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有一張稱得上令人無比驚豔的臉蛋,巧笑嫣然,月眉星眼,幹淨的這肮髒的末世仿佛都配不上她的踏足。


    撲麵而來的潮濕水氣,水靈靈的桃花眼裏是對他的信任。


    俞京樾定定地看了半晌,眸光淡然,情緒捉摸不透,“那就繼續迴車上睡覺吧。”


    “好。”林慕清一身輕鬆跟著他迴到車上,隻是,她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吹了風頭皮發涼。


    俞京樾瞥見她的動作,開了最大的暖氣,抬腕看了下時間,“現在三點,六點要出發了。”


    “我知道了,可以把座位調下去嗎?”


    “嗯。”


    “謝謝。”


    俞京樾聽謝謝要聽的耳朵要起繭了。


    短發很快幹了,這一次林慕清隻用五分鍾就睡著了,背對他的姿勢,躺著不動。


    俞京樾聽見綿長平穩的唿吸,卻沒什麽睡意。


    他平躺著,偶爾扭頭看看她的背影,心中很寧靜。


    來的幾個低級變異人都被他掌控自爆,沒靠近車分毫,夜間還有變異老鼠,變異蟑螂出沒,嘰嘰喳喳的吵鬧,靠過來就死了。


    可身邊的人好像不寧靜,睡了一個小時,副駕駛側躺的少女肩膀驀地輕輕抖動,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傳來。


    “別殺……我……不要開槍……”


    “不要……”


    語氣中的無助和懼怕明明他曾聽過許多,可唯有這一下下的恐懼,觸動到他,勾起了記憶深處許多年的畫麵。


    “別怕,你已經安全了,你已經反殺他們了。”


    男人低低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像貼著耳朵灌入,漸漸傳入她夢中,好似有一絲作用。


    她情緒漸漸平穩了些,過了一會啜泣聲又大了,像小獸屢弱哀鳴,渴望有人救她。


    “好痛……”


    俞京樾閃過她無麻醉取子彈倔強,除了佩服,多了一絲奇怪的情緒。


    “不痛了,你已經勝了。”


    他一聲聲的迴應,讓蜷縮起來的少女漸漸平息了害怕。


    俞京樾見她耳邊的發似乎濕透,以為她熱,將暖氣調低了。


    過了一會,看見她慢慢翻了個身,沒醒,滿臉淚痕,濃密的睫毛被淚浸濕幹涸,成一簇簇黏著,可憐兮兮的。


    做噩夢好像也正常,如果不是突然覺醒了異能,今天怕是交代在這了。


    他目睹了整個過程,隻是有些不可思議她絕地反殺堅強地活下來了,還躺在他身邊。


    拿著望遠鏡的時候,俞京樾不會想到幾個小時後兩人會有交集。


    他撕開一包甜口餅幹填飽肚子,餘光掃到她的睡顏,從實驗室出來接觸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三年。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一個女孩,心情微妙。


    他時不時看看外麵,再看看她,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本以為會躺到天亮。


    就見她臉頰緩緩變得潮紅,不安的皺眉,隔著五十公分的距離,俞京樾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熱氣。


    心中猜測,不由伸手蓋住她額頭,果然像觸碰燒燙的石壁。


    她發燒了。


    俞京樾摸著感覺有四十度,用對講機喊人,“睡了沒,誰拿點退燒藥下來。”


    樓上周愷寧和兩個夜貓子在打牌,聽到響起的對講機,“沒睡,馬上來。”


    待俞京樾放下對講機,視線轉到身旁潮紅的小臉上。


    他放在額頭的手掌被迷糊的少女壓在臉頰邊貼著,握的緊緊不放,嘴裏好像還喊著兩個字,聽不清。


    他的手掌被迫接受她灼熱的溫度,源源不斷沿著手臂傳到他身上,忽略不了。


    “醒醒。”


    她唇齒不清一直說,俞京樾聽不清,貼著掌心的溫度還在升高。


    “老大!”車門被敲響。


    周愷寧精神抖擻舉高一盒藥從車窗遞進來,踮起腳探頭問道:“那個小姑娘發燒了?盒裏還有溫度計,電的那種沒電了。”


    “挺細心。”俞京樾強硬地將手從她手上抽迴來,拆開藥盒,溫度計放好,拿了一顆藥放她唇邊擠進去。


    指腹抵住的緋紅唇瓣柔嫩的似兒時渴望過沒得到的果凍。


    俞京樾略垂眼睫,幽暗的墨瞳在她臉上停留片刻,車燈在無盡黑暗的夜裏並不明亮,其實看不真切。


    所以觸感會如此清晰。


    又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溫度感覺比剛剛還要高。


    不知道她會不會是覺醒異能,沒有在研究所,無法檢測她的血液是否有沾染變異疫苗。


    經過三年的變化,那些當初讓實驗室的人瘋狂的疫苗早已變異出多種複雜的結構,不能確定。


    “阿寧,倒杯溫水來。”


    周愷寧很快又迴來了,拿了一個水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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