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望著四周一望無際的森林,不禁有些無語。他已經在這裏走快三天了,那位國師居然放著好好的皇宮不住,偏偏跑到這種深山老林裏修煉,甚至連和自己會麵的地方都選在了這裏。自己收到對方通知自己的書信後立馬就出發了,結果還是足足花了兩三天的時間才找到這裏。這樣一來,自己當初對皇宮的偵察工作也就徹底成了無用之功。


    如果不是為了那一絲拜入修仙界宗派的機會,他怎麽可能在對四周環境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孤身一人跑到對方熟悉的地盤上去!


    又按照手中地圖上的方向奔跑了大半日,何雲這才隱約望見遠處似乎有一個高大得有些誇張的瀑布。又仔細地將眼前的景色和手中的地圖對比了一下,何雲這才斷定這就是那位國師所處的地方。


    收起地圖後,何雲並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立即盤坐在原地,冥想打坐了一會。等到法力恢複得差不多了,何雲又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打了一套拳法熱身,然後才把洞察術運轉到了極致,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等到了瀑布附近的時候,何雲果然看到在水流旁邊的峭壁上有一個石洞,而洞口則是被打磨得光滑無比,一看就是被什麽人精心布置過的。而且布置之人還特意挑選了石洞的位置,從而使洞口被一旁的瀑布水流遮掩得嚴嚴實實。如果不是手中有地圖指引,何雲真想不到此處居然還有這麽一個所在。


    見到洞口後,何雲並沒有直接上前,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有些和炎爆符類似的符籙,接著向其中注入些許法力後將之朝著天上一拋。


    “叭!”


    被拋到天上的符籙居然沒有像炎爆符那樣產生巨大的火焰爆炸,而是在一聲清脆的爆裂聲後射出了五彩繽紛的霞光。而何雲激發此符籙的沒多久後,就有一道長嘯之聲從遠處傳來,隨即何雲就見到一道淡黃色的流光居然從遠處朝著自己這裏激射而來。等到對方停下並散去黃光,何雲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而對方也是對自己笑著行了一禮道:“可是何道友當麵?”


    隻見來人身穿一身杏黃色的道袍,頭戴紫金皇冠,手執一柄玉麈尾。而看其麵容,居然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然而對方的皮膚卻是看起來比何雲見過的任何人的皮膚都要嬌嫩。不過最令何雲在意的則是對方腰間居然懸掛著一柄看起來普通至極的短小木劍。


    如果何雲此時還是對修仙界的事情一無所知,他自然不會過多地在意這柄小劍,然而他在幾天前才在書中看到過有關於“法器”、“法寶”的事情。對方身為修仙者,又貴為國師,怎麽可能會閑的沒事做,在腰上掛一把毫無用處的小木劍把玩?如果要說是為了防身,那至少也該帶一把鐵劍才是。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柄小劍是一件法器,而且從其外形來看還是一件用來攻擊殺人的法器。


    聯想到這一點,何雲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自從前幾日在與那個黑衣人的爭鬥中被對方暗算了一把後,何雲就有些驚弓之鳥的感覺。而且自己雖然會一些法術,可是對眼前之人的修為境界完全不知,認為對方修為低於自己也隻不過是個由的猜測罷了。更重要的是,如果這柄小劍真的是法器的話,自己如果和對方爭鬥起來,能不能應付得了這件法器還是未知之事呢!


    用力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對方腰間的小劍,何雲有樣學樣地笑著對眼前之人一拱手道:“在下正是何雲,想來道友就是趙國的國師吧。”


    “慚愧,在下雖然和道友一樣是修仙之人,然而身負四靈根,資質實在不行,如今隻能落到世俗間的凡人國度謀一個國師之位。”老道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道友和在下一樣是散修,自然應該知道我們散修平日裏過的多麽清苦,且不論沒有修煉資源,有時候連修煉功法都是拚湊起來的。”


    何雲也是順著對方歎息了幾聲,然而內心的警戒卻是更重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殺掉的那個黑衣人曾經說過此人並不是什麽散修,而是什麽嶺南封家之人,而且還是從封家叛逃出來了,其身上還有用來拜入紫雲宗的仙緣令。而眼前之人做出如此態勢,很可能是在暗地裏謀算著什麽。


    退一萬步說,就算黑衣人說的不一定全是實話,要何雲相信對方是散修也是極難之事。原因無他,如果對方腰間的那件東西真是法器的話,何雲也是一介散修,怎麽現在手裏什麽都沒有?而如果對方是殺了什麽人才將這件法器奪到手的話,那此人對於何雲來說無疑就更加危險了。


    這樣惡意揣測對方的何雲完全沒有在乎自己就在幾天前才殺掉了一名修士、奪了對方的東西。在他看來,在修仙界中是否還有人在乎所謂的什麽江湖道義還是兩說呢,就算是真的有這一說法,所謂的道義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也完全是不值一提之事。


    眼睛一轉,何雲也是故意大聲歎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在下雖然步入了修仙一途,但是苦於沒有好的修煉法門和資源,隻修煉了一門靜息訣。按照那門功法上所說,在下現在連功法五層的門檻都看不到,真不知這等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聽到“靜息訣”三字,老道目光微微一閃,這可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舊法”之一,而對方如今連功法五層都沒達到,這種實力對自己基本上沒有任何威脅。然而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而是雙目微眯地撫須笑道:“我已經聽說道友的事情了。道友能以靜息訣五層的境界擊殺掉那頭角鱗蟒,可真是不容易啊!”


    何雲一聽對方如此一說,頓時暗叫“糟糕”,他怎麽忘了,自己使用火彈術擊殺巨蟒的場景是被別人看到的,而對方恐怕早就知道此事了。心念急轉之下,何雲若無其事地從胸口隨手一摸地掏出兩張符籙,表現出一副有些自傲的神情索說道:“像我們這些修仙者,自然不能光用本身的境界來判斷實力。在下早年間頗有一番機緣,得到了不少這種符籙,也是靠著這些東西在下才能成功擊殺那頭巨蟒的。”


    老道聞言,不著痕跡地朝著何雲手中仔細一看,頓時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而何雲見狀神色一動,又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同時歎息道:“隻是不知為何,那畜生渾身銅皮鐵骨,在下幾乎把手中的符籙用的差不多了才將其斬殺,現在手裏也就這……”話說到一半,何雲突然臉色大變地將手中之物收了起來,臉上更是一副因為不小心說錯話而懊悔不已的神色。


    見到何雲這個樣子,老道微微一笑地說道:“道友不必多心,在下不會覬覦道友手中的東西。”


    而何雲聽了對方之話,隻是做出了一副不信之色。見此情景,老道也不再多在此事上糾纏什麽,而是想了一下說道:“道友此次前來,應該是已經看過我送給道友的書信了吧,不知道友有什麽打算,是否考慮一下在下的建議?”


    而聽對方說到正事,何雲也是麵色肅然道:“在下對道友說的事情的確有一些興趣的,隻是對這其中的情況還不太了解。請問道友,那登仙大會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在下如果前去了,又能有多大機會拜入紫雲宗?”


    見到何雲果然對“拜入紫雲宗”一事大感興趣,老道心中暗喜。他知道這些散修大多都是些貧苦窮困之人,隻要有一絲機會能找到一個宗門當做靠山,就絕對不會對自己所說的事情不聞不問的。微微停頓了一下,老道笑著說道:“看來道友的確對在下的提議很感興趣,不如老弟與我一同前去貧道的洞府,好好商量一下此事?”言語間,此人居然不動聲色地將對何雲的稱唿從“道友”改成了“老弟”,一副二人早就認識的樣子。


    何雲自然不會真的跟著去對方的地盤,隻是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地說道:“這倒大可不必,老哥還是在這裏說吧。”他居然也順著對方把稱唿改成了“老哥”,隻是不管老道怎麽勸說,何雲都不願意到對方的洞府去。


    見到何雲這樣,老道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然而這個表情很快就被他掩飾了起來,同時訕笑道:“想不到老弟的警惕性還挺高,算了!既然如此,老哥我就在這裏和老弟好好說說吧!”


    何雲聽了心中一陣惡寒,這麽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在自己麵前如此親熱地喊自己老弟,這種感覺真是讓何雲覺得一陣別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種情況在修仙界是很常見的事。在進入築基期後,修仙者們大多都可以通過一些比較複雜的手段改變自己的外形容貌,而有些警惕心強的修士更是不願一直以真麵貌示人,故而經常幻化出其他容貌來和別人交流。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二三歲的小童,實際上也有可能是由哪個上百歲的老怪物變化而來的。因此對於老道來說,喊何雲“老弟”隻不過是順勢而為的尋常之事罷了。


    口中如此說著,老道隨處找了一塊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而何雲見狀也是坐在了老道的對麵。整理了一下思路,老道正色道:


    “說起來還真是慚愧,老道本來也不是散修的,而是嶺南封家之人……”


    “果然!”何雲心中一動,這下算是和那黑衣人所說的對上了。


    “……大概三十多年前,封家發生弟子叛亂的事情,在下不得已攜帶仙緣令出逃……”說著,老道偷偷看了何雲一眼,見到對方聽到“仙緣令”三個字後臉上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不禁有些奇怪,然而他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笑道:“是了,老弟沒聽說過仙緣令也很正常,這是修仙界一些大門大派中的長老級修士偶爾在凡塵中遊曆,見到有靈根、有天賦之人就會贈送給對方仙緣令,而被贈之人憑借著此令牌可以直接拜入門派中。”


    “竟有這等事情?”何雲一愣,連忙做出一副驚訝之極的表情。而老道看到何雲如此失態,也是滿意地笑了笑,同時點頭說道:“不錯,在下家族昔年間的確出過一位天賦異稟的老祖,這才被紫雲宗的一位長老賜下仙緣令,隻可惜那位老祖還沒來得及前往拜師就被賊人所害。”


    聽到這裏,何雲有些疑惑道:“莫非老哥打算把這塊仙緣令贈送給我?”


    老道一愣,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然而口中卻是連連推脫道:“老弟難道以為這仙緣令隻能讓一個人拜入宗門嗎?”


    “老哥的意思是?”


    “老弟不知,這仙緣令本來是可以讓一個人拜入宗門,然後此人還可以再指定另外一人一同進入宗門的!”


    何雲一愣,還有這種事情?


    然而還沒等何雲再說些什麽,就見到眼前的老道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來。而看清楚玉牌樣式的何雲頓時瞳孔一縮,這塊玉牌居然和他從黑衣人身上得到的那一塊如此相似!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何雲看似不在意地問道:“老哥,這個是?”


    “咳唉,這就是那紫雲宗的仙緣令,可惜成了這個樣子。”


    “哦?”何雲立馬表現出一副大為震驚的樣子,然後伸手就要把對方手中的玉牌拿過來仔細瞧瞧,而見到何雲如此冒失的舉動,老道居然毫不在意地任由何雲把玉牌拿了過去。


    拿到玉牌的何雲仔細的觀察起來,這塊玉牌不管是材料還是樣式都與自己手上的那一塊極為相似,甚至連外形都是一樣地相像,二者都有一側是參差不齊的殘缺之處,是被什麽人強行掰成了兩半。幾乎沒有多少猶豫,何雲就斷定這塊玉牌和自己手中的是一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靈根的修仙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梓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梓翕並收藏三靈根的修仙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