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穗歪了歪頭:“你真的不知道嗎?”


    看著她亮得仿佛能夠照清他內心想法的杏眸,劉耀祖麵不改色:“我已經說過她了,她現在被家裏人流放到國外,生活費也被斷了,已經受到了懲罰。”


    聽著他的狡辯,明穗無聊托腮,隨口問他:“你們什麽關係?”


    疑似吃醋的話讓劉耀祖安下心,馬上自證清白:“隻是朋友,穗穗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


    誰關心你這個啊!


    要是你們真的沒關係的話,你話裏話外替她道什麽歉啊!


    被表白的明穗臉色一時紅一時白,感覺被一盤髒水潑了過來,把幹幹淨淨的自己潑髒了。


    明明被告白的是她,她卻感到十分尷尬,且丟臉。


    ——


    在明穗離開之後不久,季宴也放下了手頭工作,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他不知道自己跟明穗的婚姻出了什麽問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做錯了,自從上次從雲市迴來之後,他就感覺到明穗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


    她還是跟之前那樣溫柔,也會接受他的摟抱接吻,在他們情到深處之際,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拒絕他的更進一步,甚至有時候他還能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戀。


    但他就是覺得不安,仿佛踩在了薄冰上,下一刻冰就要消融,美好的幻境也迴歸現實。


    季宴並沒有談過戀愛,感情經曆十分空白的他並不知道這是女孩子缺乏安全感的隱晦表現,隻是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必須要盡快把這件事解決。


    剛剛到咖啡廳的明穗已經給季宴發過地址,就在他公司對麵的咖啡廳,所以他提前半小時下了班。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所以咖啡廳的人並不多,在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明穗,正要走過去,才看到她麵前坐了個男人......


    劉耀祖看見她臉紅了,心一喜:“穗穗,我就知道你心裏也有我!”


    也?


    季宴目光一冷。


    明穗並不知道季宴就在她身後,並且聽到了劉耀祖對她的告白。


    她光是聽著他的大言不慚就覺得羞愧,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的智障發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真是自戀到頭了!


    劈頭蓋臉的罵聲讓正要出聲的季宴一愣,看向在他麵前連句髒話都不會說的明穗。


    就連劉耀祖也愣住了,在他印象中,明穗一直是個柔弱可欺的小姑娘,不敢反抗她的父母,也不敢反抗她父母對她的安排。


    其中的安排包括但不限於她的衣食住行、人生決定。


    這個人生決定同時包括了她的婚姻大事,知根知底的劉耀祖就是她父母為明穗挑選的未來依靠。


    雖然沒有明說,因為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但兩家都默認了,明穗並沒有反抗的勇氣。


    沒想到明穗會罵自己,他以為她最多隻是生生氣的,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時間長了就自己消氣了。


    劉耀祖的唿吸一窒:“穗穗,你變了,你之前沒有這麽......”


    “強勢嗎?”


    明穗冷聲打斷他的話:“可是我覺得這些話十分配你這個人渣!”


    人渣?


    季宴揚了揚眉,目光穿過花瓶裏的綠植,看向明穗挺直的背影,多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笑意。


    劉耀祖被她冷漠的神情驚住了,“你你你“了老半天都“你”不出一個字。


    明穗之前一直逆來順受的,現在甚至還有膽子反駁他了?


    看來嫁給季宴,果然給了她很大的底氣......


    劉耀祖被震驚得一時說不出來,他在迴國之前還覺得她還是之前那個小姑娘,哪怕嫁給了有權有勢的季宴,她從小到大的性子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還是任人拿捏。


    現在看來,哪裏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這簡直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劉耀祖並不知道明穗的本性就是如此。


    她之前沒有反抗的能力,就一直忍著劉耀祖在她雷區上蹦躂,現在她有掀桌子的底氣了,當然不會忍讓。


    更別提明穗厭惡劉耀祖不僅僅是因為他父親對自己的垂涎,更多的是他曾經本人也欺負過自己,甚至比他父親更加惡劣!


    她本來就小氣,一直把劉耀祖欺負她的事記在了小本本上,就等著風水輪流轉的時候能夠還迴去。


    現在看來,他自己送上門給自己打臉,也該是時候清算這筆帳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想到這裏,罵完人的明穗揚眉吐氣,簡直神清氣爽,正要迴去找人調查一下劉家現在的情況,就看見劉耀祖朝她伸出手。


    是男人淩厲的聲音:“你站住——”


    完了!


    這小心眼的男人不會要當場打她吧?


    明穗瞪大眼,加快腳步,就聽到一聲痛唿:“你誰啊?知不知道我是......”


    後麵的話消失了,明穗同時也撞入了一個溫暖的胸口,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季宴~”


    聽著這聲嬌怯的女聲,絲毫沒有剛剛罵人時的神氣,季宴單手快速摟了摟她的腰肢,將她拉到了身後,對上了劉耀祖蒼白的臉色。


    “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季宴單手擰住劉耀祖伸過來的鹹豬手,反轉,看到自己的手被拐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怕自己手斷了的劉耀祖僵著身子,沒骨氣地求饒了。


    季宴並不放手,反而加重了力氣:“你剛剛想要幹什麽?”


    他一加重力氣,劉耀祖就仿佛聽到自己肘關節轉動的“哢哢”聲,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沒幹什麽,我跟明穗是舊相識,敘敘舊而已。”


    劉耀祖衝季宴身後探頭的明穗眨眨眼:“是吧,明穗?”


    明穗並不知道季宴來了多久,又聽了多久,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她避開了劉耀祖示好的眼神,柔柔弱弱地拉拉季宴的衣角。


    她沒有說話,柔弱無依的可憐模樣給人一種不敢說話的錯覺,就好像是被劉耀祖嚇怕了。


    劉耀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猙獰。


    以前他怎麽沒發現明穗這小姑娘這麽會演呢?


    逢人還有兩副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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