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號停靠的位置在界城以南,大概距離界城五公裏的地方。


    這是莫荒見到的第一座沙星城市,當莫荒幾人和黑珍珠號匯合的時候,周遭見到的一切讓莫荒觸目驚心。


    一眼看不到邊的巨大船艦,相隔幾十米就有一條,這些艦船大都是屬於母艦級別的艦隊勢力。天空中還有天舟若隱若現,而天舟大都隱藏在雲層之後。


    真正的艦隊不會像之前見到的炸控那樣囂張航行,他們會適當遮掩自己的存在。


    以前莫荒常常聽黑珍珠號上的水手們扯淡,說沙海上航行著無數船艦,黑珍珠號隻是不起眼的一條。


    還說沙星的天空中有數不盡的天舟,那些隻有大場境界以上的修者才能駕馭航行。


    在過去,莫荒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認為這些粗鄙的水手扯淡成分居多。


    因為故意避讓航行的緣故,其他艦船莫荒沒見到過,可黑珍珠號的大小莫荒有直觀的感受。


    黑珍珠號這樣生活三千多人的靈動級艦船,大概相當於初紀元時候的萬噸大驅,算得上龐然大物,那時候這級別的船也沒多少。


    試煉歸來,眾人再次登上黑珍珠號。其他人休息,彩雲去見麗麗,而莫荒隨著王風去見傑克船長那邊匯報曆練任務完成情況。


    船長室中除了船長王傑克,還有北條和東板二人在場,也就是一路隨行的白衣和灰衣。


    兩人穿著樸素,北條穿著一身白衣,別一番仙風道骨的感覺。東板則是一身灰色勁裝,顯得很是精神。


    過去,莫荒其實在船上,見過二人數麵,那時也不知道對方是船上少有的大場境界高人。


    那時莫荒對元素的事情一無所知,如今突破控源境界,也算有半步入門的水平,看二人自然也越發尊敬。


    以前莫荒不覺得二人有什麽與眾不同,如今看都有大家風範。


    北條十有八九是一名法師,東板這身行頭一看就是戰士,二人具體的元素屬性莫荒不清楚,他的境界距離能一眼看穿二人還差得太遠。


    “船長好!”


    “北叔!”


    “東叔!”


    莫荒先是向船長王傑克問候,然後向著在場兩人行禮。雖然自己平時和傑克船長一起不拘小節,可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要注重上下尊卑。


    一番匯報後,莫荒和王風兩人才知道全部情況,又對北條和東板二人重重行了一禮。


    莫荒低頭作揖笑著道:“多謝兩位叔叔,也是因為有二位叔叔一路護持,我們才能平安歸來。”


    “臭小子,你這平白給我們添了不少功勞。”北條捋了捋胡須,笑眯眯地看著莫荒和王風,“你們這一路表現很亮眼,我們幾次想出手幫忙,都忍住了,想再看看結果再說。正因為自始至終我們沒插手,你們的試煉才能更圓滿,比起技巧和境界,心態的成長尤為重要。”


    王風和莫荒都是新突破不久,雖然這個世界大家都有伴生精靈這種外掛,每個人修行自成體係,可是修煉經驗還是值得探討的。現在現成的成熟攻略在眼前,莫荒和王風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莫荒從未有過這樣的探討經曆,這其實也不能怪他。


    三個月之前莫荒他甚至都不到聚合境界,船長王傑克和王風等人不給自己講也是正常的。


    那時候這樣的請教甚至超過了雞同鴨講,雞鴨好歹還是家禽,那時的莫荒和其他人完全不處於同一個頻道上。


    直到日薄西山,船長王傑克才端茶送客。看著自己孫子王風和莫荒勾肩搭背遠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陣感慨孩子長大了,變懂事了。


    王傑克揉著太陽穴,顯得頭疼。心中煩悶的事情一堆,也不知道十年前的選擇是不是得當。


    如今莫荒的修行進入了正軌,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能不能告訴他真相。


    事情發展超乎預料,這小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希望不要和他那爹媽一樣,再次攪起沙星上的腥風血雨。


    剛剛一番閑聊,莫荒收獲頗多,船長王傑克也定了三天後前去請元界城。


    而直到現在,莫荒才清楚這座最近的界城名曰“請元”,這個名字顯得繞口又怪異。在七十二所界城的名稱都在莫荒記憶中浮現之後,莫荒才有幾分熟悉感覺。


    尷尬的是莫荒今日才知道東叔叫“東板”而不是“東北”。見慣了麗麗姐那樣隨意起名字,自己也對沙星上這些奇怪名稱見怪不怪。


    大都是一群天生地養的野靈胎長大成人,自然沒有什麽家族傳承,更別提什麽姓氏和榮耀了。莫荒漸漸清楚了一件事情,有正經姓氏和名稱的大都惹不起,自己以後見了躲遠一點就是了。


    通過與北數和東叔的聊天,莫荒也發現了黑珍珠號的特別之處。野靈胎誕生的賤民無法突破小場境界,這幾乎是沙星修行的共識。


    可如今自己在黑珍珠號上竟然見到至少麗麗、北叔和東叔三人有這樣的實力,這還不算不清楚出身背景的傑克船長。


    黑珍珠號不普通,這裏的認知和鐵錘同步自己的信息相差甚遠。看來伴生精靈能夠掌握的情況也不太靠譜,是誰故意製造了這樣的信息繭房,甚至能影響伴生精靈。


    腳踩著甲板,抬頭看斜掛在天角的殘陽,頭頂上雲層映出落日的晚霞,這是在沙海難得的景象。想一想雲層後數不清的飛舟,莫荒忍不住搖了搖頭。


    如今莫荒覺得自己過去的想法太可笑,認為這個時代如此蠻荒,比起初紀元的繁華不知道差了多少倍。現在隻能暗笑自己的無知,這一切的蠻荒隻是表象,因為文明的基石早已經發生巨大改變。


    人類文明經過八億年的發展,拿初紀元時候的標準和現在做比較,就好比被降維打擊一樣驚悚。魔法紀元是否超過機械紀元莫荒不清楚,但是一定遠遠超過了初紀元的情況。


    “三天後去請元界城,不知道你有什麽看法。”王風不經意問道。


    請元界城,在北方七十二城中排名第二十五位。


    “請元”二字莫荒起初聽著別扭,仔細一品,才明白七十二城暗合七十二地煞之意。


    這二字衍生自初紀元早期,是工業革命之前科技未興時期的名詞。原本是“請仙”,地煞排名第二十五。魔法紀元來臨之後,修仙暗合修元氣之意,因此做了修改。


    看來初紀元的信息,不是一點也沒留下來,隻是能覺醒的人應該很少。


    “我在問你話呢?”王風有一些不爽,出來這一路自己很多疑問,莫荒卻一言不發。


    實在忍不住,才推了莫荒一下,好奇道:“你在想什麽呢?”


    莫荒被推得一個趔趄,這才緩過神來。自己剛剛在和鐵柱做溝通,看這七十二城的介紹是否會暗含上古規律,說不準能從七十二地煞之術中發現什麽規律和秘辛。


    結果是否定的,大概也就是一種附庸風雅的巧合,類似於作家從古籍中摳出的字眼,隻為了顯得自己有文化,那樣會與眾不同。


    莫荒搖了搖頭,前幾日研究關於初紀元早期的內容,涉獵諸多中文藏書。


    發現有個q點網站的小說內容浩如煙海,自己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幻想自己可能獲得前人指示,如今看來不僅毫無所得,還費心勞神,那是半點用都沒有。


    “有船長同行,我們怕個球。”


    莫荒笑嗬嗬地拍了拍王風的肩膀,他對傑克船長和他的黑珍珠號變得更加崇拜,


    “隻是那個沙星天才少年競技賽,比賽名字顯得太過中二了。每年都會舉行一場,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派人參加。比賽由中立的沙星界城輪流舉辦,因此吸引大量艦船前來。”


    “這是界城撈錢的買賣,我聽人說之前是申請審批製,有界城差點因此火拚起來。後來才改成了輪流舉辦,今年輪到了請元界城。聽說城主很重視,獎品也很豐厚。”


    莫荒歎息一聲,道:“這麽好玩的事情,之前我怎麽不知道。看來船長讓我們曆練後在這裏匯合不是巧合,還是他老人人家英明神武。”


    王風輕輕拍了拍莫荒的肩膀,笑著道:“那時候你就是個沒斷奶的萌新,就連聚合境都不知道是什麽,我都做好養你一輩子的打算。”


    莫荒見王風說的深情,眼中泛起一絲異樣。輕輕扒拉開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旁邊挪了小半步。不自覺咽了口唾沫,道:“這個……我們是兄弟,可……可是我對你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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