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起度過了二十天。


    他們從無妄之森迴到紫霄城。


    柳樹飄搖,商鋪林立的街道上,林慕清和他並肩從小橋緩緩走下來,少女白衣飄飄,男子側目而視,眼裏溫和的笑愈發讓人看不懂。


    縱青川望見橋下人來人往的酒館,不緊不慢地問:“師祖,你什麽時候離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這次為我邁過合體期,這些天我們去秘境我修為也鞏固了。”


    “應該還有十天。”


    十天,夠了。


    縱青川語氣發軟,讓人拒絕不了,“我們慶祝一下好不好?”


    “怎麽慶祝?”林慕清見他期待的眸光,答應他也沒什麽。


    “那師祖跟我來。”縱青川微笑,扯著她的衣袖,一步步往橋下走。


    穿過一條繁華熱鬧的大街,迴到府邸,縱青川在靈桃樹下挖出了一壇酒。


    因激動,咬著唇瓣。


    他捧著深棕色的酒壇站起身,白衣上染了泥土,眼神卻清澈幹淨,兩片薄唇也不知為何比方才紅了很多,豔色近妖。


    林慕清總感覺怪怪的,除了他怪誘人,桃院裏的每一處都透露著怪異。


    “師祖,這是我當年建此院時埋下的,已有九十多年,味道一定很醇厚。”


    他放在石桌上,開了蓋,一股絲絲入魂的酒香味滲入鼻息之間。


    縱青川微微牽唇,心中的愉悅掩蓋不了,好香。


    師祖應該會比酒更香。


    “是什麽酒?”她也被勾起饞蟲。


    “師祖嚐嚐。”縱青川從儲物袋拿出兩個白玉酒杯,緩緩倒出。


    透明的清液溢滿酒杯,香味撲鼻。


    “這味道……”林慕清聞著已經覺得熟悉,入口更是喝出了七分熟悉的感覺。


    這不是她在仙界釀的酒嗎?


    “是不是很香?”縱青川卻沒喝,反而問她。


    “嗯嗯。”她一飲而盡,靈藥和仙藥口感之間有些不同,還不錯。


    縱青川盯著酒杯,滿眼迴憶:“師祖走後,某一天我夢見自己在釀酒,於是便將此方法記下,嚐試了一次,真的很好喝,這壇釀了許久,味道一定也很醇厚。”


    林慕清指尖點了兩下酒杯,原來如此。


    那是證明在仙界時,他也用自己的方法釀過酒?


    而眼前的他又一次釀出來。


    有種二次輪迴的宿命。


    “師祖,我敬你。”


    “師祖,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


    “師祖,以後不知多久才能再見了。”


    縱青川與她在桃花樹下相對而坐,花瓣落在她發間,他輕輕撫去。


    一杯又一杯,她開始察覺到他好似想要將她灌醉,怎麽能不給他機會呢?


    “這個酒後勁很大。”她有些暈暈的。


    “師祖實力強大,這點酒算什麽?”他也喝了一杯,但他吃過解酒的藥。


    他沒說,這個酒就算神仙也非常容易醉。


    因為啊,他加了師祖的仙丹製作的。


    不多時,少女麵色酡紅趴在石桌上,濃密漂亮的黑睫蓋住那雙杏眼,柔軟的腰肢彎著,白衣垂落,一隻有力的長臂橫跨細腰,將她抱起。


    縱青川輕手輕腳地將她打橫抱入懷中,腦袋側靠在肩膀上,寬肩把她襯得小巧玲瓏。


    懷抱緊像要揉入骨髓中。


    師祖,以後就在這裏陪著我吧。


    好不好?


    縱青川低下頭,明明是無聲的話,卻又要貼耳說。


    像訴說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桃花被一陣風吹起,落在男人的背影上,一雙長腿搭在他的右臂上一晃一晃。


    縱青川抱著她走進屋內。


    林慕清再次醒來,感覺體內的靈氣調動的緩慢,甚至有種使喚不出來的感覺。


    然而更震驚的是,臉側親密無間的耳語。


    “師祖,你醒了?”


    隻著一件裏衣的男人躺在她身側,單臂撐床,腰窩在裏衣中若隱若現,神情褪去前些日子的溫和平靜,那雙看著她的眼神格外癡迷眷戀。


    縱青川眼眸中濃烈的情愫隻是一眼,就讓她心口發燙。


    “縱青川,你做了什麽?”


    “我的靈力去哪了!”


    少女往日平淡的嗓音此時染上怒意,杏眸擒住他恣意的側躺姿勢,伸手去推他。


    縱青川伸手抓著那隻細膩光滑的手心,放在唇瓣親吻,虔誠又無比癡戀。


    她想抽迴來,他卻攥緊了一根根地吻過,留下印記,還滿足地歎息。


    “師祖,在這裏陪我好不好?”


    “我好愛你,我不想你嫁給別人。”


    沙啞偏執的嗓音濃濃愛意露出,像是壓製許久,終於能見光明。


    少女狠狠地拽自己的手,坐著的身體也還因醉意搖搖欲墜,“我親手帶你邁過合體期,你居然用來算計我?”


    縱青川一直握住她的手,幽幽地自顧自說,神情陰鬱冷戾。


    “師祖,你和宗主說要迴去成親,和你喜歡的人對不對?”


    “我聽到了。”


    “一百年,師祖,你知道這一百年我是如何想念你麽?”


    “我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地迴憶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你的溫柔、你的寬和、你偶爾露出靈動活潑的笑容,幫我每一次,甚至我在腦海裏構建你幫我拿到告別送我的修煉資源的場景。”


    兩人差不多貼在一起了,她一推反而被摟住,用盡全力掙脫。


    “誰都可以喜歡我,唯獨你不可以,你不能喜歡任何人!”


    “放開我吧,不然你以後會後悔的,你會恨我的。”


    “我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少女深深地看他一眼,很多無奈和痛苦,一字字都在割他的心,肩膀顫抖著,無一不在述說她的抗拒。


    縱青川立刻否定,冷峻的眉眼篤定,在她耳邊呢喃,是愛,是承諾。


    “怎麽會?我怎麽會恨師祖,我愛您還來不及。”


    男人湊近她香軟的肩頭,將她按倒在床上,腦袋依戀地埋入,她偏過頭反抗,卻被他有力的雙臂撐在她臉蛋的兩側摁住。


    縱青川俯視身下少女微皺的容顏,深邃的目光在她如月的眉眼、因酒意而發紅的鼻尖、緊抿隱怒的櫻唇上一寸寸描摹。


    她卻一直避開他炙熱的眼神。


    “我不會恨你的,那你也不要恨我好不好?”


    他低頭,輕輕吻在她因躲避而揚起的天鵝頸上。


    隱隱發瘋地力道,吸出了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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