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無終城。


    三百年前蠻族大爆發之時,發源於燕山的無終、孤竹、令支、屠何等山戎國家聯手發難幾乎覆滅燕國社稷,幸虧當時的國際霸主齊桓公不計代價千裏遠征擊敗山戎,這才把燕國從死亡線上拯救迴來。齊桓公走後,燕國便在這些地方便設縣城,經過數百年的演變成為了北三郡的一部分。


    “這個地方本就是我們齊人幫他們燕國拿下的,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吧?”無終城裏匡章的得意門生兼副將田達得意地說道。


    正如樂毅所料,匡章奪取上穀漁陽之後並沒有就地固守,而是把十七萬大軍都開進了兩郡以北的燕山山脈。


    “不義之師,有什麽好得意的。”田單聞言嘟著嘴說道。


    對於匡章的做法,田單發自內心的反對,用全體燕國人的性命來換取勝利。這樣的勝利怕是會遺臭萬年。


    田達聞言當即就急眼了:“你說什麽?”


    匡章見狀連忙擺手阻止田達,轉頭對田單解釋道:“為師乃儒門弟子,豈會做那種喪心病狂的事?這麽做隻是想讓那公子職知難而退罷了!”


    田單問道:“若他執意來攻呢?”


    匡章笑道:“你隻需知道,為師不會讓燕國百姓餓死就是。好了,迴你們的防區去吧!”


    無終城位於燕山中部,從山脈入口到無終城隻有華山一條路,其間道路崎嶇需要經曆惡陽嶺、虎跳峽、屠何山這些險要關隘。


    匡章的布置是讓趙固帶領三萬趙軍精銳守備惡陽嶺,田單率四萬技擊之士鎮守虎跳峽,田達帶三萬趙軍守備屠何山。而他自己則率7萬精銳坐鎮無終城。


    “秦人,但願別讓我失望。”


    當秦軍日夜不休趕到匡章第一道防線惡陽嶺時候,齊趙聯軍已經部署完畢嚴陣以待。


    姬職等人望著惡陽嶺上居高臨下嚴陣以待的趙軍不禁搖頭。


    一路上甚少說話的贏壯見此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此地險峻,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魏冉正欲說話,一旁的白起卻不屑地說道:“何難之有,取之易耳。”


    贏壯聞言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出聲喝道:


    “大膽,區區一個五夫長,這有你說話的份嗎?還不快給我下去。”


    白起直接忽略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姬職。


    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姬職也許會嗤之以鼻,可這是白起啊,說不定他真的能行呢?


    姬職試探性地問道:“你當真有把握?”


    白起嘴角一撇淡淡一笑道:“趙固之流,插標賣首而已!隻要公子授我指揮之權,我三天之內必取其首級獻予公子。”


    魏冉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以白起的爵位遠遠沒有指揮軍隊作戰的權力,自己這位賢弟怎麽會提出這麽過分的要求?


    白起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隻是麵對天下第一名將匡章他實在是技癢難耐。他要賭一把,看看姬職這個快溺死的人會不會抓住自己遞過來的這根稻草?


    果不其然,姬職在沉吟片刻後就下定了決心,他要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壓在白起這個未來戰神的身上。


    “舅舅、魏將軍。你們以為如何?”


    在他們一行人中,魏冉是軍隊指揮者,贏壯是監軍,而姬職才是最高決策者。畢竟軍隊服務於政治,姬職才是此行的政治首腦,所有軍事行動都要為他的利益服務。這也是白起為什麽敢越級申請的底氣所在。


    魏冉聞言當即就明白姬職這是要他把職權移交給白起,否則不會有此一問。


    若換作旁人魏冉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但白起是自己的義弟,而且他深知對方才能不俗。如果白起在此戰中立下大功對自己的將來大有裨益。


    “我聽公子的。”


    “我不同意,讓一個五夫長指揮軍隊,這是在拿我大秦將士的性命開玩笑。”贏壯本就看白起不順眼,眼瞅著姬職和魏冉要將指揮權交給他,這讓他怎麽能忍?


    “這樣吧,就給白將軍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不能拿下惡陽嶺,那這場戰爭就到此結束。舅舅以為如何?”


    姬職用最柔和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言下之意卻是用自己的政治生命給白起做擔保。


    贏壯被噎得說不出話,隻好恨恨地轉身離去。


    “白起,放手去幹吧!”姬職說完這句話後便帶著樂毅飄然而去。


    隻餘下白起一人仍有些錯愕的地站在原地:真,真的,成了?


    過了半響迴過神來的白起才對著姬職的背影鄭重地行了一禮:


    “必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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