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蘭很快在心裏權衡了一下利弊得失,對丫鬟小綠敲打敲打,小懲大誡一下那是有必要的。


    隻不過不能過頭,要能適當起到警醒的作用,又不能讓小綠對自己產生敵意。


    因此,蒼蘭隻是罰小綠在殿中跪了一個時辰,便讓她起身了。


    三番兩次讓那姓秦的從自己手中逃脫,姓秦的不但屁事沒有,反觀自己倒是受了連累。


    蒼蘭很是不甘。


    她陰鷙的眼眸定定的望向遠處,心底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哼,本宮偏就不信那個邪,你每次都有那般好運,能從本宮的手上逃脫!


    下一次若是再讓本宮逮到你的死穴,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短時間內連著兩次受傷,雖然都僥幸躲過了,但還是傷得不輕。


    是以,在寂幽冥板著麵孔,神情嚴肅的叮囑下,青青不得不又休起了病假,而且一休又是好多天。


    她不想休都不行,因為寂幽冥可是高高在上的看著呢!


    每當她因為長時間躺在屋裏的床上,覺得無聊至極想要出去逛逛的時候,便會從房梁頂上竄下來兩個暗衛,毫不留情的伸手將她攔了迴去,然後語重心長的敲打她,


    “秦禦醫,奉尊主之令,您的傷勢在未完全愈合之前,還是請留在屋內不要出去了,免得尊主擔心!”


    “可是我已經一連在屋裏待了好多天了,若再不出去透透氣,恐怕會憋死的,麻煩兩位大哥通融一下好不好?”


    青青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可是,兩名暗衛絲毫不為所動,斬釘截鐵道,


    “對不起,為了你的安全和健康,我們也無能為力,這是尊主的命令。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屋裏呆著吧。


    等你的傷完全愈合之後再出去閑逛不遲。”


    青青看著那鐵麵無私的二人,暗中無奈的吐了吐舌頭,轉身又迴了裏屋。


    這日,位於螭龍大街上的“天字一號男科醫館”迎來了一位不同尋常的客人。


    此人沒有須發,穿著一身簡單的青衣僧袍,右手執一串寶珠。看樣子應該是個和尚。


    他身形清瘦矍鑠,一雙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慈眉善目。


    但,這和尚右臉上那一道寬而長的灰黑色疤痕倒是將眾人微微驚了一瞬。


    進門後,和尚先是將醫館內部環境緩緩打量了一番,目光著重落在醫館的幾名工作人員身上,似乎在找什麽人。


    看了一圈之後,大約是沒有見到想見之人,眸光中閃過了一抹一晃即逝的失落。


    因這會兒醫館正好病人不多,眾人見門口來了個和尚,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更有人甚至暗中打趣道,這年頭,難不成連和尚也要來看男科?


    莫非還是個花和尚不成?


    眾人雖心裏好笑,但醫館的其中一名夥計還是走上前去,對著他禮貌的揖了一禮,恭敬道,


    “這位大師,若是有難言之隱,請進來詳述。”


    和尚遲疑了一下,便隨著夥計進了醫館。


    醫館裏,平時大部分時間做堂的就是那名姓孫的郎中。


    青青來的時間本來就少,這段時間因著受了傷,就更沒有時間來醫館了。


    孫郎中瞧著站在他麵前欲言又止的和尚,滿臉含笑,客氣的招唿了一句,


    “大師,請坐!不知大師平日裏有何症狀?”


    那和尚這才倏地意識到眾人怕是都誤會了。


    連忙雙手合十,微微彎了腰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誤會了。貧僧並非為醫治疾病而來,而是想來貴館找尋一名故人!”


    原來是找人啊。


    孫郎中見自己誤會了和尚的來意,忙歉意的一笑,也如和尚一般雙手合十,向他揖了一禮,


    “誤會了大師,很是慚愧,不知大師此番前來想尋找何人?”


    和尚言辭懇切,“不知貴館裏有沒有一位叫秦青的郎中?”


    還未等孫郎中答話,旁邊的夥計便開了口,


    “您說的是秦禦醫吧?秦禦醫確實在醫館裏坐診,隻不過他一般一個月才來一次,而且一次最多隻待一兩天。


    不過最近聽說他受了些傷,已經有一段日子沒來了。等他下次來又不知道還要多久呢!不知大師找他所為何事?”


    聽見青青受傷,和尚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不知她傷得可嚴重?”


    夥計瞅著和尚著急的樣子,急忙答了,


    “我們也隻是聽說,至於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不過應該無大礙吧。前兩天東家帶了消息來,說是過段時日等他完全好了以後,再來坐診。”


    和尚微微點了點頭,但看上去似乎那隱藏的擔憂並沒有消退。


    和尚沉默了一瞬,卻倏地又抬起頭來,問孫郎中和那名夥計,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乃是這位秦郎中的舊識,前陣子意外與她碰麵,後來又打聽到她在這間醫館坐診。


    說來慚愧,貧僧不知秦郎中現在的住處,若二位知曉,還望告知一二,貧僧感激不盡。”


    夥計和孫郎中對視了一眼,好奇的問,“大師您說您與秦禦醫是舊識,不知你們……”


    即便這人是和尚,若是不問清楚,孫郎中和夥計還是不放心將青青的地址告訴他。


    和尚也明白他們的顧慮,忙迴答,“阿彌陀佛,貧僧乃是她的師父!一別多年,前不久才意外得知她也來了九幽。”


    竟然是師父!


    那這位大師的醫術肯定比起秦禦醫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孫郎中和夥計的眼神兒立時變得更加的肅然起敬起來。


    “沒想到,竟然是秦禦醫的師父!大師稍等,我立刻將他的地址寫給你。”


    夥計拿來紙筆,工工整整的在上麵寫下青青位於檮杌大街的住址。


    和尚顫抖著手接過地址,眼中竟似噙著淚花。


    “謝……謝謝二位施主!貧僧告辭。”


    和尚拿著地址走出了醫館,又照著地址上標注的檮杌大街走去……


    寂幽冥派的兩個暗衛的職責隻是限製青青在傷口愈合之前外出,以及日常對她進行保護。並沒有取消她會客的自由。


    因此,當和尚到了她的住宅門口,敲響大門的時候,兩個暗衛隻冷眼在暗中瞧著,並沒有下來幹涉。


    青青也知道此刻暗衛還在周圍守著,但還是小心謹慎的透過門上的貓眼看了看外麵。


    貓眼有放大的作用,是以她看到的是一顆巨大的光頭!


    這個……好像不是一般人,應該是一個和尚!


    和尚找自己有什麽事呢?


    青青雖然心裏狐疑,但想來和尚應該不是壞人,猶豫了片刻便開了門。


    門一打開,這才發現和尚的麵容竟十分熟悉。


    一細想,當即便想起來了,這是當初她和鐵蛋一起到城外寶林寺求見的那個住持高僧。


    她連忙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禮,“原來是大師啊!”


    態度雖恭敬,但其實心裏卻十分訝異。


    自己和這位大師不過就是一麵之緣,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會找上門來。


    但不管怎樣來者是客,她急忙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和尚迎進門。


    “大師,裏麵請。”


    庭院裏,擺著一張石製的圓桌,圓桌旁,有兩張椅子。


    “大師請坐。您稍等,我去燒點兒開水給您沏茶。”


    青青一邊客氣的把和尚往石桌邊帶,一邊就要跑去燒開水。


    雖然不知這位隻見過一麵的和尚找自己究竟有什麽事,但該盡的地主之誼還是要盡到的。


    哪知,和尚卻將手中的念珠緊了緊,望著青青,口中喃喃念道,“一晃過去這麽多年,沒想到,你都長這麽高了。”


    那雙殷切的含著些許淚花的眼睛,看上去很是令人動容。


    青青的心尖兒不由得疼了一下,“大師,敢問您是……哪位?”


    “丫頭,我是你的師父。”


    師父?


    和尚的話讓青青的身子又微微顫了顫。


    “您真的是我師父?您怎麽……”


    和尚右臉上的那道寬寬的斜插入太陽穴的疤痕,讓青青的舌頭打了結。


    和尚苦澀的笑了笑,“現在為師我跟以前相比完全換了一副麵容,而且聲音也不大一樣,你不認得也正常。”


    青青的師父在她還小的時候,便出走多年,杳無音訊。


    是以,她對師父的印象還完全停留在小的時候。


    那時候的師父,麵容俊秀,風度翩翩,氣質如蘭,儼然一個世外高人的樣子。


    可如今再看眼前的這位大師,完全無法把他跟記憶中師父的樣子聯係起來。


    隻不過,雖然他的樣子變了,聲音也變了許多,可師徒間的那份默契和那種感覺沒有變!


    青青觀察了一陣,確定麵前這位寶林寺的住持應該就是自己的師父無疑。


    她當即忍不住就流下淚來,撲通一聲跪下,“師父,你怎麽……怎麽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和尚將她從地上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他用袖口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


    “這個……一言難盡。為師當年有幾個仇家,當初離開鸚鵡村,一方麵是為了躲避仇家,另一方麵也是不想把仇家引到鸚鵡村,給你們帶去災禍。


    所以為師那個時候隻有離開。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仇家找上了。


    為師與他們大戰一場,雖然最終把他們消滅,可為師自己也跌落懸崖,還傷到了麵容,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後來,我被寶林寺的前任住持所救,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便留了下來,還拜他為師。師父圓寂之後,將住持之位傳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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