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也與我無關,現在多弄些靈石才是正事。”


    習慣了大手大腳後,突然沒了靈石,還是讓人不太適應。


    翻過幾座大山後,楊辰也看到了自己的目標。雖然距離很遠,自己也不清楚在哪,但楊辰還是一眼就可以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透過林間空隙,遠處攢動的人頭不需要仔細尋找也可以看到,甚至也不需要主動尋找,遠處傳來的吵鬧聲便可以自己牽引著過往的行人。


    祭壇周圍,人們能夠完全領悟摩肩接踵的意義,在稍微靠近中心的位置,即使來了隻螞蟻,估計也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不過大家似乎都有著一種默契,那便是,隻動口不動手,因為,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祭壇中心的秘境。同樣的,那也是楊辰此行的目的地。


    這一處秘境並不是最先被發現的秘境,但卻是關注度最高的秘境之一,自現世的十幾年來,無數人進入過其中探索,而天元王朝自己也組織過不少次,但都铩羽而歸,隻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大勢力的藏寶地,甚至可能是某一個王朝的寶庫,其中寶物無數,但也充滿險惡,這也是這個秘境被公開的原因。


    雖然其中的危險大家都知道,但對寶物的誘惑終究還是蓋過了他們的恐懼。


    “唿……”


    還沒來得及休息,一股詭異的微風平地而起,掀起幾縷別人的頭發,遮住了匆匆趕來的楊辰的眼睛。初始卻實隻是微風,可下一瞬間卻又異象突變,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聲鴉鳴,無數鳥雀霎時驚起,化作一片擁有生命的黑雲,遮天蔽日。


    遠處,成方陣站立的士兵臉色沒有一點改變,目視著前方,仿佛世界與他們無關。偶有一些熟悉的人,也僅是抬頭看了一眼,便又迴過神來,繼續盯著祭壇中心,隻有一部分人眼中閃爍著點點光亮,卻在一聲歎息中歸於沉寂。


    初次前來的人,見到滿天雀雲,心中也著實感到震驚,連耳邊揮之不去的嘈雜,在這一刻也顯得如此清奇。


    可很快,便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一開始,人群還頗有興致地抬頭仰望,可這種單調的情景很快就沒了吸引力,反而因為不斷的鳴叫,讓人心生煩躁。於是,關注天空的人也成斷崖式減少,隻有少部分人還在繼續著。


    當人群還在慶幸著吵鬧聲的減小時,仰望天空的人卻發現,雖然不斷有飛鳥離開,但天色反而顯得更加陰沉。而那些有過經驗的人此刻卻心感不妙,抬頭看去,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沒有迎來答案,卻來了一陣大風,大到雙手需要捂著臉,大到需要與天地爭口唿吸,可卻又十分詭異,沒有人移動半步。


    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卻得不到答案,即使還有人在遠處,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裏此刻被一團黑雲包裹,密不透風。


    ……


    壓抑,絕對的壓抑,一種來自心裏的壓抑。


    目之所及,兩側是直上雲霄的絕壁,而在絕壁之間,僅有一條通向未知之地的夾縫,當然,說是夾縫也不完全是對的,畢竟這裏容下四五人並排而行也絕對沒有問題,隻是在兩側絕壁的襯托下,這點空間確實顯得過於微不足道。但這並不是壓抑感的來源,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不適應,就好似一頭大象,原本自由地生活在曠野之上,可是再一次睜開眼,自己卻被關進了動物園般的不適應。


    身後是無盡的空虛,沒有人知道跌落後會去往哪裏,不過,也沒有別人。不知道什麽原因,再一次睜開眼時,四周的空間中僅剩下了楊辰一人,獨自麵對這番局麵。


    “這是想玩遊戲嗎?可是我沒有心思陪著你呢。”


    其實所謂的秘境就是一場遊戲,隻不過是一些上位者用來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參與者或知,或不知,但隻要上了台,總歸是要表演的,表演好了,就好,表演得不好,也許會有懲罰,至於懲罰的方式,玩家卻沒法參與,完全憑著上位者的心情而來。心情好點,懲罰也許就是出出醜,心情不好嘛,也就那樣了。至於所謂的獎勵,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畢竟對於下位者來說,哪怕是上位者指甲縫裏流出的一點殘渣,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可是,他們不得不玩,在這個資源有限的世界,滿足上位者,才是下位者的生存法則。至於那些想要破壞遊戲規則的人,所要麵對的便不是那些懦弱者所願意想象的了。


    “不知道天道管不管這裏?”


    封印展開,一拳落於身前,霎時間,風雲驟起,天地變色,兩側絕壁也突然急劇變化,從原來的模樣化為滔天巨浪,向楊辰席卷而來。


    “就這樣嗎?”


    無數枷鎖自虛空而來,楊辰也沒有反抗,任憑著鎖鏈將自己四肢束縛,一臉輕鬆。


    “轟隆隆……”


    無盡海浪翻湧而至,遮住了天,蓋過了地,空間在這一刻也沒有了作用,化為塊塊碎片匯入無盡的浪潮之中。翻湧的海浪一重接著一重,淹沒了世界,也淹沒了自己。


    “算了,不玩了。”


    眼看秘境的壁壘已經接近透明,外麵的世界也出現了模糊的輪廓,楊辰終於收迴了自己的氣息,秘境也終於得到休息的機會。看著疑惑著向四周張望的其他人楊辰隻是笑了笑,這種上帝視角確實舒服。


    找到自己要去方向,楊辰也不再折騰,朝著想要去往的地方踏步而去。


    隱匿於某處陰暗之中的兩點微光小心翼翼地探出,追隨著楊辰的軌跡晃動,卻在相遇的那一刻,楊辰突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看得光電一顫,消失於黑暗之中,它確定,那到笑臉絕對是朝著自己的,絕對的。


    雙手推開塵封的大門,一個光明的世界突然躍然而出,黑暗處的光點微微閃爍一下後又再次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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