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雄飛則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爐火烤化的雪水從自己的頭頂和臉上滑落,鑽進衣服裏麵,令他難受無比,齜牙咧嘴。店掌櫃的見到二人也不說要什麽,一邊搖頭一邊走迴了櫃台之後,一邊走著還一邊迴頭看上幾眼。


    達瓦布進門坐下之後,展露這一手,讓木青雲幾個人暗自震驚。尤其是宇文正和常洪,兩個人都不識得這瓦剌國師達瓦布,更是驚訝無比。


    隻聽宇文正大聲叫道:“大和尚好俊的功夫!咦?我說那個小道士,你怎麽不把身上的雪給抖落掉,傻坐在那裏做什麽?”


    木青雲見狀趕緊伸手拽了拽宇文正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說話。宇文正不明所以,不解地看著木青雲問道:“哎,我說木兄弟,你拽我做什麽?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任道遠端起一碗酒來,冷笑一聲說道:“瓦剌國師達瓦布,佛法精湛,所學如海,武功厲害那是自然!宇文公子無須驚訝。”


    達瓦布聞言怪眼一翻,似笑非笑地看著任道遠,左掌單掌直立,右手盤玩著那一串核桃般大小的紫檀念珠說道:“任幫主過獎了。”


    宇文正則更是驚訝萬分,看著任道遠激動地叫道:“原來任幫主早就和這大和尚認識啊?那就好辦了!喂!大和尚,叫什麽來著?達什麽布?既然認識,過來一起坐著吃杯水酒啊?”


    木青雲趕緊抓住宇文正的手說道:“宇文大哥,先不要說話!”


    宇文正則是奇怪地看著木青雲說道:“我說木兄弟,你老是拉拽我幹什麽?你也認識這個達什麽布嗎?那豈不是更好?”說完將手掙脫開木青雲,端起一滿碗酒,內力一運,隔空推向了達瓦布。


    隻見那碗酒在空中平穩地飛向達瓦布,到了達瓦布跟前,一滴酒都沒有灑落。達瓦布見酒碗飛來,嘴角一咧,冷笑著說道:“多謝公子美意,小僧身在佛門,不能飲酒。”說完之後,左手小指一彈,“念滅指”功力一吐,“叮”的一聲,又將那碗酒彈了迴來。隻見那碗酒平穩的落在宇文正麵前,也是滴酒未灑,神乎其技。


    任道遠冷笑著說道:“宇文公子可見識了這達瓦布國師的神技了吧?想當日在你家的祁連山莊,達瓦布大師技壓群雄,不僅僅任某被國師打的吐血,後來聽說你父親宇文劍莊主,也敗在了國師手中,木兄弟,月兒妹子,是也不是?”


    木青雲和水含月對望一眼,同時看了一眼任道遠之後,又同時轉頭看向了宇文正,並沒有迴答是與不是。宇文正卻從二人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但是他依舊驚訝地問任道遠:“任幫主此話當真?”


    任道遠哈哈笑道:“想我任某縱橫江湖幾十年,雖然所學有限,武功平庸,但是生平一句虛言也不曾說過!今日眾位兄弟在此,我任道遠又豈能誆騙宇文公子?”


    宇文正聞言聲音顫抖,急忙問道:“那陸霜田說我父親死了,是不是被這個什麽達破布所傷?那破布,我問你,是不是你打傷了我父親?我父親才毒傷發作,急火攻心死的?”


    達瓦布聞言也是震驚無比。隻見他疑惑地看著宇文正問道:“那宇文劍莊主是公子的父親?那怎麽小僧在祁連山莊並未見到過公子?你剛剛說宇文莊主死了?這,這不可能吧?”


    宇文正聞言右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酒碗被震翻了好幾個,碗中的酒水灑了滿桌。隻見宇文劍嘶吼道:“大和尚你少裝糊塗!你將我父親打敗,難道不知道他已經身亡?你在這裏糊弄誰來著?”


    達瓦布見宇文正已經惱羞成怒,再做解釋也是無濟於事,於是雙掌合十,閉眼說道:“宇文劍莊主劍法通神,在這當今世上,恐怕沒有人能比他的劍法更高明。今日突聞噩耗,小僧著實心痛不已。”


    “誰要你在這裏假慈悲!”宇文正站起身來,拔劍出鞘,聲音嘶啞地吼道,“大和尚!今日不殺你為父報仇,誓不為人!”話音未落,便要挺劍而上,卻被任道遠、木青雲幾人一把拉住了去。


    常洪雖然也是怒不可遏,但是頭腦清醒,一邊拉著宇文正,一邊惡狠狠地看著達瓦布。


    宇文正咆哮著怒吼著:“你們幾個人拉我做什麽?讓我將這禿驢大卸八塊,方能解我心頭之恨!你們放手!快放手!”


    木青雲見宇文正眼睛充血,怒發衝冠,已經心智不明,大聲叫道:“宇文大哥,你先坐下來聽我說完,再動手也是不遲!”任道遠則是站起身來,雙手按著宇文正的雙肩,硬生生地將他摁迴凳子上後說道:“宇文公子暫且息怒,先聽木兄弟說說也是無妨!”


    因為任道遠心裏很明白,這達瓦布內功深厚,武功深不可測,眼前的幾人,誰也不是他的對手。宇文劍獨身去戰那達瓦布,必敗無疑,所以才將他強行摁住,看看再說。


    宇文正被摁在長凳之上,嘴裏卻是大聲叫道:“好,木兄弟,你先說說怎麽迴事!等你說完,看我不摘了他這顆禿頭,祭在先父墳前,以慰先父在天之靈!”


    達瓦布聞言翻眼看了一眼宇文正,“嘿嘿”冷笑著未做任何解釋。木青雲拍著宇文正的手說道:“宇文大哥,當時這國師是贏了宇文前輩一招,隻是宇文前輩隻是手臂洞穿流血,而並無其他內傷。這是我和月兒親眼所見。”說完之後,眼睛狠狠地瞪了達瓦布一眼。


    宇文正聞言繼續吼道:“你繼續說!月兒妹子,事情是不是他說的那樣?”


    水含月見狀說道:“宇文大哥,我雲哥哥豈能騙你?當時卻是如此。這國師本來被你父親的長劍逼得無所遁形,就連他的武器金剛鈴也被你父親削成兩瓣。誰知這和尚突施暗手,用指力洞穿了宇文莊主的手臂。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你看他僧袍上的口子不都是被你父親的劍氣劃破的嗎?我看若不是宇文莊主手下留情,這些個口子可就不會隻是在僧袍之上了……”


    達瓦布聽完翻眼看了一眼水含月,繼續冷笑著說道:“女娃娃不僅劍法高明,精通音律,還難得的一副好口齒,小僧在這裏多謝了。”


    水含月轉頭怒視了一眼達瓦布,“哼”了一聲噘嘴說道:“我隻是在說事實,誰要你多謝!”達瓦布聞言咧嘴一笑,閉目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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