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不暖和?”


    “暖…暖和…”


    “敢動嗎?”


    “感動…”


    “嗯?”


    “不…不敢動。”


    厲鬼李秋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的跪在角落。


    無悠見他如此聽話,又將她手裏的那雙鞋往火堆邊推了一下。


    “別呀…我都跪好了。”


    鬼生不易,厲鬼也得歎氣。


    李秋到底是個厲鬼,一哭就是鬼哭狼嚎的動靜。


    陰氣嗖嗖刮的門窗一個勁的砰砰作響。


    無悠瞪了一眼李秋,小表情仿佛在說,你在劃我一個試試。


    嚇的李秋立刻收起他的血淚,拚命把那些陰氣往自己肚子裏吸,生怕無悠一個不高興再打自己一頓。


    作為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厲鬼,他一直以此為驕傲。


    但今天,他的驕傲不在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成為鬼後,居然還能再次體驗到被大嘴巴子乎臉的快樂。


    還是被人薅著脖領子來迴的打啊。愣是差點把他的魂都給打散了。


    最可氣的是,那個摸不到他的男人,居然還在喊老婆真棒。


    棒你個大頭鬼啊。


    老子是怨死鬼,都快被打成怨婦鬼了,你還那添油加醋的說你被欺負的有多慘。


    你是瞎嗎?你看不見我現在被欺負的有多慘嗎?


    我的腸子…嗚嗚…我的腦花…


    無悠將手裏的烤鬼腸子,遞到黑瞎子的麵前。


    “來點嚐嚐,別客氣。不夠我再給你烤,要不然你喜歡哪塊你跟我說,咱今晚吃自助餐。”


    一向聲稱自己完全不挑食的黑瞎子沉默了。


    這老婆是親的吧?


    怎麽看起來不太像呢?


    說的這麽客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真心想要和我分享美食呢。


    我承認有時候我確實是個變態,但我真的沒有她變態。


    黑瞎子感覺自己的心都有點累了,活了這多年,他一向主張寧可找別人的麻煩,也不要麻煩自己,終於是遭到報應了。


    囂張多年,遇見對手了。


    黑瞎子暗暗發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給她烤個粽子,把今天的話還迴去。


    “不了,我脾胃不好,消化不了。”說完又衝著無悠揚了揚眉。


    您請。


    無悠嘿嘿一笑將手裏的烤肥腸又拿迴來了。


    傻子才吃這東西呢。


    我又不是傻子,我就是烤著玩。烤完我再還迴去,就是要讓他香噴噴的。


    沒有秀色,但聞著絕對下飯。


    “早知道你能打的到我,打死我也不惹你了。”


    李秋委委屈屈的小聲嘟囔著。


    無悠將手裏的烤腸子扔了迴去,又拿起一旁的腦花繼續烤著。


    早知道個屁,我要是讓你早知道了,你會這麽痛快的把老公還我嗎?


    跟我玩心眼子,霰彈槍打我心上,都一發不帶中的。


    “說說吧,你是怎麽迴事?”


    聽見無悠的問詢後,李秋周身的陰氣又開始凝聚。


    然後他就看到他的腦花就被無悠扔進了他的鞋裏,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下一步是打算放在火上烤了,連忙開始猛吸陰氣。


    效果應該是比喝西北風強上不少,畢竟都出嗝了。


    也不知道是消化陰氣呢,還是消化怨氣呢。


    憋屈了半天他才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他曾是個富家少爺,但因為他的父親不肯和上司同流合汙,便被冤枉入獄。


    他作為他家裏的獨苗苗,自然要承擔起照顧一大家子的責任,於是他奮發圖強,發誓要考上狀元,成為大官,為父親沉冤昭雪。


    於是他努力…努力…在努力…終於在他的而立之年,烤上了地瓜。


    就連他娘都勸他,放棄吧,有那時間多掙點銀子比什麽都強,畢竟他父親都快要讓他熬出獄了。


    結果就在他父親出獄的前一天,他因為新做的鞋子不合腳,在過橋的時候崴了一下腳,然後一頭撞在橋柱子上死了。


    一個苦逼青年的二逼故事。


    無悠用一句話總結了他的一生。


    “如果我小時候好好的跟先生學習,也不至於那麽多年都沒考上。如果那天我沒有走那條捷徑,我們一家也就團圓了。如果我沒有穿那雙不合腳的鞋,如果…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啊啊啊,我也不甘心啊!”


    無悠突然的一嗓子愣是把李秋滿心的怨念給憋迴去了。


    “你…你也有…有委屈嗎?”


    無悠長歎一聲,然後一臉平淡的說。


    “唉…沒有啊,我就是隨便喊喊。”


    如果李秋膽子再大一點的話一定會朝著無悠用他最恐怖的那張臉怒吼道:你有病吧你。


    可惜,他沒那個膽子。


    “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喲,你父母雙全怎麽也不至於落得個無人收屍的下場吧。”


    黑瞎子衝著無悠揚了揚眉。


    寶貝,烤他!


    看著無悠拿著手裏的木簽往他的鞋上串,李秋嚎的血淚橫流。


    “我真的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裏了,我的魂魄附在那雙鞋上,活動範圍也隻有這個大殿,甚至連我怎麽死的,我都是過了好多年才想起來的。我用我的魂魄起誓,我真的沒有說謊,如果我說謊的話,就讓我挫骨揚灰,永世不得投胎。”


    看著李秋那一臉的認真,無悠和黑瞎子也就不再問這個問題,


    至於信不信?


    嗬~信個嘚喲。


    鬼話連篇,誰信誰傻逼。


    “怎麽從這裏出去。”


    倒不是他倆不想出去,而是他倆出不去了。


    這個地方被設下了隻進不出的陣法,然而陣眼卻不在這裏。


    無悠猜測應該是為了防止有東西從這裏離開,但肯定不是李秋這個又蠢又憨批的家夥。


    而他也不過是為了防止有人破壞陣眼,而留下的保護措施罷了。


    無悠將鞋裏的腦花也扔了迴去。


    “我不知…”


    “別說你不知道,信不信我讓你天天香噴噴的。”


    李秋費力的抿了抿他那張裂開的大嘴。


    “倒也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沒用。”


    “你沒用,不代表我們沒用。”黑瞎子頓了頓,攬住無悠的肩膀,又笑眯眯道:“我說的對吧,寶貝。”


    無悠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李秋。


    “小垃圾,請開始你的演講。”


    “隻要你們幫我找到我的屍身。”


    李秋頓了頓,見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反應又繼續說道:“我能感受到我的屍身就在這裏,但我卻找不到,隻要你們幫我找到屍身,我就能夠逆轉這裏的陣法,讓你們進入更深的地方,也許那裏會有出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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