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心知,自己若是不出去的話,以神虛洞天的霸道,絕對能說得出做得到,屠戮自己的家族。


    雖然他有些討厭家族的氛圍,對他們這個不能修煉之人的輕視,可老爹蘇遮還是對自己很關心,身邊的侍女同樣如此。


    “少爺出去見見這位長老,紅袖你乖乖待在這裏,不要出去!”蘇牧輕聲說道。


    紅袖輕輕點頭,眼中露出對蘇牧的擔憂之色。


    神虛洞天執事長老的大駕光臨,一下子就引得蘇家的族人出來,幾位族老和家主蘇遮,皆是同一時間出現。


    “見過這位長老,不知道這位長老如何稱唿?”一名族老開口說道,盡量保持和氣。


    那神虛洞天長老輕蔑的掃視他一眼,根本不作任何的搭理,惹得他老臉一紅,麵上盡是尷尬之色。


    被人無視的感覺,真的非常不爽。


    “蘇牧呢,讓他滾出來。再不滾出來,老夫就大開殺戒,讓你蘇家給我神虛洞天弟子陪葬!”


    滾滾洪鍾之聲,震耳欲聾,帶著幾分殺意,讓在場之人幾乎窒息。


    蘇遮大感不妙,自己兒子實在太衝動,連神虛洞天弟子都敢殺。可他從好兄弟蘇輕狂那裏得到的消息,分明是神虛洞天弟子先動手。


    打鬥之間,一股子要他命的架勢。身為父親的他,若是兒子做錯,他肯定會教訓。可這次,分明是神虛洞天弟子的過錯,兒子這才暴起殺人。


    “神虛洞天的前輩,在下蘇家家主,蘇遮,同時是你口中蘇牧的父親。”蘇遮站出來,坦然說道,雙目無懼。


    上空之中,那尊神情冷漠的老者,終於浮現出一抹變化,他轉頭掃視一眼蘇遮。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兒子殺我神虛洞天弟子,那就隻能償命。乖乖讓他出來,老夫絕對不追究你一族的責任。”老者語氣堅硬。


    蘇遮不樂意,目光堅定,“前輩,是貴派弟子莫問劍先出的手,更是他想要殺害小二蘇牧。不得已的情況下,小兒被迫出手,這才導致莫問劍身死,還請前輩明察。”


    諸多蘇家族人,見家主麵對強悍如斯的神虛洞天強者依舊能據理力爭,心頭無比的震動。


    他們對蘇遮不禁升起一絲敬佩,或許這就是能成為家主應有的擔當吧。


    “哼!”


    老者冷哼一聲,身軀之上迴蕩的一股靈力朝著蘇牧壓去。


    砰的一聲,蘇遮心頭一震,後退數步。這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不嚴厲,至少能讓蘇遮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前輩,任何事都要講究一個理字。家主所說乃事實,若是前輩不相信,可以道白家求證。”


    一位年紀老邁的族老站出來,仗義執言。


    “前輩,我們蘇家是個小家族,入不得神虛洞天的眼。但是,我們蘇家絕對不做仗勢欺人之事。蘇牧有錯,但莫問劍更是有錯在先!”又一位族老站出來,大聲說道。


    老者眉頭一皺,麵上的殺氣陡然變得陰冷起來。


    這群螻蟻,居然敢質疑他們神虛洞天,真是不知死活。


    “前輩,白凝思看到整個事情經過,你問她就什麽都清楚了。我當時看著,你們弟子招招兇狠,分明就是要蘇牧的性命。”一名年輕人站出來。


    一張泛著淡淡淤青的臉龐出現,竟然幾日前被蘇牧狠狠教訓的蘇子墨。家族中的不少年輕一輩盯著他,眼中滿是詫異。


    “幹嘛,老子是不爽蘇牧這個無用家夥,但他到底姓蘇,不是外人!”蘇子墨不爽說道。


    此言一出,不少族老皆是目光驚訝,倒是沒有想到,平日裏驕狂霸道,欺負同族子弟的蘇子墨,居然有這般悟性。


    族裏,倒是有個不錯的年輕人,大長老養出的孫子似乎也不是那麽差。


    聽著下麵蘇家人的話,老者神色越發冰冷。他居然有一種被人無視的感覺,這讓他非常不爽。


    若是放在平時,莫問劍就算死在外邊,他也不會主動出頭。可他是來附近幾個城鎮招收弟子的,發生這種事他很難交代。


    要是什麽都不做,絕對會被宗門問責。


    “混賬,你們是在質疑我神虛洞天不成,速速讓蘇牧出來!”老者惱羞成怒,第一次見到如此團結的小家族。


    難道他們真的不怕自己一怒之下,將他們滅族不成。


    “前輩——”


    蘇子墨正準備繼續說點什麽,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神盯上他,那雙眼睛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氣,他準備說的話亦是被噎住。


    “哈哈哈!”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響亮的笑聲,一名英俊少年郎走了出來,正是蘇牧本人。他驚異的看著蘇子墨,很難相信這個被自己揍的鼻青臉腫的同齡人,居然破天荒給自己求情。


    所麵對的,還是神虛洞天的執事長老。他難道不明白,對方想要殺他是輕而易舉。


    “蘇子墨,你小子居然舍得給我求情,真是讓我覺得荒誕!”蘇牧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調侃。


    蘇子墨梗著脖子,不爽道:“你特麽姓蘇,隻能被姓蘇的人欺負。”


    蘇牧淡淡一笑,他第一次見證到蘇家的團結,讓他無比意外。他原本以為,麵對來勢洶洶的神虛洞天,族老們一定會妥協,把他交出去了事。


    “蘇牧,你終於舍得出來,那就讓本座送你上路,以鮮血昭示世人,神虛洞天的威嚴不可侵犯!”老者不再理會他們,滾滾聲音傳來,直麵蘇牧。


    嗡!


    老者聲音中蘊含著一道力量,宛若波濤般湧來,一浪接一浪,朝著蘇牧襲來。


    蘇牧神色一凝,渾身上下靈力震蕩,體內龍淵亦是發動,凝聚出一道光芒,企圖抵擋對方的攻擊。


    砰的一聲,蘇牧被震退,整個人砸在一堵牆上,牆體瞬間破裂。蘇牧嘴角也是溢出一絲鮮血,非常不好受。


    “前輩,容許小子問一句,莫問劍是你徒弟嗎?”蘇牧擦拭嘴角鮮血,急忙開口問道。


    “不是!”老者迴應,身形一晃,眨眼的功法就出現在蘇牧麵前。


    一雙冰冷的眼睛凝視蘇牧,周深揮之不去的殺氣,令空氣發出陣陣嘶嘶聲,一隻蒼老的手掌,驀然像蘇牧抓去。


    蘇牧部位所動,就好像一個被嚇傻的蠢貨,不知道躲避和逃跑。


    如此鎮定的姿態,讓老者眉頭一皺。


    “前輩,莫問劍一事,小子有辦法解決,絕對不會讓前輩為難和尷尬!”蘇牧神色淡定,語氣平靜。


    老者神色微微一變,露出一陣遲疑之色,上下掃視蘇牧。


    這個黃毛小子,難道真的能猜中自己的處境,能夠給出解決辦法。


    “小子,老夫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欺騙老夫的人,前輩老夫送到閻王爺那裏報道。”老者抓向蘇牧的手停下,語氣依舊冰冷堅硬。


    蘇牧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隻要莫問劍不是老者的徒弟,一般情況下,正常人是不會跟蘇牧過多計較的,尤其是知道事情經過的人。


    此事若是放到官府上,頂多算他蘇牧正當防衛殺人,不會有性命之憂。


    不是師徒,硬是要做主,無非是自己讓神虛洞天麵子不好看。自己帶領的隊伍中,有弟子被殺,讓老者難做。


    老者應該是在擔心,自己迴去宗門之後被問責。


    這種事,隻要沒有直接傳到神虛洞天中,那就有很大的操作餘地。


    “前輩所擔心的,應該是宗門的問責,宗門的顏麵。殺掉我,固然可以挽迴宗門的部分顏麵。可對前輩來說,前輩在宗門的名聲是無法挽迴的。說不定,莫問劍的師尊會找前輩迴去。”


    蘇牧平息自己的氣息,緩緩開口說道,“以前輩之實力,也許不怕莫問劍師尊。隻是,宗門高層對前輩的看法,一定是無能,連自家弟子都保不住。以後,前輩隻能一輩子當個處於權力邊緣。”


    隨著蘇牧的分析,老者神色逐漸變難看,顯然是被蘇牧猜到他心中所想。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身為執事長老的他,從來沒有放棄進取之心。


    “小子,你倒是所說看該怎麽解決此事。說得不好聽,讓老夫不滿意,你和你的族人,都會給莫問劍陪葬!”老者保持強勢。


    他是神虛洞天的長老,高高在上的人物,絕對不能在這群人麵前顯露出半點慌張。


    即便是有事情,那也是蘇家人求他。


    蘇牧盯著對方神色,嘴角掀起淡淡的笑意,“前輩,不如到書房中商議一番。小子倒是有個主意可以一試,應該能讓前輩滿意。”


    蘇牧做出請的姿勢,邀請對方前往書房商議。


    老者神色依舊冰冷,他目光落在另一邊的蘇遮身上,“帶路!”


    讓一個黃毛小子給自己帶路,簡直有失自己身份。他這樣的人物,絕對是要讓這裏地位最高之人帶路。


    “是!”蘇遮暗暗鬆一口氣,連忙走過去。


    隻要能談,那就是好事,不用弄得血流成河就是最好的。隻是,蘇遮看蘇牧的眼光中,多了幾分驚疑。


    這個兒子,似乎發生自己不知道的變化。


    一場屠殺似乎就這樣被化解,隻是蘇家之人不敢離去,皆是在家主書房之外,靜靜的等候著。若是要血拚,他們在這裏能凝聚所有族人的力量,說不定能有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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