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憐惜地看著嬌豔如花的妻子:“不管怎麽樣,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醫生怎麽說。”


    明穗扒開他的手指,從他懷裏掙紮出來。


    怕她受傷,季宴不敢用力拉住她,明穗輕易就從他懷裏下來,俏生生站在了地板上。


    見那雙嬌嫩的赤足就這麽踩在冰冷的地板,季宴下意識皺眉,彎腰為她拿來了鞋子。


    是總統套房的拖鞋。


    看著那雙簡陋的拖鞋,明穗後退一步,四處看了眼,開始造作:“我的涼鞋呢?”


    她出門穿的是五厘米細高跟的涼鞋,鞋帶就像黑色藤蔓纏繞在雪白的腳上,極黑與極白給人視覺的衝擊力極強。


    貝殼似的指甲上染了淡粉色,仿佛盛開著黑白禁忌之地的唯一一抹顏色,讓人不住地心動想要染指。


    注意到自己不健康的思想,季宴指尖蜷縮了一下,暗罵自己禽獸!


    他溫聲解釋:“穗穗,你現在懷著孕,穿高跟鞋不安全,會傷到你。”


    現在的季宴仿佛堅信她肚子裏真的有孩子,儼然把她當成了脆弱的孕婦。


    一想到自己肚子裏如果真的有一團活動的肉,十分恐孕的明穗就感到害怕。


    幸好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不用孕育生命。


    明穗此刻格外慶幸她跟季宴簽協議的時候把“互不侵犯彼此身體”這一條給加上了,不然她肯定很危險。


    那紙協議就是她的護身符,明穗都把協議上的內容背誦下來了。


    想到季宴嚇唬她懷孕了,明穗十分氣憤:“我就要穿我的鞋!我不要穿這裏的!”


    女孩美麗的容貌上是鮮活跳動的怒意,格外生機勃勃,這還是在他僅存的記憶中,明穗第一次在他麵前使小性子。


    腦海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這讓季宴忍不住想要縱容她,下意識給她找了她的鞋子。


    直到明穗滿意地穿上,過於纖細的高鞋跟讓季宴看得心驚膽戰。


    隻是看到明穗帶笑的容顏,他又不想說了,大不了他多注意一點,時時刻刻關注她會不會崴倒。


    明穗很快就後悔跟季宴作對了,她不該一時生氣季宴說她懷孕就忤逆他的意見。


    其實他的意見挺好的,她昨天穿了大半天這雙精致漂亮的鞋子,華而不實,鞋帶勒得她腳疼,纖細的鞋跟與單薄硬挺的鞋底讓她越走越難受。


    但是季宴時不時就盯一下她的鞋子,肯定是在等她後悔,她才不要低頭呢!


    明穗突然一愣,被自己這種使小性子的行為定住。


    她跟季宴本就是客客氣氣的協議夫妻,她為什麽要在他身上付諸這麽多不應該有的小情緒?


    像是在撒嬌別扭,就好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之間的行為。


    注意到她被磨得發紅的腳心,又看到她帶了委屈情緒的眼底,季宴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就近帶她進了一個商場。


    明穗低著頭,情緒不明,忍著刺疼的腳後跟,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


    直到她的餘光中出現一排排琳琅滿目的鞋子。


    季宴一眼就看中了一雙顏值跟舒適程度成正比的小白鞋,示意櫃姐從櫥窗裏取下來。


    櫥窗裏的鞋子提成很高,櫃姐微微笑:男朋友不僅出手闊綽,還俊美非凡,這位姐妹真有福。


    等到明穗抬起頭,櫃姐定眼一看:這位姐妹長得也太漂亮了吧?


    什麽運氣啊一下子讓她碰到兩個都是神顏!


    終於不再是美女配河童了!


    櫃姐笑容可掬地把模板鞋取出來,誇得天花亂墜:“這位女士,您男朋友眼光真好!這雙鞋可是米蘭candy大師的獨家設計款式,不僅兼顧了顏值,穿上去的體驗也十分好,您穿多少碼數的?我把您的碼數找出來!您可以試穿一下......”


    劈裏啪啦一大堆活砸下來,明穗還沒有迴答,季宴就隨口說了了數字:“36。”


    明穗看了一眼準確報出她尺碼的季宴:他怎麽會知道的?


    但想到她跟季宴的鞋經常擺放在一起,季宴心細,會注意到這一點並不奇怪。


    在櫃姐去取鞋的途中,季宴又握住明穗的手,帶她到沙發上坐下。


    看到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明穗這才注意到,從她出門之後,隻要是需要走路的地方,季宴都會拉著她。


    她不想深思,想要拿包包裏的止疼噴霧噴一下,直到摸空,明穗的視線才看向季宴。


    她的包包.......


    怎麽會掛在他身上?


    貴氣的男人神情淡漠,寬闊的肩膀上掛了個淺黃色的小包,暖色調中和了他冷淡的氣質。


    他背包背得極為自然,仿佛與包包融為一體,這個包包本就是他的,他才是包包的主人。


    明穗:“!!!”


    救命!


    她到底在想什麽?


    季宴他怎麽迴事啊?從昨天吃完飯拿走她的包包,到現在就再也沒有還給她了!


    “穗穗。”


    季宴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身上的包,主動詢問:“是需要拿什麽東西嗎?”


    明穗身處雲霧,下意識說了她想要的東西,才反應過來她包包裏麵有衛生巾,她特意為這兩天的月經期準備的!


    季宴聽到這句話,也不等她這個包包主人的同意,徑自打開她的包包,明穗唿吸都緊了。


    所幸他並沒有亂翻亂看,準確拿了夾層裏五毫升的止疼噴霧。


    明穗鬆了口氣,正要接過噴霧,他又說:“我幫你噴吧,是哪裏疼?”


    一口氣不上不下,季宴已經半蹲下身子,高她大半個頭的男人突然與坐在沙發上的明穗平視,最後轉變為抬眼仰望。


    視角的轉換極具衝擊力,大到心髒的跳動都快了。


    明穗閉了閉眼,捂了捂發麻發軟的心髒,接過他手裏的噴霧,含糊拒絕他:“還是我來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


    這倒是實話,季宴也沒有堅持,而是把噴霧放在了她手裏,然後坐到了她的身邊。


    挨她挨得極近,體溫都從兩人接觸的地方傳遞過來,明穗感到那片區域的肌膚都變軟了,這讓她感到又慌又亂,十分的不自在。


    說不上如坐針氈,但她很抗拒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所幸櫃姐很快把鞋子拿到了他們麵前,明穗彎腰試穿了一下,發現確實挺合腳的,比那雙涼鞋舒服多了。


    是季宴付的錢,明穗沒有當著外人的麵跟他搶,而是默默把這筆錢記在了她記賬的小本本上,等到明年的四月一號跟所有的開銷一並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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