “真聰明,也正因如此,到現在為止都沒人懷疑我!”影子渡手中繞著苦無,來到柳氏身後,苦無一陣扭曲,變成了一隻巨手,巨手和儲良的手臂非常相似,影子渡搖搖頭,苦無又變成了一把長槍,他還是不滿意,最終將苦無變成了一根冰錐。


    影子渡點點頭:“月羅宗的建交大使,殺了斷刀門的建交大使!不錯不錯!”他正是用這種方法捏爆了劉演的頭,並嫁禍儲良,也是用這種方法偷襲了張善。隻見那根冰錐一脫手,激射而出,刺向柳氏,勢頭勁急!場上四人被困,無人能救她,她一死,兩宗的建交絕對破裂!


    秦勝男急得哇哇叫,柳青也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一記響雷從天而降,落在了冰錐的前方,雷電散去,一個金發炸毛少年出現,右手一捏那冰錐還原成苦無模樣,被捏了個粉碎。


    “我懷疑過!”


    這少年正是月羅宗戒律堂堂主尊少卿!原來那天李富海密語傳給尊少卿的話,就是讓他隱隱跟隨,謹防兇手。沒想到,這次還真被李富海猜中了!


    影子渡見到尊少卿瞳孔一縮,想都不想遁入陰影中,頓時那包裹破廟的一大塊黑影四分五裂,分散而逃,根本不知道那一塊裏藏著影子渡!


    若是常人隻能任由他逃掉,可尊少卿是堂主級,在整個仙魔界那都是有名的人物!


    隻見他右手成爪,向天虛空一握,似乎握住了什麽,狠狠向下一拉,這一拉,拉下來九天落雷!


    無數碗口粗的白雷從天而降,砸在四散而逃的黑影上,別說是一塊塊的黑影,就算是化作一隻隻螞蟻,也逃不出一個!


    一塊黑影左閃右躲,終於被一記落雷擊中,發出一聲慘叫,頓時無數落雷接踵而至,將這黑影打得灰飛煙滅。這影子渡功法詭異,可在堂主級的全力一擊下,也隻能當場飲恨。原地落下一個儲物袋,尊少卿撿起來,神識一探,果然裏頭都是一些和魔界有關的東西。


    儲良這才放下右手,在身體被限製的情況下,他沒有把握能一擊必殺對手,如果失敗,後果不堪設想。沒想到緊急關頭,這戒律堂堂主居然出現,隻是這影子渡就這麽被殺了,總感覺心裏怪怪的。


    儲良等人恢複了常態,尊少卿收好儲物袋,虛空一招,讓人吃驚的是,一朵巨大的雲飄了下來,這朵雲雷光閃爍,非常駭人。


    “走!迴宗門。”尊少卿化作一團雷光飛到雲上,這雷雲居然是他的坐騎!四人看著這電光閃爍的東西,有點怕。在尊少卿催促下,秦勝男大大咧咧縱身一躍,搖搖晃晃地落到雷雲上。電光在她腳上飛舞,卻不痛不癢。


    “嘿嘿!沒事兒!”


    “喂,你的毛……頭發!”


    隻見秦勝男全身的毛發都站了起來,乍一看去,他變成了一個大刺蝟,連尊少卿都差點憋不住笑。


    月光下,雷雲閃爍一閃數十丈,尊少卿站在最前端操控,速度奇快無比。秦勝男套了個頭套,來壓製站起的毛發。柳青在一旁看著她。斷刀門的柳氏在最中間打坐。而儲良坐在末尾,他在細細地感悟這趟行程。


    那把紅淚靜靜地躺在儲物袋,是這一趟最大的收獲,另外便是那兩則刀法:從極樂世界中領悟的《一世孤獨》,和感恩妃紅淚而領悟的《三生幸》。其次便是戰鬥經驗,這種越階的戰鬥和同階比試大相徑庭。


    儲良在心中反複迴味,尤其是破開金甲罡氣的一幕,在心裏反複推演、模擬。他隱隱覺得比起月羅宗的法術,似乎斷刀門的刀法更加適合自己。至於副殿主仇子笑的儲物袋,儲良為了避嫌沒有拿走。隻拿了一個裝飾用的玉珠作為第一次越階斬殺的收藏品。現在想想有些後悔。


    其他方麵,儲良在極樂世界走一遭,心性堅韌了許多,氣質也有所不同,比起先前多了一份沉著持重。與妃紅淚的相遇,也讓他成熟了起來,從懵懂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姐姐的死和紅淚的死,讓他知道了生命的可貴,學會了感恩,也學會了珍惜,他在心裏暗暗發誓,要變強,保護好自己重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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