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劉季等人就被帶到嬴政麵前。


    劉季看著上座的嬴政,沒忍住在心裏吐槽:沒想到如此冷漠的始皇帝竟然也有一顆八卦的心。


    但是……


    不得不說,這位始皇帝長得可真是俊秀啊。


    他的目光實在太過熾熱,嬴政想忽略都不行,“怎麽,對朕有意見?”


    “不敢不敢,陛下英明神武,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應該的。”劉季賠笑,賤兮兮的。


    王翦等人麵無表情盯著他。


    這麽個人到底是怎麽取代他們大秦坐擁天下的?不理解。


    嬴政也不理解,但是不得不說,劉季身上這份灑脫是他應該好好學習學習的。


    “公元前54年,王嬙,也就是我們熟知的王昭君出生在西漢南郡秭歸縣的一個平民家裏,由於他的父親老來得女,所以一家人對王昭君也是極盡寵愛,王昭君從小不光容貌長得好,人也聰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聲名遠播,可以說非常長臉了,放在我們現在就是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


    周葭有些感歎,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有的孩子自幼聰慧,學什麽都快,有的就學的很慢,她小時候也沒少被父母和別人家的孩子比過,那種比較的話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了。


    “後來,當時西漢的皇帝廣選天下秀女,我們昭君姐姐就在其中,而且是作為南郡之首被選上的。


    在公元前38年,昭君入宮,當年的皇帝,漢元帝劉奭有一個奇特的愛好,他不是直接去看選上來的秀女是否貌美,而是先會讓宮裏的畫師給那些女人畫像,漂亮的他去寵幸,不漂亮的就直接冷落了。


    那這就很有門道了,那些秀女隻要肯花錢,就能收買那些畫師,給自己的樣貌畫的美美的,那就有機會得見天顏受到寵幸,可昭君恰恰是那個特例,所以就延伸出來一個王昭君和宮廷畫師毛延壽的故事,不過要說明的是,這個故事是野史裏麵的,並非出自正史,聽一聽就可以了哦。”


    看畫像選妃,挺會玩。


    嬴政搖了搖頭。


    太浪費時間了,有這時間還不如自己直接去瞅一眼,省下來的時間還能繼續處理政事呢。


    劉季聽到這裏甚至都不用周葭繼續往下講就能猜出來是怎麽迴事兒了,心口悶得很。


    那個時空他把皇位傳下去是讓他們好好守護江山的,不是讓他們坐在皇帝位置上整日吃喝玩樂的!這個叫劉奭的到底是他的幾世孫啊。


    劉季畢竟是在嬴政麵前,所以脾氣收斂了很多。


    另一位麵已經成為皇帝的劉邦就不同,他和後麵幾個皇帝根本沒等周葭往下講就直接開罵。


    漢高祖劉邦:【奶奶的,這個劉奭是誰的兒子,他怎麽當上皇帝的!劉奭給老子滾出來!】


    後頭的劉恆劉啟劉徹幾個跟著開罵。


    嬴政看著屏幕上這亂糟糟的評論,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看好戲的樣子不好,但是心裏確實有種詭異的平衡感,還有那麽點爽。


    果然,不管是誰都有些糟心的後代。


    如今最為糟心的還是劉奭他爹,也就是那位在短視頻上經常被提出來說說的故劍情深的漢宣帝劉詢,如今還是太子的劉奭正跪在他的麵前,而此時的劉奭剛剛被劉詢冊立太子不久。


    劉詢看著下方的兒子驟然有些疲憊,劉奭是他和愛妻許平君唯一的孩子,自從許平君死後,他勵精圖治日日都想將霍氏一脈連根拔起,如今霍光死了,霍家再無威脅,他終給愛妻報了仇。


    對於劉奭,他們政見相左,他不是不能廢了他改立他人,隻是他總顧念著已經身亡的愛妻,對劉奭也有幾分愧疚之心,雖未聽說劉奭後麵如何,但單聽這以畫像選妃的事情就大概能猜出來,他這皇帝,怕是也當的不如何。


    劉奭身體顫抖匍匐於地,劉詢盯著他看了許久,終究闔眸默歎口氣,眼神淩厲,“若是讓朕知曉大漢亡在你手裏,你這太子之位,也坐到頭了!”


    他不隻是許平君的夫君,更不是當年一無所有的劉病已,他是劉詢,是皇帝,他還要對大漢的子民負責!


    而在皇後許平君還在的時空裏,她在聽到兒子劉奭的名字後,立馬就去找了劉詢。


    “平君。”劉詢一見她臉上就揚起了笑意,卻見許平君跪了下去,“平君你……”


    他伸手要將她扶起,許平君不動,一臉認真地說:“陛下,若劉奭不可為君,還請陛下廢他為庶,臣妾不求他一生榮華富貴,隻要他一生平安。”


    劉詢歎氣,彎下腰將她扶起,“你放心,雖然霍光如今還在,可我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兒子的。”


    若是不能為君,那就做一個閑散王爺自由一世吧。


    這是劉詢作出的最大讓步。


    周葭聽到係統傳過來的話,說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劉奭,你母親為了你,現在跑去和你父親說如果你當不了君主就讓你成為一個普通人過完一生,你真的是子憑母貴。”


    對周葭來說,親情友情遠比愛情更戳動她。


    愛情可以沒有,但是親情友情絕對是每個人最為珍貴的財富。


    許平君已死的位麵,劉詢聽到周葭提起許平君紅了眼。


    而在劉奭已經登基的位麵,驟然聽到周葭提起自己的母親,劉奭先是微微愣了愣,隨後記憶又被拉迴多年以前。


    曾經他也是有父母愛護的人啊。


    這一夜,劉奭將自己關在房中,沒去臨幸任何妃嬪。


    可周葭這句話如同利箭貫穿了嬴政的心髒。


    他眼眸微閃。


    母親愛護啊。


    自趙國歸來,他好像就再沒體會過被母親保護的滋味了,父親……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劉奭,是個幸運的人啊。


    周葭也想到了這句話可能讓嬴政感到失落,立馬繼續說:


    “我想給許平君姐姐說的是,還沒到那個地步,劉奭也不是亡國之君,但他的政策確實有點問題,西漢從他手上開始下滑沒落,這是他應該承擔的責任,但確實罪不至死,不用害怕,具體的後麵再說。


    說迴昭君,據說昭君入宮以後,有一天毛延壽來給她們畫像,其他的宮女都賄賂了毛延壽想讓他把自己畫的更美,唯獨昭君不願意搞這些小手段,不曾賄賂毛延壽,毛延壽不樂意了,故意把昭君一個大美人畫成了醜八怪。


    等把畫像呈上去了,劉奭一看到這畫像這麽醜陋當然以為昭君是一個醜八怪啊,所以昭君在宮裏一直備受冷落,蹉跎年華。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公元前33年,這個時候漢朝的屬國,南匈奴的首領唿韓邪單於請奏要麵見漢元帝,以藩臣之禮自請為婿。


    劃重點,是南匈奴,那這麽一來自然也會有一個對應的被匈奴對不對,那麽,唿韓邪來求見漢元帝真的就是為了和親嗎?”


    秦


    正在為陛下駐守長城,一直和匈奴對戰的蒙恬還是有幾分發言權的。


    “俯首稱臣怕也隻是暫時,應當是想從漢朝身上得到什麽好處才對,又或是……在醞釀什麽陰謀。”


    這就跟人一樣,你的仇人和你屬於你死我活的那種,平日裏見麵就掐,但是突然有一天他走過來跟你好聲好氣的說話,要麽是他有事兒求你,要麽就是他已經在暗中想好如何將你一擊必殺了。


    劉徹他們的反應自然也是如此,下意識就覺得這是一個坑。


    “按照周葭姑娘所說的和親,後世這位陛下,怕是真的答應這匈奴人入長安覲見了。”霍去病道。


    衛青也嚴肅起來,劉徹眯著眼盯著周葭沒說話。


    下麵的臣子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去觸他的眉頭。


    “這個背景我們需要往前推一下,眾所周知,自漢武帝派遣衛青霍去病兩位將軍攻打匈奴之後,匈奴可以說是被打趴下了,咱漢家族各種神氣啊,終於把以前在匈奴人那裏受到的窩囊氣都給還迴去了,但是——


    一切都是有限的,短時間內來看匈奴是被打趴了不錯,但是隻要給他們發展的時間,他們的實力又會提升,漢朝後麵其實已經壓不住了。


    而唿韓邪,他是虛閭權渠單於之子,跟皇權爭鬥一樣,這兩兄弟也在內鬥,但是,唿韓邪他的實力不怎麽樣,被人追著打,於是他就想借漢朝幫他搞搞政權,就對漢稱臣發展生息,等實力儲蓄的差不多了,他帶著自己的部下殺了迴去。


    在公元前33年,北匈奴那一脈被漢朝遠征軍誅滅,唿韓邪於是上奏劉奭想要和親。


    漢元帝答應了,就在宮裏麵詢問誰願意去和親,這個時候一直備受冷落的昭君站了出來說她願意去,劉奭也答應了,同意將昭君和親匈奴。


    在宴會上,劉奭才頭一次見到了這個一直被冷落在宮裏的大美人,心裏那個氣啊,和他不同,唿韓邪當然很高興了,自己娶到了這麽一個大美人。嗬,男人。”


    周葭講述的時候還不忘嘲諷下。


    “於是和親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據說留在未央宮裏的劉奭得知毛延壽的事情以後大發雷霆,把毛延壽給處決了,不過這個野史保不保真我就不知道了。


    而另一邊,唿韓邪帶著昭君遠走匈奴,王昭君,終究是遠離故土踏上了一片自己從未見識過的土地和環境。


    咱們先不說她去了匈奴以後那個唿韓邪單於對她好不好,咱們先來討論一件事兒。


    我剛才跟你們說了,當時唿韓邪是自請為婿的,而昭君就是那個人選,有的人看來這說出去光榮啊,人家都自請為婿了,這不就變相的證明咱們大漢的強大嗎?


    那我們換一個角度,既然這麽強大了,那麽為什麽不是他們的人嫁進來,而是我們的姑娘要嫁出去去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生活過的地方呢?”


    未央宮,劉徹的神色愈發冰冷:【所以,朕打了那麽多年的匈奴,後麵一句稱臣,我漢家姑娘又嫁出去了?】


    周葭能想到劉徹現在心裏壓抑的怒火,決定再澆點油。


    “我想漢武陛下應該不陌生,匈奴有一個習俗,一個在我們後世眼裏看也非常炸裂的習俗,來吧,老規矩,答對加分。”


    她以為這個習俗知道的人應該挺多的,但是發現最後評論裏麵出現的除了匈奴那邊的迴答以外,漢家這邊的迴答很少。


    這下換成周葭驚訝了,“匈奴那邊的習俗你們不知道啊。”


    萬朝不少人百姓麵麵相覷。


    “匈奴有什麽習俗嗎?他們不就是不洗澡愛吃牛羊什麽的嗎?”


    “是啊,不過這算是習慣,不算是習俗吧。”


    年幼的嬴政也不知道匈奴有什麽習俗,不過長大後通讀各類書籍的嬴政對匈奴的習俗倒是有所了解,想的還是如何打擊匈奴統一教化。


    劉季喃喃自語,“這姑娘說的不會是那個什麽父死娶母,兄死娶嫂的習俗吧。”


    他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是足夠鹹陽宮裏麵的人聽清楚了。


    “隻怕說的就是這個了。”


    蒙恬眸色一沉。


    “如此說來,這姑娘……”


    蒙毅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哼,連自家女兒都護不住,算什麽男人!”


    幾位將軍都是性情中人,向來有什麽說什麽。


    漢


    劉徹現在感覺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他費心費力打了那麽多年的匈奴,不就是為了避免和親匈奴這樣的事情發生嗎?不就是為了避免姑娘們守那什麽破習俗嗎?


    後世的皇帝倒好,又去和親了,這跟先祖當年圍困被迫和親有什麽區別?去他的什麽所謂賞賜榮耀,賞賜也不是這麽賞賜的!這要是榮耀他劉徹也不用打匈奴了,直接向匈奴俯首稱臣好了!


    但是這裏麵最震驚的還是周葭。


    “你們這突然把我搞蒙了,自古和親匈奴的公主有很多哦,而且一輩子留在匈奴沒能迴來的公主也很多,按理來說這個習俗知道的人不應該這麽少啊,太奇怪了。


    那我來說一下吧,匈奴這個比較炸裂的習俗是父死娶母,兄死娶嫂,什麽意思呢,簡單點說就是父親死了,兒子可以娶父親的媳婦兒,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娶哥哥的媳婦兒。”


    周葭說完頓了頓,給了萬朝眾人一點反應時間。


    “不是,她說什麽?誰娶誰?”


    “子娶母,弟娶嫂。”


    簡潔明了。


    炸裂且離譜。


    有些心髒不好的直接昏過去了,心髒差不多的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呆滯在原地,三觀重塑中。


    評論裏也沉默了很久,周葭歎了口氣。


    “這個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以為自己看錯了,就不理解,倫理道德觀念碎了一地,這個對於匈奴人來說沒什麽,但是漢人自幼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學的就是什麽長幼有序這種的,這個習俗光是聽著就已經覺得恥辱難以接受了,更不用說那些和親過去的姑娘們在發生這樣的情況以後可能還要遵守他們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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