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暗淵黎明(大結局)
沒有科技領先的穿越？不，我有 作者：小林煮茶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隻有獲得勝利，才能救亡圖存。--《至暗時刻》
這是林海第十次，也是這次穿越的第一次，把手掌放在了高塔下的操作台上。
僅有a4紙大小的操作台界麵看起來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兩個看起來是通話用的結構外，就隻剩下一個畫著手掌樣式的圖形，讓人一目了然，事實上若不是林海一再要求不要去碰這個玩意兒，最先到達的士兵都對這個圖案蠢蠢欲動，差一點就把手放上去了。
“歡迎迴來，巡查官大人。”
一道從未聽過的電子合成聲從操作台上傳了出來。
“lkn93？不對，這聲不對。你不是lkn93？還是說你給自己換了個音頻軟件？”
“巡查官大人，我是扇區管理中心總控係統，您可以簡稱我為‘係統’。至於您說的lkn93，他在總控室，不過請原諒他無法親身前來迎接您，畢竟他現在行動不便。”
電子合成聲如是說。
“簡稱‘係統’？這個簡稱還真的是草率啊。”
林海感慨道。
“畢竟在這個扇區，隻有我可以被簡稱為係統，因此這個簡稱並不會引起任何理解上的歧義，當您麵對多種係統時，您可以修改我的簡稱。”
係統一板一眼的迴答道。
“好了，我千辛萬苦來這裏並不是來和你聊天的。”
在一大群人的圍觀下，林海放棄了和係統嘮嗑的打算，畢竟雖然這個世界的土著並不能完全他們聊天的話語，但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還是讓他覺得頗有羞恥感。
“我記得我的權限被暫停了，你能確認這件事麽？”
林海趕緊問道，這算是目前最緊急的事情。
“我能從日誌中查詢到智能管家lkn93對您的權限提出了質疑，並且通過等待帝國扇區管理中心批複方式暫停了您的權限。理由是‘程序安全’--‘巡查官不能獨立完成工作’，但當您進入總控塔時，您的權限即會被恢複。”
“這個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為什麽lkn93就能暫停我的權限，從職級上來看，這非常的不合理。”
“巡查官大人，請息怒。”
係統似乎察覺到了林海的情緒變化：“帝國的扇區管理條例非常的完善，針對各種各樣的情況製定了相應的規則。作為扇區的智能管家，lkn93有權利對您的工作狀態提出質疑。事實上您隻需要親自向帝國管理中心證實或者在總控台撤銷這份質疑即可。畢竟隻要您能聯係上帝國管理中心或者進入總控塔，這本身就能證明您的人身安全是處於‘勝任工作’這個級別中的。”
“所以，還請進入總控室吧，巡查官大人。”
係統說道：“當然，我理解您的顧慮，若您不放心，您可以帶著您的土著朋友們一起來，您有這個權限。”
隨著係統的話語落下，在操作台的後方看起來像是牆體的地方發出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隨著灰塵的抖落（其實大部分都是這段時間肆掠在管理中心的炭黑，怎麽來的林海很清楚），一扇大門緩緩升起。
遠遠看去，大門內是一座大廳，大廳中的燈光正在漸次亮起，哦不，其實也沒有完全亮起，林海能夠確定不少顯得較為陰暗的地方並不是係統在故弄玄虛，而僅僅是燈泡壞了，畢竟壞了的地方都被掛上了一個“待維修”的牌子。
“走，我們進去看看。”
拉著石珍兒的手，林海對夏君傲，陳頊和成國榮點了點頭，然後抬腿就往裏走。後者很明顯要比他更加謹慎，成國榮右手食指在空氣中連點數下，一隊久經沙場的衛兵迅速的越過了林海，在大門口建立起了警戒線。
林海叫住了他們冒失的行動。
畢竟剛剛係統說得很清楚，要林海“進入總控塔”才會即時恢複權限，按照這幫智能係統的死板程度，林海確信哪怕他的腳離總控塔的大門還有一毫米，他的權限都還是暫停狀態，在這時衛兵們冒然衝進去的後果不可想象。
林海低頭看了一眼，嗯，沒人把腳伸進去。
他抬起右腳，輕輕的，輕輕的，越過了總控塔門口的安全線。
“歡迎迴家，巡查官林海！”
一道全新的女聲響起，似乎是設定好的歡迎用語。
林海笑了笑，拉著石珍兒快步走了進去。
似乎是什麽設備被激活一般，低沉的設備運行聲在這寬廣卻略顯灰暗的大廳中輕聲響起，在大廳的正前方是一塊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上麵貼心的顯示著歡迎標語--熱烈歡迎巡查官林海大人蒞臨扇區管理中心視察。
嗯，配上全息投影屏幕的紅色背景，林海覺得--味道很正。
“林大哥，就是這裏麽？”
石珍兒在一旁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對於這個世界的土著而言，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全息投影，甚至是第一次見到不會發出電火花和用著用著就會著火的電燈，一切都顯得那麽神奇。
隻不過夏君傲和陳頊這兩個，仍舊保持了一張“見多識廣”的表情，畢竟是皇帝，總不能在人前露出一副土包子的樣子，更何況這裏的一切雖然魔幻，但身後的大門外，兩國加起來損失了上千萬的人口，如此大的反差實在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應該不是這裏，這裏大概就屬於我們宅院的門房的位置吧。”
林海輕聲說道，並沒有阻止衛兵們在大廳裏建立防線的行為，事實上他已經從眼角上看到不少士兵已經把粉碎者給推了進來，並且把門口的機器人殘骸整整齊齊的碼在粉碎者前方當做掩體。
作為每天與機器人作戰，生活在機器人帶來的死亡陰影中的人來說，僅僅是自己的皇帝成了對方的檢察官這一點，很難讓他們放鬆警惕。
“現在呢？需要我做什麽？”
林海對著前方的空氣說道。
“請確認您需要帶入總控室的訪客名單，人數不得超過五十人，這是軌道艙的最大容量。”
那行，林海隨即點出五十人，其實沒什麽好選的，幾個重要人物再加上手持各種兵器的衛兵，很快就湊夠了五十人的名單。
大廳中響起了機械結構運轉的哢噠聲，緊接著便有廣播提示響起：“訪客身份數據加載中...訪客信息提取中...訪客身份驗證成功...訪客身份注冊成功...軌道艙乘坐權限開放，授權訪客進入軌道艙。”
下一刻，大廳中央地麵緩緩隆起一個十來寸高的銀白色圓形金屬平台，平台看起來不小，直徑估摸著能有個十米左右。
“現在怎麽辦？站上去麽？”
雖然知道係統什麽都能聽得見，夏君傲還是低聲對林海問道。
這就把林海給難住了，他怎麽知道該怎麽辦呢？
若是按照科幻電影的套路，自己就是應該站在這個平台上，然後一道紅光\/藍光\/綠光...好吧，綠光就算了，總之就是什麽鬼光閃過，然後自己就應該站在所謂的總控室了。
林海剛想說：“要不站上去試試？”
就聽見機械結構的哢噠聲逐漸大了起來，一個剛剛好和底座相契合的圓柱體緩緩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然後嚴絲合縫的扣在了剛剛的平台上。
隻能說還好沒有站上去，要不然若這個玩意兒沒有什麽安全設施的話，聯盟高層就會在最後關頭全軍覆沒...
隨著一扇移動門的打開，林海確定這個圓柱體才是所謂的軌道艙，剛剛那玩意兒最多最多算是軌道艙的底座。
“現在就可以進去了。”
林海一副“我經常來這裏的，我很熟的”樣子說道。
夏君傲等人在一旁往上推了推下巴，不得不感慨道：“不愧是林大哥\/林先生，就是見多識廣，連這樣的機關都見過。”
林海歪嘴一笑：笑話，這麽多年我什麽科幻電影沒看過？
當所有人都進入那明亮寬敞的“軌道艙”之後，這場可以載入史冊的“本地土著第一次坐電梯”行動總算是開始了，隨著軌道艙平穩啟動，並且開始加速上升，林海頗為好奇這個軌道艙到底能到哪？
從名字上分析，難不成是要到達外太空那麽高？畢竟叫做軌道艙嘛，起碼也得到同步軌道才說得過去。
結果他這點心思還沒想完，就感覺到腳下的軌道艙開始減速並且迅速停下。
科技這麽發達的麽？從進入到同步軌道，連一分鍾都用不了？
走出軌道艙的眾人立刻被兩側遠處巨大的落地窗所顯露出來的景象給震驚到無以複加。
石珍兒甚至死命的捏住林海的手， 林海感覺到從石珍兒的手心傳來的是微微的顫抖和濕潤的感覺。
“林大哥，你看，你快看...”
石珍兒右手指向落地窗外。
這讓林海有些無語，一堆雲朵有什麽好看的?看起來自己其實並沒有升太高，充其量就剛剛超過雲層幾百米的地方而已。
說起來這個高度不要說如此科幻的總控塔，前世的世界也有建築能做到吧。而與這些東西相比，整個總控室才是讓人震驚的好吧。
如果非要形容，那麽整個總控室的布局就和以前林海看過的科幻電影中太空戰艦的駕駛室差不多。正麵是一麵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麵滾動的顯示著整個大陸上的各項數據...從山川地形河流湖泊到各地天氣再到人員流動人口分布...
林海眼光掃過屏幕時卻被一組數字死死的吸引住...這是過往一年的大陸人口數據：出生人口1781，死亡人口10,348,421，新增傷殘人口2,056,831...
想不到在聯盟的死命之下，還是有一千多的新生兒...在這一刻林海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但現在看來，有新的生命總是好的。
而傷殘人口遠少於死亡人數也很正常，畢竟護衛軍動手，基本上不留活口，前線的傷員堪稱鳳毛麟角，大部分的傷員都來自後方的生產事故和運輸事故...
林海忍住內心的波動，強行讓目光離開這堆數字...在全息投影的前方是一個高台，高台上方放著一把銀灰色的金屬椅子，從椅子扶手上的按鍵和一旁的操作屏幕來看，這應該就是總控室的操作位了。
在高台的腰部位置，是一個圓弧形的操作平台，有不少小號的操作椅和屏幕，看起來應該是工作人員的位置...
“林大哥？”
石珍兒再次晃了晃林海的胳膊。
迴過神來的林海拍了拍石珍兒的頭，沒去管還處於震驚狀態下的夏君傲等人，上前一步說道：“我還以為總控室在同步軌道上，沒想到連平流層都沒到啊。”
“巡查官大人，總控塔的高度是根據土著文明的進化程度來確定的，主要是為了防止他們從外窺視總控室而已，目前的高度對本地土著來說已經足夠了，更何況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宇宙，又何來的同步軌道呢？”
“？嗯？沒有宇宙？什麽意思？一個星球怎麽可能連同步軌道都沒有？”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林海覺得有些跑題了，他趕緊問道：
“先不說這個，lkn93呢？”
“巡查官大人，我在這裏。”
一個熟悉的合成聲從控製台上響起。
“在哪？站出來給我看看！”
林海環顧四周，壓根就沒有lkn93的身影。
“我就在控製台上，很抱歉我現在行動不便，實在是沒法再出去讓您看。”
聞言，林海揮了揮手，成國榮立刻帶著衛兵包圍了控製台，不少士兵手裏已經捏住了拉火繩，隻要有點異動，他們就會直接拉燃包裹著全身的燃燒彈...
異動是沒有的，但異常一定有。
要不然成國榮不可能是這個臉色。
林海看見成國榮臉色變幻不停，趕緊快步走上前，繞過了操作位所帶來的視線盲區，林海看到了讓人覺得震驚又好笑的一幕。
lkn93在，但是不全在。
整個lkn93隻剩下了一個頭，從他脖子的不規則斷口處伸出了數條如同八爪魚一般的金屬觸手插在了控製台上的接口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機器頭顱和機器八爪魚的雜糅怪。
“你？”
林海有點吃驚。
“巡查官大人，您的土著朋友對我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在數次維修之後我的運算陣列得以保全，但其他結構都損壞了，因此我隻能物理對接操作台來進行工作。”
lkn93解釋道。
“你就沒有維修下身體？”
“這是有記錄以來，帝國扇區管理中心的智能管家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傷害，畢竟從未有過土著直接對智能管家發起進攻的先例...因此我們沒有儲備相應的零部件用以維修...”
“哦，知道了。”
躲在成國榮身後的林海點了點頭。笑話，不管lkn93變成了什麽樣子，他可沒有忘記他曾經數次在總控室被lkn93幹掉事情。
“話說，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以前我進來就被你幹掉了？”
lkn93還沒有迴答，石珍兒和其他人則是像見鬼一樣看著林海，石珍兒甚至有一丟丟把手從林海手中抽走的衝動--見鬼了，這人死過？那還是人嗎？
感覺到大家的異樣，林海隻得解釋道：“別慌，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放心，我不是鬼，是個大活人，這一點你們應該能感覺到吧？”
夏君傲和陳頊對視了一眼，出言說道：“林先生，這個世界上不合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一個會死而複生的清河皇帝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說的東西我們其實也不懂，所以您忙您的，我們自己走走看看就好。”
好吧，聽起來的確是這樣。
當沒什麽事情是合理的時候，不合理就成為了常態。
“這一點我來迴答吧。”
係統的聲音傳來。
“隻不過是程序錯誤，您的安全權限在總控室被取消了而已。當然，這僅僅針對lkn93而已，也就是說隻要進入了總控室，lkn93可以對您發起攻擊。從過往的日誌上看，每一次您進入總控室時，lkn93都會將您殺死。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您對他毫無防備，也因為作為人類，您即使是全力反擊也無法擊敗一個智能管家。”
“就這麽簡單？”
林海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合著自己過去就是走進來就被人一棍子敲頭上就掛了唄。
“是的，就這麽簡單。倘若是整個總控室對您有敵意的話，您在進入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嗯，聽起來很合理。畢竟你的能源看起來並沒有短缺，應該可以做很多事。”
林海說道。
“我的能源來自獨立的供應係統，lkn93無法接入我的能源供應，否則他不會陷入能源短缺的困境。從程序設定上來說，總控係統是一套獨立的係統，我們有自己的運算邏輯和核心，不管是智能管家還是巡查官，都隻是總控係統的使用者罷了。”
“嗯，更加合理了。”
林海點了點頭。
“那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我想知道答案，也想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大陸上的困境，當然，我也想知道如何解決他。”
林海指著lkn93說道。
一百隻耳朵被豎了起來，看起來大家都想知道最後的答案是什麽。
“說起來很複雜，您可以選擇閱讀日誌來獲取答案，我將會為您調取自扇區管理中心建立以來的日誌...”
“打住！我沒那麽長的命去讀長達十幾個千年的日誌。”
“您也可以選擇向帝國扇區管理中心諮詢。他們會給您更為簡單的答案。”
係統說道。
“好主意，但我們不是和帝國失聯了麽？”
“是的。”
“那你在耍...”
“和帝國管理中心聯係是巡查官的職責，您一直沒有激活聯係命令，所以我們一直都聯係不上帝國管理中心。”
嗯？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並不是。畢竟您第一次進入總控室，在聯係上帝國管理中心之前就被lkn93擰斷了脖子，所以...”
“這個解釋更加合理了，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做。”
“您坐上操作椅，嗯，就是最上麵那個，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
林海想了想，拒絕了成國榮的“要不我先上去試試”的請求，輕輕的鬆開石珍兒的手，說道：“放心，都到這一步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也許困擾整個大陸十幾個千年的答案就在那裏。”
說完，林海在眾人的目光中越過了一言不發的lkn93，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高台上，然後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坐了上去。
一陣白光閃過。
林海條件反射般的坐了起來。
嗯？我怎麽是坐起來的？我剛剛就是坐著的啊？難不成是躺著的？
“您坐起來的動作太猛了點，對您的恢複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一個僅一米寬的單人艙室旁，一個穿著短裙白大褂的女護士溫柔的說道:“還好單人艙的蓋子打開得足夠及時，要不然您一定會狠狠的撞上去的。”
“這裏是哪？”
林海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嗯，零件都在，但衣服卻變成了一件深藍色的夾克，右胸口上還有一塊名牌，上麵寫著：林海 ，看起來像是工號一般。
靠，不會這麽狗血吧。
就如同很多科幻小說一般，最後男主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是在做夢？若是這樣是不是太俗套了點？
“知道您會有很多問題，不過請您放心，李主任正在等您，您所有的問題都將被他解答。”
護士的聲音很好聽，看起來也不像是機器人，嗯，石珍兒也不在身邊，林海便毫不客氣的多看了兩眼，嗯，蠻不錯，很長很大...哦不，林海的意思是沒有看到她佩戴工牌，不知道是不是護士都不用帶工牌。
隨著護士的腳步，林海一邊努力讓自己身體變得協調，一邊走過了數個走廊，坐過四次電梯，遇到了無數和自己打招唿的人--那些人都穿著差不多的工服，也都認識林海，隻可惜林海一個都不認識。
在一個大辦公室的門口，護士指著門上方“主任辦公室”的名牌說道：“請進，李主任正在等您。”
隨著護士的話音落下，辦公室的大門自動打開，護士對林海坐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轉頭離開了。
林海走進這個寬大得有點過分的辦公室，在長腿女秘書的指引下坐在了辦公桌旁的椅子上，接過來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飲料，林海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評估下女秘書，隨著轉椅的轉動，辦公桌那頭的人轉了過來。
身後響起關門的聲音，嗯，女秘書已經離開了。
這時候林海還是很懂事的，他趕緊起身對著前方那個濃眉大眼國字臉，一臉大胡子，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樣的人一躬：“李主任好，林海前來報到。”
“哈哈哈哈哈，不要客氣，我們的英雄巡查官。”
李主任的聲音很是渾厚，林海覺得擁有這樣長相和聲音的人除了當領導，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麽。
“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要問，不過你先別急，我給你講講前因後果...\"
在浩瀚的宇宙中擁有多個強大的文明，自然，景泰帝國就是其中一個。
在漫長的時光中，各大帝國相互交流碰撞，創造了宇宙文明中的盛景，當然，在這樣的碰撞中，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在十數個千年前，景泰帝國遭到了泰秦帝國的突襲，邊疆數個扇區陷入了戰火，由於帝國主力軍隊距離戰場過遠，因此帝國總參謀部下令全體後撤，以空間換時間。
這一條命令聽起來很合理。
帝國直屬的星球迅速完成了搬遷。
但不知道何種原因，有人遺漏了一個原始星球，一個剛剛發展到第一次工業文明後期，對宇宙還基本上一無所知的文明。
從現在的記錄上看，帝國是對所涉及星域的扇區都發送了撤退通知的，但對於這個文明來說，帝國的撤退通知與宇宙中的信息雜波並沒有什麽兩樣。
直到最後一支墊後的軍隊撤離時經過，才有人驚訝的發現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帝國的下屬文明。
是的，雖然他們甚至連帝國的存在都不知道，但是按照帝國的法律，在帝國的勢力範圍內的文明都屬於帝國下屬文明。
墊後部隊這時已經和敵軍的先頭部隊交上火了，再不撤大概就會直接交代在這裏，而撤離一個這種完全沒有星際交通能力的星球完全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辦到的。
在這個緊急關頭，扇區管理中心的高級主任，嗯，就是林海身前的這位李主任提出了一個新方案：
直接將整個星球的土著居民進行數據化，存入扇區管理中心的硬盤中帶走，再按照普通的扇區一樣，安排一個巡查官以數據形式進入硬盤對其進行管理，待戰爭結束收複失地，再重新為這些土著創建身體，下載數據，恢複生產...
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這個技術對於帝國扇區管理中心來說並不陌生，事實上這個技術長期被用在宇宙中的遠程搬家工作上...
唯一的問題就是存放這個硬盤的宇宙戰艦在撤退時被敵軍命中，被爆炸波及的硬盤受損，在草草檢查硬盤發現還能用之後，李主任把自己的得力幹將，他手下僅有的一個優秀巡查官林海給數據化之後灌進來硬盤...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作為巡查官，林海一開始就不在扇區管理中心...
“因為那個星球上的土著總計隻有一億，而硬盤受損時候無法承擔冗餘數據，所以扇區管理中心會默認控製土著的人口在一億左右。這些年過去了，硬盤中的土著看起來死了又生，生了又死，但其實都還是這些人，他們的數據被不斷的提取作為新生兒，死後數據又進入另一次循環罷了。”
李主任解釋道。
“那為什麽那個lkn93老是襲擊我呢？”
“哦，很簡單，他的某些程序受損，我們懷疑就是泰秦帝國搞的鬼，讓他繞過來安全程序產生了少許的自我意識，他的願望應該是能長期生存下去，畢竟隻要帝國找到了安置地，我們就會取消這個虛擬扇區，他作為扇區管家自然也就會被刪除。”
李主任在操作屏幕上點了幾下，在他背後的投影中就出現了整個扇區的全部日誌，嗯，日誌已經成功上傳了。
“可為什麽帝國不會主動聯係扇區呢？以帝國管理中心的權限，其實很容易讓扇區恢複正常。”
林海有些不解，但既然如李主任所說，那麽扇區裏的每一個人的數據應該都還在，隻要花一點時間，帝國一定能恢複每一個人，這讓剛剛經曆了大規模傷亡的林海感覺欣慰了很多。
“硬盤損壞了，信息下載的通道被破壞，隻剩下上傳的通道。也就是說如果你不主動聯係我們，我們將無法聯係硬盤內部的扇區。這些年帝國也就是在勉強維持硬盤的運行罷了。要知道這樣的老型號硬盤，現在修都找不到地方修...工程部和數據部門在仔細檢查過硬盤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若不能在半個月內聯係上硬盤內部，那麽這些數據都會被固化，也就是說...”
“還有半個月，我們將永遠的住在硬盤裏。”
林海接過了話頭。
“不僅僅是這樣，你們也將永遠受lkn93的統治。畢竟本質上來說硬盤裏的每個生命都是在無限次循環罷了。土著因為權限的問題每次循環都會被鎖死前一世的記憶，而你的記憶權限應該是開放的，但也是因為硬件損壞和磨損的問題，你的記憶在不斷循環中丟失...”
聽到這裏，林海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後也是從未對人提起的那個問題：
“李主任，一切都很合理，但有一點您可能不知道，我並不是帝國的臣民，我來自地球，是一個...”
“是一個三十五歲被裁員的中年一事無成男，是吧？你這個介紹怎麽聽怎麽像是番茄的撲街作者...”
“什麽？”
“哦，請忽略後半段話。”
李主任說道。
“林海，你知道巡查官怎麽來的嗎？”
“不是帝國任命的麽？”
“哦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主任擺了擺手，繼續道：“你也上過班，你仔細想想，帝國直屬區域是沒有扇區這一說的，扇區就相當於帝國的羈縻地，那裏異常偏遠，哪怕是用最先進的蟲洞技術要想抵達那裏都需要很長的時間，那裏的文明發展也很低級和遲緩，最好的文明也就發展到信息時代...
也就是說去哪裏上班，當個巡查官，表麵上風光，但對於帝國的直屬公民來說，就會遠離家人，遠離家鄉，一年到頭的假期還不夠來迴交通的時間的，事實上哪怕你去相親，人家聽說你是巡查官之後都會遠離你...如果明知道你是巡查官還和你相親的，那一定是看中了你的薪水和常年不迴家...
你說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哪去找足夠的巡查官？”
嗯，好像很有道理，看起來在帝國當巡查官和在地球當海員有異曲同工妙嘛，都是掙得多迴家少...在相親市場上這一群體有時候會得到特別的關注...
“所以？”
“所以，在人力短缺的時候，帝國會使用克隆人來完成這項工作。不過帝國直屬公民的基因庫是保密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敵對勢力使用基因武器，所以帝國會選取勢力範圍內的原始文明裏的土著...
簡單說就是隨機抽一個原始土著，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抽取他的基因，然後定向培養一個巡查官...而算是為了紀念這個土著，這個巡查官的基礎記憶和名字都會與這個土著有關聯。
所以你現在存在的記憶其實是那個土著的記憶。要知道你在硬盤中已經度過了十幾個千年，構成那個土著的原子恐怕都找不迴來了。”
林海聞言，久久不能唿吸，合著自己也是個人造人，哦不，克隆人，聽起來也就比機器人高級一點。
“所以那個人也叫林海？”
“那倒不是，一般不會直接用土著的名字，但是會有些關聯，我查了檔案，有點不全了，大概是說提供基因的那個土著叫做x海林，所以就給你取名叫做了林海...”
“後來呢？”
“什麽後來？”
“帝國就沒有繼續關注過那個土著麽？在我的記憶中，我失業並且穿越，那個土著怎麽樣了？”
“哦，你說這個啊。”
李主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誰會在意一個土著呢？不過你想知道的話，我給你查查。”
不久，李主任在空中虛點的手指停了下來：“哦，他的命運很簡單，被裁員之後跑去寫小說了，但他寫的小說完全沒人看，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受損的話，你應該記得曾經帝國還研究過這樣的案例，大批量的土著想去當作家，但當上能養活自己的作家的概率其實遠遠小於他們在其他事業上成功的概率。當然，這個人有點不一樣，他在提供基因一年後就鬱鬱而終了。”
李主任說道：“算是比較幸福的，和同期那些失業的土著相比。”
“為什麽？因為他寫的小說最後被認可了？？”
“哦，不是，當然不是。隻不過是因為他死得早，少走了很多彎路。”
“但是主任，我的記憶？為何我完全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呢？”
“當時情況緊急，作為克隆人，你的記憶數據太龐大了，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下載到硬盤裏，所以我做主隻給你保留了基因提供體的記憶，其他部分先保存起來，等你迴來，我們再把你之前的記憶給下載到你身體裏就好了。”
林海聞言麵露震驚之色，怎麽，這個記憶都還能這樣操作？這已經不是科幻，是玄幻了吧？
“那什麽時候能幫我下載這個記憶呢？您知道的，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實在是有些麻煩...”
李主任一聽，不由得尷尬笑笑：“那個...當時不是在打仗嘛...你知道的，離子炮不長眼...當時不是正巧有一炮擊傷了硬盤麽，我剛剛說過。”
“嗯呐?”
“你想啊，如此先進的離子炮為什麽隻把硬盤給擊傷了？按理說應該完全摧毀的啊。”
林海：“您的意思是？”（我想個鬼啊，但是有不祥的預感。）
“那是因為這個離子炮擊穿了戰艦裝甲，首先打在了裝載你記憶的硬盤上...這塊硬盤被完全摧毀，什麽都救不迴來了...但是它是一塊英雄的硬盤，你的記憶也是英雄的記憶，他們拯救了所有的土著...”
硬盤能不能當英雄林海不知道，他隻知道如果李主任說的為真，什麽樣的鬼硬盤能抗住離子炮他尚不可知，但自己的記憶找不迴來了倒是真的。
“可若沒有之前的記憶，我就會一直把自己當成穿越者...盡管我理解您說的，但是您知道的，我的理解和適應能力與我的過往經曆，就是我的記憶有很大的關係...”
李主任笑道：“你應該知道，人是不可能穿越時空的，還魂穿...有這個科技還當什麽土著？帝國都會把你當個寶。”
“是啊是啊。”
林海無意識的點頭道。
“至於你的記憶，我們已經在盡快查找資料，並且找你當年熟悉的朋友幫忙迴憶，盡可能的幫你整理一份出來。你可以放心，有些私事沒有存檔可能找起來很困難，但是你的存款，不動產，人際關係，還有按揭貸款...這些恢複起來很容易。”
“按揭貸款啊，果然到哪都躲不開...\"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事，就是想問問主任，接下來怎麽辦呢？”
“接下來是對你的安排，因為你拯救了此次危機，避免帝國因無法保護土著陷入輿論危機，作為獎賞，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保留15a的職級，但是可以調入帝國扇區管理運營中心，我給你找了個坐辦公室的職位，可以保證...”
李主任的聲音突然降低，上半身前傾靠近林海，神秘的說道：“保證你沒什麽事做，每天兩杯茶就是上一天班，假期長，福利高，年底的獎金按照滿績效發放，取消你人造人的身份，給你人類的編製，這樣隻要帝國在一天，你就不會失業...”
林海聽完點了點頭，嗯，的的確確很棒，是個人都想要。
“那我的職級能配剛剛那樣的秘書麽？嗯，秘書那樣的不行的話，護士那樣的也行。”
林海也神秘的迴過去。
“那不行，畢竟你隻有十五級，你知道的，15a也是十五級。要知道15級和16級算是職級上的鴻溝，很多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你看，我都18級了，也就混到一個秘書...”
“哦~~了解。那另一個選擇是什麽？”
沒有了秘書，嗯，那辦公室坐起來還有什麽意思是吧。
“更高的職位都有人了，我沒法升你的職，但可以提升你的職級到16a。你看，15a-16c-16b-16a，這可是連升三級。但你就隻能繼續當巡查官了，我會給你找一個好扇區，保證裏麵的文明不會給你惹麻煩，讓你的績效也能拿出手。要知道若是這樣，你就是唯一一個16級的巡查官，和不少星域的總督平級了。這算是經過反複申請，給你開的口子。當然，你的編製也會改成人類編製，所以失業什麽的你不用擔心。”
“嗯？16a？”林海頗為意動的說道：“那能配秘書不？”
“巡查官不配秘書，不過你可以選擇招募編外人員作為你的助理，帝國也會給你配發一個智能管家，我看看，最新型號是lkn2024。”
“不配秘書雖然很可惜，但這個智能管家聽型號就先進了很多很多啊。”
“是吧？那你的決定是？”
“在那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
林海正色道。
“你說。”
“扇區裏的土著們怎麽樣了？”
“哦~~”
李主任像是剛剛想起什麽一樣，笑道：“你還是老樣子，這麽的負責，一定要把事情跟到最後。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扇區的土著數據都被提取出來了，帝國給他們分配了一個新的星球。
相關部門正在製作他們的身體，待身體完成之後就會下載他們的數據，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複活了，並且離開了永無止境的循環。
在更之後，帝國會派出工作組去幫助指導他們在新的星球安家，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帝國的存在，帝國再出現就不會變得突兀了。
對了，他們在虛擬扇區中的記憶會保留，所以有空你也可以去看看他們，算是朋友再次相見...”
...
“夏先生，我再次強調，你們剛剛恢複生產，將不多的金屬用來建造雕像這種事情上是極大的浪費！”
帝國土著文明恢複重建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對著夏君傲說道。
“王科長，您的擔憂我們知道，但也請您理解，建立這個雕像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是我們全體人民的心願，他不僅僅是我們的拯救者，也是我們的朋友。”
麵對憤怒的王科長，夏君傲和身後的陳頊、信約突、嵬名元，當然還有石珍兒的意見非常堅定。
“我說，大清早的你們不去看看日出，不去感受下黎明的感覺，在這裏吵什麽？”
清晨的眼光照耀在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光影很長...
這是林海第十次，也是這次穿越的第一次，把手掌放在了高塔下的操作台上。
僅有a4紙大小的操作台界麵看起來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兩個看起來是通話用的結構外，就隻剩下一個畫著手掌樣式的圖形，讓人一目了然，事實上若不是林海一再要求不要去碰這個玩意兒，最先到達的士兵都對這個圖案蠢蠢欲動，差一點就把手放上去了。
“歡迎迴來，巡查官大人。”
一道從未聽過的電子合成聲從操作台上傳了出來。
“lkn93？不對，這聲不對。你不是lkn93？還是說你給自己換了個音頻軟件？”
“巡查官大人，我是扇區管理中心總控係統，您可以簡稱我為‘係統’。至於您說的lkn93，他在總控室，不過請原諒他無法親身前來迎接您，畢竟他現在行動不便。”
電子合成聲如是說。
“簡稱‘係統’？這個簡稱還真的是草率啊。”
林海感慨道。
“畢竟在這個扇區，隻有我可以被簡稱為係統，因此這個簡稱並不會引起任何理解上的歧義，當您麵對多種係統時，您可以修改我的簡稱。”
係統一板一眼的迴答道。
“好了，我千辛萬苦來這裏並不是來和你聊天的。”
在一大群人的圍觀下，林海放棄了和係統嘮嗑的打算，畢竟雖然這個世界的土著並不能完全他們聊天的話語，但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還是讓他覺得頗有羞恥感。
“我記得我的權限被暫停了，你能確認這件事麽？”
林海趕緊問道，這算是目前最緊急的事情。
“我能從日誌中查詢到智能管家lkn93對您的權限提出了質疑，並且通過等待帝國扇區管理中心批複方式暫停了您的權限。理由是‘程序安全’--‘巡查官不能獨立完成工作’，但當您進入總控塔時，您的權限即會被恢複。”
“這個我知道，但我想知道為什麽lkn93就能暫停我的權限，從職級上來看，這非常的不合理。”
“巡查官大人，請息怒。”
係統似乎察覺到了林海的情緒變化：“帝國的扇區管理條例非常的完善，針對各種各樣的情況製定了相應的規則。作為扇區的智能管家，lkn93有權利對您的工作狀態提出質疑。事實上您隻需要親自向帝國管理中心證實或者在總控台撤銷這份質疑即可。畢竟隻要您能聯係上帝國管理中心或者進入總控塔，這本身就能證明您的人身安全是處於‘勝任工作’這個級別中的。”
“所以，還請進入總控室吧，巡查官大人。”
係統說道：“當然，我理解您的顧慮，若您不放心，您可以帶著您的土著朋友們一起來，您有這個權限。”
隨著係統的話語落下，在操作台的後方看起來像是牆體的地方發出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隨著灰塵的抖落（其實大部分都是這段時間肆掠在管理中心的炭黑，怎麽來的林海很清楚），一扇大門緩緩升起。
遠遠看去，大門內是一座大廳，大廳中的燈光正在漸次亮起，哦不，其實也沒有完全亮起，林海能夠確定不少顯得較為陰暗的地方並不是係統在故弄玄虛，而僅僅是燈泡壞了，畢竟壞了的地方都被掛上了一個“待維修”的牌子。
“走，我們進去看看。”
拉著石珍兒的手，林海對夏君傲，陳頊和成國榮點了點頭，然後抬腿就往裏走。後者很明顯要比他更加謹慎，成國榮右手食指在空氣中連點數下，一隊久經沙場的衛兵迅速的越過了林海，在大門口建立起了警戒線。
林海叫住了他們冒失的行動。
畢竟剛剛係統說得很清楚，要林海“進入總控塔”才會即時恢複權限，按照這幫智能係統的死板程度，林海確信哪怕他的腳離總控塔的大門還有一毫米，他的權限都還是暫停狀態，在這時衛兵們冒然衝進去的後果不可想象。
林海低頭看了一眼，嗯，沒人把腳伸進去。
他抬起右腳，輕輕的，輕輕的，越過了總控塔門口的安全線。
“歡迎迴家，巡查官林海！”
一道全新的女聲響起，似乎是設定好的歡迎用語。
林海笑了笑，拉著石珍兒快步走了進去。
似乎是什麽設備被激活一般，低沉的設備運行聲在這寬廣卻略顯灰暗的大廳中輕聲響起，在大廳的正前方是一塊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上麵貼心的顯示著歡迎標語--熱烈歡迎巡查官林海大人蒞臨扇區管理中心視察。
嗯，配上全息投影屏幕的紅色背景，林海覺得--味道很正。
“林大哥，就是這裏麽？”
石珍兒在一旁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對於這個世界的土著而言，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全息投影，甚至是第一次見到不會發出電火花和用著用著就會著火的電燈，一切都顯得那麽神奇。
隻不過夏君傲和陳頊這兩個，仍舊保持了一張“見多識廣”的表情，畢竟是皇帝，總不能在人前露出一副土包子的樣子，更何況這裏的一切雖然魔幻，但身後的大門外，兩國加起來損失了上千萬的人口，如此大的反差實在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應該不是這裏，這裏大概就屬於我們宅院的門房的位置吧。”
林海輕聲說道，並沒有阻止衛兵們在大廳裏建立防線的行為，事實上他已經從眼角上看到不少士兵已經把粉碎者給推了進來，並且把門口的機器人殘骸整整齊齊的碼在粉碎者前方當做掩體。
作為每天與機器人作戰，生活在機器人帶來的死亡陰影中的人來說，僅僅是自己的皇帝成了對方的檢察官這一點，很難讓他們放鬆警惕。
“現在呢？需要我做什麽？”
林海對著前方的空氣說道。
“請確認您需要帶入總控室的訪客名單，人數不得超過五十人，這是軌道艙的最大容量。”
那行，林海隨即點出五十人，其實沒什麽好選的，幾個重要人物再加上手持各種兵器的衛兵，很快就湊夠了五十人的名單。
大廳中響起了機械結構運轉的哢噠聲，緊接著便有廣播提示響起：“訪客身份數據加載中...訪客信息提取中...訪客身份驗證成功...訪客身份注冊成功...軌道艙乘坐權限開放，授權訪客進入軌道艙。”
下一刻，大廳中央地麵緩緩隆起一個十來寸高的銀白色圓形金屬平台，平台看起來不小，直徑估摸著能有個十米左右。
“現在怎麽辦？站上去麽？”
雖然知道係統什麽都能聽得見，夏君傲還是低聲對林海問道。
這就把林海給難住了，他怎麽知道該怎麽辦呢？
若是按照科幻電影的套路，自己就是應該站在這個平台上，然後一道紅光\/藍光\/綠光...好吧，綠光就算了，總之就是什麽鬼光閃過，然後自己就應該站在所謂的總控室了。
林海剛想說：“要不站上去試試？”
就聽見機械結構的哢噠聲逐漸大了起來，一個剛剛好和底座相契合的圓柱體緩緩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然後嚴絲合縫的扣在了剛剛的平台上。
隻能說還好沒有站上去，要不然若這個玩意兒沒有什麽安全設施的話，聯盟高層就會在最後關頭全軍覆沒...
隨著一扇移動門的打開，林海確定這個圓柱體才是所謂的軌道艙，剛剛那玩意兒最多最多算是軌道艙的底座。
“現在就可以進去了。”
林海一副“我經常來這裏的，我很熟的”樣子說道。
夏君傲等人在一旁往上推了推下巴，不得不感慨道：“不愧是林大哥\/林先生，就是見多識廣，連這樣的機關都見過。”
林海歪嘴一笑：笑話，這麽多年我什麽科幻電影沒看過？
當所有人都進入那明亮寬敞的“軌道艙”之後，這場可以載入史冊的“本地土著第一次坐電梯”行動總算是開始了，隨著軌道艙平穩啟動，並且開始加速上升，林海頗為好奇這個軌道艙到底能到哪？
從名字上分析，難不成是要到達外太空那麽高？畢竟叫做軌道艙嘛，起碼也得到同步軌道才說得過去。
結果他這點心思還沒想完，就感覺到腳下的軌道艙開始減速並且迅速停下。
科技這麽發達的麽？從進入到同步軌道，連一分鍾都用不了？
走出軌道艙的眾人立刻被兩側遠處巨大的落地窗所顯露出來的景象給震驚到無以複加。
石珍兒甚至死命的捏住林海的手， 林海感覺到從石珍兒的手心傳來的是微微的顫抖和濕潤的感覺。
“林大哥，你看，你快看...”
石珍兒右手指向落地窗外。
這讓林海有些無語，一堆雲朵有什麽好看的?看起來自己其實並沒有升太高，充其量就剛剛超過雲層幾百米的地方而已。
說起來這個高度不要說如此科幻的總控塔，前世的世界也有建築能做到吧。而與這些東西相比，整個總控室才是讓人震驚的好吧。
如果非要形容，那麽整個總控室的布局就和以前林海看過的科幻電影中太空戰艦的駕駛室差不多。正麵是一麵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麵滾動的顯示著整個大陸上的各項數據...從山川地形河流湖泊到各地天氣再到人員流動人口分布...
林海眼光掃過屏幕時卻被一組數字死死的吸引住...這是過往一年的大陸人口數據：出生人口1781，死亡人口10,348,421，新增傷殘人口2,056,831...
想不到在聯盟的死命之下，還是有一千多的新生兒...在這一刻林海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但現在看來，有新的生命總是好的。
而傷殘人口遠少於死亡人數也很正常，畢竟護衛軍動手，基本上不留活口，前線的傷員堪稱鳳毛麟角，大部分的傷員都來自後方的生產事故和運輸事故...
林海忍住內心的波動，強行讓目光離開這堆數字...在全息投影的前方是一個高台，高台上方放著一把銀灰色的金屬椅子，從椅子扶手上的按鍵和一旁的操作屏幕來看，這應該就是總控室的操作位了。
在高台的腰部位置，是一個圓弧形的操作平台，有不少小號的操作椅和屏幕，看起來應該是工作人員的位置...
“林大哥？”
石珍兒再次晃了晃林海的胳膊。
迴過神來的林海拍了拍石珍兒的頭，沒去管還處於震驚狀態下的夏君傲等人，上前一步說道：“我還以為總控室在同步軌道上，沒想到連平流層都沒到啊。”
“巡查官大人，總控塔的高度是根據土著文明的進化程度來確定的，主要是為了防止他們從外窺視總控室而已，目前的高度對本地土著來說已經足夠了，更何況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宇宙，又何來的同步軌道呢？”
“？嗯？沒有宇宙？什麽意思？一個星球怎麽可能連同步軌道都沒有？”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林海覺得有些跑題了，他趕緊問道：
“先不說這個，lkn93呢？”
“巡查官大人，我在這裏。”
一個熟悉的合成聲從控製台上響起。
“在哪？站出來給我看看！”
林海環顧四周，壓根就沒有lkn93的身影。
“我就在控製台上，很抱歉我現在行動不便，實在是沒法再出去讓您看。”
聞言，林海揮了揮手，成國榮立刻帶著衛兵包圍了控製台，不少士兵手裏已經捏住了拉火繩，隻要有點異動，他們就會直接拉燃包裹著全身的燃燒彈...
異動是沒有的，但異常一定有。
要不然成國榮不可能是這個臉色。
林海看見成國榮臉色變幻不停，趕緊快步走上前，繞過了操作位所帶來的視線盲區，林海看到了讓人覺得震驚又好笑的一幕。
lkn93在，但是不全在。
整個lkn93隻剩下了一個頭，從他脖子的不規則斷口處伸出了數條如同八爪魚一般的金屬觸手插在了控製台上的接口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機器頭顱和機器八爪魚的雜糅怪。
“你？”
林海有點吃驚。
“巡查官大人，您的土著朋友對我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在數次維修之後我的運算陣列得以保全，但其他結構都損壞了，因此我隻能物理對接操作台來進行工作。”
lkn93解釋道。
“你就沒有維修下身體？”
“這是有記錄以來，帝國扇區管理中心的智能管家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傷害，畢竟從未有過土著直接對智能管家發起進攻的先例...因此我們沒有儲備相應的零部件用以維修...”
“哦，知道了。”
躲在成國榮身後的林海點了點頭。笑話，不管lkn93變成了什麽樣子，他可沒有忘記他曾經數次在總控室被lkn93幹掉事情。
“話說，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以前我進來就被你幹掉了？”
lkn93還沒有迴答，石珍兒和其他人則是像見鬼一樣看著林海，石珍兒甚至有一丟丟把手從林海手中抽走的衝動--見鬼了，這人死過？那還是人嗎？
感覺到大家的異樣，林海隻得解釋道：“別慌，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放心，我不是鬼，是個大活人，這一點你們應該能感覺到吧？”
夏君傲和陳頊對視了一眼，出言說道：“林先生，這個世界上不合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一個會死而複生的清河皇帝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們說的東西我們其實也不懂，所以您忙您的，我們自己走走看看就好。”
好吧，聽起來的確是這樣。
當沒什麽事情是合理的時候，不合理就成為了常態。
“這一點我來迴答吧。”
係統的聲音傳來。
“隻不過是程序錯誤，您的安全權限在總控室被取消了而已。當然，這僅僅針對lkn93而已，也就是說隻要進入了總控室，lkn93可以對您發起攻擊。從過往的日誌上看，每一次您進入總控室時，lkn93都會將您殺死。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您對他毫無防備，也因為作為人類，您即使是全力反擊也無法擊敗一個智能管家。”
“就這麽簡單？”
林海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合著自己過去就是走進來就被人一棍子敲頭上就掛了唄。
“是的，就這麽簡單。倘若是整個總控室對您有敵意的話，您在進入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嗯，聽起來很合理。畢竟你的能源看起來並沒有短缺，應該可以做很多事。”
林海說道。
“我的能源來自獨立的供應係統，lkn93無法接入我的能源供應，否則他不會陷入能源短缺的困境。從程序設定上來說，總控係統是一套獨立的係統，我們有自己的運算邏輯和核心，不管是智能管家還是巡查官，都隻是總控係統的使用者罷了。”
“嗯，更加合理了。”
林海點了點頭。
“那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我想知道答案，也想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大陸上的困境，當然，我也想知道如何解決他。”
林海指著lkn93說道。
一百隻耳朵被豎了起來，看起來大家都想知道最後的答案是什麽。
“說起來很複雜，您可以選擇閱讀日誌來獲取答案，我將會為您調取自扇區管理中心建立以來的日誌...”
“打住！我沒那麽長的命去讀長達十幾個千年的日誌。”
“您也可以選擇向帝國扇區管理中心諮詢。他們會給您更為簡單的答案。”
係統說道。
“好主意，但我們不是和帝國失聯了麽？”
“是的。”
“那你在耍...”
“和帝國管理中心聯係是巡查官的職責，您一直沒有激活聯係命令，所以我們一直都聯係不上帝國管理中心。”
嗯？
“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並不是。畢竟您第一次進入總控室，在聯係上帝國管理中心之前就被lkn93擰斷了脖子，所以...”
“這個解釋更加合理了，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樣做。”
“您坐上操作椅，嗯，就是最上麵那個，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
林海想了想，拒絕了成國榮的“要不我先上去試試”的請求，輕輕的鬆開石珍兒的手，說道：“放心，都到這一步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也許困擾整個大陸十幾個千年的答案就在那裏。”
說完，林海在眾人的目光中越過了一言不發的lkn93，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高台上，然後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坐了上去。
一陣白光閃過。
林海條件反射般的坐了起來。
嗯？我怎麽是坐起來的？我剛剛就是坐著的啊？難不成是躺著的？
“您坐起來的動作太猛了點，對您的恢複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一個僅一米寬的單人艙室旁，一個穿著短裙白大褂的女護士溫柔的說道:“還好單人艙的蓋子打開得足夠及時，要不然您一定會狠狠的撞上去的。”
“這裏是哪？”
林海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嗯，零件都在，但衣服卻變成了一件深藍色的夾克，右胸口上還有一塊名牌，上麵寫著：林海 ，看起來像是工號一般。
靠，不會這麽狗血吧。
就如同很多科幻小說一般，最後男主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是在做夢？若是這樣是不是太俗套了點？
“知道您會有很多問題，不過請您放心，李主任正在等您，您所有的問題都將被他解答。”
護士的聲音很好聽，看起來也不像是機器人，嗯，石珍兒也不在身邊，林海便毫不客氣的多看了兩眼，嗯，蠻不錯，很長很大...哦不，林海的意思是沒有看到她佩戴工牌，不知道是不是護士都不用帶工牌。
隨著護士的腳步，林海一邊努力讓自己身體變得協調，一邊走過了數個走廊，坐過四次電梯，遇到了無數和自己打招唿的人--那些人都穿著差不多的工服，也都認識林海，隻可惜林海一個都不認識。
在一個大辦公室的門口，護士指著門上方“主任辦公室”的名牌說道：“請進，李主任正在等您。”
隨著護士的話音落下，辦公室的大門自動打開，護士對林海坐了一個“請”的手勢，便轉頭離開了。
林海走進這個寬大得有點過分的辦公室，在長腿女秘書的指引下坐在了辦公桌旁的椅子上，接過來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飲料，林海甚至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評估下女秘書，隨著轉椅的轉動，辦公桌那頭的人轉了過來。
身後響起關門的聲音，嗯，女秘書已經離開了。
這時候林海還是很懂事的，他趕緊起身對著前方那個濃眉大眼國字臉，一臉大胡子，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樣的人一躬：“李主任好，林海前來報到。”
“哈哈哈哈哈，不要客氣，我們的英雄巡查官。”
李主任的聲音很是渾厚，林海覺得擁有這樣長相和聲音的人除了當領導，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麽。
“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要問，不過你先別急，我給你講講前因後果...\"
在浩瀚的宇宙中擁有多個強大的文明，自然，景泰帝國就是其中一個。
在漫長的時光中，各大帝國相互交流碰撞，創造了宇宙文明中的盛景，當然，在這樣的碰撞中，戰爭是不可避免的。
在十數個千年前，景泰帝國遭到了泰秦帝國的突襲，邊疆數個扇區陷入了戰火，由於帝國主力軍隊距離戰場過遠，因此帝國總參謀部下令全體後撤，以空間換時間。
這一條命令聽起來很合理。
帝國直屬的星球迅速完成了搬遷。
但不知道何種原因，有人遺漏了一個原始星球，一個剛剛發展到第一次工業文明後期，對宇宙還基本上一無所知的文明。
從現在的記錄上看，帝國是對所涉及星域的扇區都發送了撤退通知的，但對於這個文明來說，帝國的撤退通知與宇宙中的信息雜波並沒有什麽兩樣。
直到最後一支墊後的軍隊撤離時經過，才有人驚訝的發現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帝國的下屬文明。
是的，雖然他們甚至連帝國的存在都不知道，但是按照帝國的法律，在帝國的勢力範圍內的文明都屬於帝國下屬文明。
墊後部隊這時已經和敵軍的先頭部隊交上火了，再不撤大概就會直接交代在這裏，而撤離一個這種完全沒有星際交通能力的星球完全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辦到的。
在這個緊急關頭，扇區管理中心的高級主任，嗯，就是林海身前的這位李主任提出了一個新方案：
直接將整個星球的土著居民進行數據化，存入扇區管理中心的硬盤中帶走，再按照普通的扇區一樣，安排一個巡查官以數據形式進入硬盤對其進行管理，待戰爭結束收複失地，再重新為這些土著創建身體，下載數據，恢複生產...
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這個技術對於帝國扇區管理中心來說並不陌生，事實上這個技術長期被用在宇宙中的遠程搬家工作上...
唯一的問題就是存放這個硬盤的宇宙戰艦在撤退時被敵軍命中，被爆炸波及的硬盤受損，在草草檢查硬盤發現還能用之後，李主任把自己的得力幹將，他手下僅有的一個優秀巡查官林海給數據化之後灌進來硬盤...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作為巡查官，林海一開始就不在扇區管理中心...
“因為那個星球上的土著總計隻有一億，而硬盤受損時候無法承擔冗餘數據，所以扇區管理中心會默認控製土著的人口在一億左右。這些年過去了，硬盤中的土著看起來死了又生，生了又死，但其實都還是這些人，他們的數據被不斷的提取作為新生兒，死後數據又進入另一次循環罷了。”
李主任解釋道。
“那為什麽那個lkn93老是襲擊我呢？”
“哦，很簡單，他的某些程序受損，我們懷疑就是泰秦帝國搞的鬼，讓他繞過來安全程序產生了少許的自我意識，他的願望應該是能長期生存下去，畢竟隻要帝國找到了安置地，我們就會取消這個虛擬扇區，他作為扇區管家自然也就會被刪除。”
李主任在操作屏幕上點了幾下，在他背後的投影中就出現了整個扇區的全部日誌，嗯，日誌已經成功上傳了。
“可為什麽帝國不會主動聯係扇區呢？以帝國管理中心的權限，其實很容易讓扇區恢複正常。”
林海有些不解，但既然如李主任所說，那麽扇區裏的每一個人的數據應該都還在，隻要花一點時間，帝國一定能恢複每一個人，這讓剛剛經曆了大規模傷亡的林海感覺欣慰了很多。
“硬盤損壞了，信息下載的通道被破壞，隻剩下上傳的通道。也就是說如果你不主動聯係我們，我們將無法聯係硬盤內部的扇區。這些年帝國也就是在勉強維持硬盤的運行罷了。要知道這樣的老型號硬盤，現在修都找不到地方修...工程部和數據部門在仔細檢查過硬盤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若不能在半個月內聯係上硬盤內部，那麽這些數據都會被固化，也就是說...”
“還有半個月，我們將永遠的住在硬盤裏。”
林海接過了話頭。
“不僅僅是這樣，你們也將永遠受lkn93的統治。畢竟本質上來說硬盤裏的每個生命都是在無限次循環罷了。土著因為權限的問題每次循環都會被鎖死前一世的記憶，而你的記憶權限應該是開放的，但也是因為硬件損壞和磨損的問題，你的記憶在不斷循環中丟失...”
聽到這裏，林海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後也是從未對人提起的那個問題：
“李主任，一切都很合理，但有一點您可能不知道，我並不是帝國的臣民，我來自地球，是一個...”
“是一個三十五歲被裁員的中年一事無成男，是吧？你這個介紹怎麽聽怎麽像是番茄的撲街作者...”
“什麽？”
“哦，請忽略後半段話。”
李主任說道。
“林海，你知道巡查官怎麽來的嗎？”
“不是帝國任命的麽？”
“哦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主任擺了擺手，繼續道：“你也上過班，你仔細想想，帝國直屬區域是沒有扇區這一說的，扇區就相當於帝國的羈縻地，那裏異常偏遠，哪怕是用最先進的蟲洞技術要想抵達那裏都需要很長的時間，那裏的文明發展也很低級和遲緩，最好的文明也就發展到信息時代...
也就是說去哪裏上班，當個巡查官，表麵上風光，但對於帝國的直屬公民來說，就會遠離家人，遠離家鄉，一年到頭的假期還不夠來迴交通的時間的，事實上哪怕你去相親，人家聽說你是巡查官之後都會遠離你...如果明知道你是巡查官還和你相親的，那一定是看中了你的薪水和常年不迴家...
你說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哪去找足夠的巡查官？”
嗯，好像很有道理，看起來在帝國當巡查官和在地球當海員有異曲同工妙嘛，都是掙得多迴家少...在相親市場上這一群體有時候會得到特別的關注...
“所以？”
“所以，在人力短缺的時候，帝國會使用克隆人來完成這項工作。不過帝國直屬公民的基因庫是保密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敵對勢力使用基因武器，所以帝國會選取勢力範圍內的原始文明裏的土著...
簡單說就是隨機抽一個原始土著，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抽取他的基因，然後定向培養一個巡查官...而算是為了紀念這個土著，這個巡查官的基礎記憶和名字都會與這個土著有關聯。
所以你現在存在的記憶其實是那個土著的記憶。要知道你在硬盤中已經度過了十幾個千年，構成那個土著的原子恐怕都找不迴來了。”
林海聞言，久久不能唿吸，合著自己也是個人造人，哦不，克隆人，聽起來也就比機器人高級一點。
“所以那個人也叫林海？”
“那倒不是，一般不會直接用土著的名字，但是會有些關聯，我查了檔案，有點不全了，大概是說提供基因的那個土著叫做x海林，所以就給你取名叫做了林海...”
“後來呢？”
“什麽後來？”
“帝國就沒有繼續關注過那個土著麽？在我的記憶中，我失業並且穿越，那個土著怎麽樣了？”
“哦，你說這個啊。”
李主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誰會在意一個土著呢？不過你想知道的話，我給你查查。”
不久，李主任在空中虛點的手指停了下來：“哦，他的命運很簡單，被裁員之後跑去寫小說了，但他寫的小說完全沒人看，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受損的話，你應該記得曾經帝國還研究過這樣的案例，大批量的土著想去當作家，但當上能養活自己的作家的概率其實遠遠小於他們在其他事業上成功的概率。當然，這個人有點不一樣，他在提供基因一年後就鬱鬱而終了。”
李主任說道：“算是比較幸福的，和同期那些失業的土著相比。”
“為什麽？因為他寫的小說最後被認可了？？”
“哦，不是，當然不是。隻不過是因為他死得早，少走了很多彎路。”
“但是主任，我的記憶？為何我完全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呢？”
“當時情況緊急，作為克隆人，你的記憶數據太龐大了，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下載到硬盤裏，所以我做主隻給你保留了基因提供體的記憶，其他部分先保存起來，等你迴來，我們再把你之前的記憶給下載到你身體裏就好了。”
林海聞言麵露震驚之色，怎麽，這個記憶都還能這樣操作？這已經不是科幻，是玄幻了吧？
“那什麽時候能幫我下載這個記憶呢？您知道的，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實在是有些麻煩...”
李主任一聽，不由得尷尬笑笑：“那個...當時不是在打仗嘛...你知道的，離子炮不長眼...當時不是正巧有一炮擊傷了硬盤麽，我剛剛說過。”
“嗯呐?”
“你想啊，如此先進的離子炮為什麽隻把硬盤給擊傷了？按理說應該完全摧毀的啊。”
林海：“您的意思是？”（我想個鬼啊，但是有不祥的預感。）
“那是因為這個離子炮擊穿了戰艦裝甲，首先打在了裝載你記憶的硬盤上...這塊硬盤被完全摧毀，什麽都救不迴來了...但是它是一塊英雄的硬盤，你的記憶也是英雄的記憶，他們拯救了所有的土著...”
硬盤能不能當英雄林海不知道，他隻知道如果李主任說的為真，什麽樣的鬼硬盤能抗住離子炮他尚不可知，但自己的記憶找不迴來了倒是真的。
“可若沒有之前的記憶，我就會一直把自己當成穿越者...盡管我理解您說的，但是您知道的，我的理解和適應能力與我的過往經曆，就是我的記憶有很大的關係...”
李主任笑道：“你應該知道，人是不可能穿越時空的，還魂穿...有這個科技還當什麽土著？帝國都會把你當個寶。”
“是啊是啊。”
林海無意識的點頭道。
“至於你的記憶，我們已經在盡快查找資料，並且找你當年熟悉的朋友幫忙迴憶，盡可能的幫你整理一份出來。你可以放心，有些私事沒有存檔可能找起來很困難，但是你的存款，不動產，人際關係，還有按揭貸款...這些恢複起來很容易。”
“按揭貸款啊，果然到哪都躲不開...\"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事，就是想問問主任，接下來怎麽辦呢？”
“接下來是對你的安排，因為你拯救了此次危機，避免帝國因無法保護土著陷入輿論危機，作為獎賞，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保留15a的職級，但是可以調入帝國扇區管理運營中心，我給你找了個坐辦公室的職位，可以保證...”
李主任的聲音突然降低，上半身前傾靠近林海，神秘的說道：“保證你沒什麽事做，每天兩杯茶就是上一天班，假期長，福利高，年底的獎金按照滿績效發放，取消你人造人的身份，給你人類的編製，這樣隻要帝國在一天，你就不會失業...”
林海聽完點了點頭，嗯，的的確確很棒，是個人都想要。
“那我的職級能配剛剛那樣的秘書麽？嗯，秘書那樣的不行的話，護士那樣的也行。”
林海也神秘的迴過去。
“那不行，畢竟你隻有十五級，你知道的，15a也是十五級。要知道15級和16級算是職級上的鴻溝，很多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你看，我都18級了，也就混到一個秘書...”
“哦~~了解。那另一個選擇是什麽？”
沒有了秘書，嗯，那辦公室坐起來還有什麽意思是吧。
“更高的職位都有人了，我沒法升你的職，但可以提升你的職級到16a。你看，15a-16c-16b-16a，這可是連升三級。但你就隻能繼續當巡查官了，我會給你找一個好扇區，保證裏麵的文明不會給你惹麻煩，讓你的績效也能拿出手。要知道若是這樣，你就是唯一一個16級的巡查官，和不少星域的總督平級了。這算是經過反複申請，給你開的口子。當然，你的編製也會改成人類編製，所以失業什麽的你不用擔心。”
“嗯？16a？”林海頗為意動的說道：“那能配秘書不？”
“巡查官不配秘書，不過你可以選擇招募編外人員作為你的助理，帝國也會給你配發一個智能管家，我看看，最新型號是lkn2024。”
“不配秘書雖然很可惜，但這個智能管家聽型號就先進了很多很多啊。”
“是吧？那你的決定是？”
“在那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
林海正色道。
“你說。”
“扇區裏的土著們怎麽樣了？”
“哦~~”
李主任像是剛剛想起什麽一樣，笑道：“你還是老樣子，這麽的負責，一定要把事情跟到最後。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扇區的土著數據都被提取出來了，帝國給他們分配了一個新的星球。
相關部門正在製作他們的身體，待身體完成之後就會下載他們的數據，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複活了，並且離開了永無止境的循環。
在更之後，帝國會派出工作組去幫助指導他們在新的星球安家，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帝國的存在，帝國再出現就不會變得突兀了。
對了，他們在虛擬扇區中的記憶會保留，所以有空你也可以去看看他們，算是朋友再次相見...”
...
“夏先生，我再次強調，你們剛剛恢複生產，將不多的金屬用來建造雕像這種事情上是極大的浪費！”
帝國土著文明恢複重建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對著夏君傲說道。
“王科長，您的擔憂我們知道，但也請您理解，建立這個雕像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是我們全體人民的心願，他不僅僅是我們的拯救者，也是我們的朋友。”
麵對憤怒的王科長，夏君傲和身後的陳頊、信約突、嵬名元，當然還有石珍兒的意見非常堅定。
“我說，大清早的你們不去看看日出，不去感受下黎明的感覺，在這裏吵什麽？”
清晨的眼光照耀在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光影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