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全境內已然不平靜。


    界休賈氏、中都孫氏、太原荀氏、太原令狐氏、晉陽王氏等,諸多世家一夜之間被人襲擊。


    來人行動迅速,身手敏捷,殺伐果斷,個個皆是強手。各大世家的私兵跟護衛都不是泛泛之輩,不少人都是戰場上下來的。


    可是,當天夜裏的黑衣人實力更強,但凡阻擋他們的都被殺掉。


    他們的目標非常明顯,一來就是闖入寶庫和藏書閣,將整個寶庫和藏書閣搬空。


    得手之後迅速逃離,他們並沒有斬盡殺絕,更像是為財的劫匪。各大世家中的核心人物,直係子弟,府中的女眷皆是沒有受到半點損失。


    隻要沒有擋住劫匪去路的人,他們都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不少世家人物看得出來,這些黑衣人行動迅速,分明是有組織有計劃,受過嚴格訓練的一行人。


    他們紛紛猜測,來人到底是何方勢力,居然敢這麽得罪他們各大世家。


    並州內各郡守、縣令,皆是紛紛上奏,將這般惡劣之事進行上報。


    世家和世家之間的利益是一致的,世家被人劫掠,分明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一時間惹得他們義憤填膺。


    “混賬,混賬——”


    朝堂上的魏王大怒不已,口中發出嘶吼,“一定是蘇牧這個兔崽子,一定是他,給我出兵,一定要將他剿滅。”


    曹操大怒,雙目通紅的嘶吼著,如同一頭暮年的老獅子。


    近些日子,曹賊不斷的展現著自己的虛弱和自大,食用的藥物更加頻繁,時不時的吐血。可是,即便他身體虛弱,依舊頻繁的往後宮跑,夜夜笙歌。


    朝堂上的曹賊,臉色愈發的慘白,氣息很是虛弱,如同病入膏肓。


    可魏王這人並不聽勸,甚至為自己的下半身欲望,找尋禦醫吞服虎狼藥,根本不顧自己身體虛弱。


    一日又一日,魏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次數變少,越來越多的禦醫往魏王的寢宮跑。


    司馬懿看著露出虛弱姿態的曹操,眼中露出一絲精芒。


    曹丕本人,麵露擔憂之色,低下頭顱後,眼中露出一絲莫名之色。他和司馬懿對視一眼,頓時明白彼此的意思。


    司馬懿和曹丕,又一次聚集在一起。


    “先生,父王的病情似乎越來越重,我是否需要做點什麽?”曹丕目光微閃,開口詢問道。


    司馬懿麵露沉靜之色,“公子,年邁的雄獅往往是最多疑的時候。我們不需要畫蛇添足,隻要公子秉承孝道,一切皆會成功。”


    司馬懿其實有所懷疑,這是曹操又一次的試探,想要將麾下不安分之人引出,而後盡數誅殺。之前的幾次事件,曹操就是這般操作的。


    隻是,近日以來的曹操露出病態,確實很像一個病危的老人。


    並州方麵的消息,是一夥突然出現的黑衣強人,個個武藝高強,更是憑空消失在各郡縣城門。司馬懿不明白,為何曹操會第一時間懷疑蘇牧。


    那個蘇牧,真是曹操的兒子?而他學習到的本事,真的能夠拉起一支人馬,擁有席卷天下的本事。


    “隻是,蘇牧始終是個隱患。父王如此著急追殺蘇牧,怕是想要將他召迴來。到底是真殺,還是想要賞賜於他,這是個未知之數呐。”曹丕幽幽一歎。


    司馬懿聞言,低眉順眼,“公子既然擔心,臣派人去探一下對方的底細如何?”


    曹丕點頭,任何不利於他登位的因素,他都想要鏟除。


    一個流落在外的蘇牧,身上有鬼神莫測之本事,又在父王病危之際出現在世人麵前。而父王又命令大軍追擊,明擺著有古怪。


    轟隆——


    突然,曹丕腦海劃過一道驚雷,內心中生出一個無比荒誕的想法。


    曹丕神色大變,一臉凝重說道:“先生,若是父王不打算傳位於我,而是傳位於蘇牧。為讓蘇牧戰勝我,一直戰鬥力強大的軍隊必不可少。虎豹騎、虎衛軍,皆是天下精銳。”


    司馬懿也是為之一驚,“可是,即便有中有兵權,蘇牧名不正言不順,如何能等大位。”


    說罷,皺眉的司馬懿瞬間想起另一件事,衣帶詔。


    萬一,許褚和曹休各自帶著兩道詔書,都是表明將王位傳給蘇牧,一切就麻煩了。


    兩份詔書,一道是魏王的詔書,另外一份可以是當今大漢天子的,杜絕所有人質疑。如此一來,手中掌握兵權,又有兩份詔書在手,大義上站得住腳,名正言順。


    “父王的詔書,漢天子的詔書,一切爭議皆是無用。”曹丕神色一凝。


    如此荒唐的行徑,曹操若是心智清明的時候,一定不會這麽幹。可曹操近日以來的荒唐之舉越來越多,宮中女子皆是受到曹操的戲弄。


    前一個時刻吐血,下一刻就唿喊禦醫,再過一刻鍾就喊著幾位美人侍寢,怕是真的老糊塗。


    曹操心思深沉,很少人能猜測出他心中所想,任何一個能揣度他心思的人,皆是被曹操斬殺。


    司馬懿神色中滿是凝重,他和曹丕亦師亦友,彼此之間又是相互利用。靠攏曹丕,無非是讓曹丕登上大位置,而後一統江山,讓他司馬家的權勢更加龐大。


    若是曹丕無法等位,他們家族就沒有那般巨大的權勢。


    “先生,我們是否需要早做打算,以謀生變?”曹丕目光一凝。


    他根本不知道曹操居然還有一個流落在外麵的兒子,而這個兒子居然有這般強大的本事。萬一,曹操早就知道這個兒子,暗中培養著對方。


    他曹丕豈不是成為陪襯,成為一個失敗者。曹丕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公子,臣會派人去查探清楚。”司馬懿沉著臉說道。


    到這個時候,他必須確定魏王是否真的病入膏肓,另一個就是蘇牧的身份。曹操是否有暗中給詔書蘇牧,許褚和曹休乃至曹操本人都不能詢問。


    能夠詢問的,可以是漢天子。不過,以曹操的耳目,一定死死監視著劉協的動向,詢問劉協之事必須做得隱秘一些。


    兩份詔書是重中之中,若僅有魏王曹操的一份詔書,他們聯合宗族跟世家,完全可以推翻。


    兩份詔書的話,絕對是萬分保險。


    事關自己的未來前程,家族命運,司馬懿必須行動。水鏡先生司馬徽曾算過,他們司馬家走到今日近日,將會是天命所歸。


    司馬懿和曹丕各自離去,漢獻帝宮廷中,黑夜中隱秘處,出現一道神秘身影。


    書房中的司馬懿得到宮中消息,半個月前有人秘密潛入宮中。離去的是,宮中並未有財物失竊,更沒有人死亡。


    而執掌玉璽的太監發現,玉璽曾經被人移動過。用來下詔的紙張,同樣少了一張。


    司馬懿臉色陰沉得滴水,若是曹丕無法登位,他們司馬家離那個位置就無比遙遠。


    “曹賊,果然陰險狡詐,秘密養一個兒子,給他送兵馬給傳位詔書。沒有我們世家的支持,曹牧休想成功。”司馬懿眼中露出驚人的殺機。


    曹操對世家的態度,向來是一邊用,一邊進行打壓和分化。


    曹家並非世家,他們對世家的忌憚可想而知。


    “通知各家家主,殺掉蘇牧,不惜一切代價!”司馬懿喚來一名手下,冷聲下令。他雖然還不是家主,但大哥司馬朗有在主動讓權,他在司馬家中有著一定的權勢。


    “是!”那名手下聽到後,瞬息之間離開。


    王宮中。


    夜戰五女的曹操,癱軟在床榻上,麵上露出痛快之色。


    “咳咳咳——”


    突然,曹操猛烈的咳嗽著,整個人臉色無比的蒼白駭人。“噗!”


    曹操口中噴濺出鮮血,人也變得虛弱起來,五道白花花的婀娜身影頓時一驚,聲嘶力竭的喊道:“來人,來人......”


    “禦醫,快傳禦醫。”


    “魏王吐血了,快傳禦醫。”


    五名年輕貌美女子驚慌大喊著,連忙拾起地上掉落的衣裳。


    寢宮外的宮人,聽到裏頭的唿喚慌忙進入,在看到吐血的魏王之後,心驚之餘也是連忙傳禦醫。


    宮中的混亂,禦醫一整夜的忙活,終於讓吐血昏迷的魏王清醒過來。


    禦醫連聲歎息,魏王的身體顯然非常不好,已經是病入膏肓的地步。


    如此之大的動靜,驚動了宮廷內外,曹丕為表孝心,一大早就進宮探望。


    帶著司馬懿的曹丕,在病榻前盡心盡力的侍奉著曹操,而司馬懿則是努力的觀察著魏王的一舉一動。


    探望結束,曹丕和司馬懿秘密找上為曹操治病的禦醫。


    軟硬兼施之下,禦醫終於透露曹操的病情。魏王的身體幾乎油盡燈枯,病逝也就這半年的事。


    幾番打聽下來,司馬懿和曹丕終於確定,曹操這次並不是裝病,是真的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蘇牧的存在,還有一份無字詔書,出去的曹休和許褚,虎豹騎跟虎衛軍。


    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曹操想要把自己的王位傳給一個暗中養育的子嗣。


    蘇牧一旦上位,各大世家將迎來新的爭鬥,一場新的利益瓜分。他會重用哪些世家,司馬懿無法知道。


    而他司馬懿跟曹丕的關係,世家中人沒有幾個不知道的。蘇牧和曹丕是對手,奪嫡之爭向來是殘酷的,曹丕和他身後勢力必定被蘇牧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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