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神力造化出更多的神族,五行原神誕神,天界秩序井然。


    衛孞還沒修煉出身形,若是諸神發現了沉睡的睦宸,不知會如何反應,為了避免麻煩,他用剛汲取來的一點神力,帶著睦宸去了人界。


    天府之地尚且人跡罕至,他找到一片山水之地,給山取名為朔山,湖取名為望湖。還在山下找到一片靈氣充沛的竹林,在旁邊修建了一個宅院,取名“朔望居”。


    睦宸看過衛孞的記憶之後,無比慚愧地說道:“在深空裏,若是我一直在原地等你,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分開那麽久?”


    衛孞笑道:“或許吧,深空之劫不是萬古之期,而是萬古瞬息,此劫的長短全看造化。”


    睦宸疑惑道:“魔卷上記載的事,你知道?”


    衛孞說道:“還記得嗎?當時我從天機閣門縫中無意脫出,在三界徘徊了一段時日。原神體質會修複神力,我曾幾度修複到神力充沛,卻又幾度衰竭殆盡。”


    “我一直在找初始之路,怕萬一我迴歸失敗,也能給後世留條退路,便記下了探索的信息。”


    “我曾留下無數的記載,可是天界不容這種卷宗存在,人間的紙張太容易毀壞,魔族又不善管理魔卷,能留到最後的寥寥無幾,你看到的那句話就是我留下的。”


    睦宸又問:“那為何你會神力不支,困在荒澤裏?我在往生境裏看到了深淵秘境的來源,知道終結道和往生境都是你做的,可是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衛孞說道:“我在幻境裏沉浸了很久,越發不舍讓那些曾經的故事化為烏有,便開始嚐試打通一條迴歸之路,想要迴到最初改變天地法則,完善天道紕漏後重啟三界從頭再來。”


    “但是那很耗力氣,我用了很長時間去做初始之門,一次次修複神力,又一次次耗盡。”


    想起那段時日的苦悶,衛孞覺得不堪迴首,每當他想放棄時,便會去往生境裏看看甘玄。


    他迴過神來,有些慚愧地說道:“第一次做的初始之門有謬誤,沒能通向天道初成時的天機神鏡,反而通向了後來的天機閣。”


    “直到那時,我才發現天機閣真正的入口是在太極法陣。我在神閣內外出入了許多次,確定修改謬誤需要花費很大代價,隻能廢棄重做。”


    “做出第二道門後,還是不敢確定那是對的,很怕進去之後發現錯誤來不及,想先去天機閣驗證一下。”


    “兩道門耗盡我所有神力,走到兩界邊緣時,無力穩住身體,跌入荒澤再也無法脫出。”


    “雖然荒澤裏的時間凝滯,可也同樣能讓一切消融殆盡。也不知過了多久,真身、神識和記憶,隨著神力慢慢消散。”


    “我知道自己就要散神了,便用最後一絲神力,把魂魄凝成了一個光影,向自己道別。”


    “如果不是被你撿到,那個光影過不了多久也會消散無蹤。”


    睦宸驚歎道:“做出四道門,需要多少神力!即便在我神力全盛之時,也無法做出半道來!”


    衛孞搖頭:“那不是一蹴而就的,從熾恭一掌打出深淵開始,到我陷入荒澤為止,曆經了萬古千秋,著實太慢。”


    睦宸又問道:“那麽後來,我陪你再探天機閣時,你分明已經覺醒了神光的記憶,往生境裏的事為何沒想起來?”


    “以那時的神力,能覺醒之前的神識已經很不錯了。這都怪我的老毛病,總是會為一些瑣碎的事消耗神力。我前世鑒真失敗的原因也是如此,到了關鍵時刻神力不支……。”


    睦宸自責道:“深空裏難為你了,要不是我愚蠢,至少你不用在那裏蹉跎那麽久……。”


    衛孞搖頭:“恰恰相反,幸虧因為你的牽絆,才讓我在光海裏汲取了足夠的神力,不然鑒真很可能會再次失敗。”


    睦宸又問道:“剛剛,你為何會顯出孩童的身形?”


    衛孞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盡快修出身形,可以早一點將你喚醒,孩童的身形小,可以省些神力……。”


    睦宸搖頭:“你喜歡浪費神力的毛病,確實要改一改。每每修出一點便會用在別人身上,真正自己需要之時又無能為力。


    衛孞看著他精神煥發的樣子說道:“雖然你在深空凍結了神識,但並不影響你的體質自行汲取神力。如今你的神力足以讓你度過好幾個千秋萬代。”


    “我不要那麽久,隻要陪你一起走到最後。”


    衛孞笑著說道:“你不吝嗇把神力分給我一些,我就能陪你共度這一世的萬古千秋!”


    “不吝嗇!絕不吝嗇!不管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毫無保留!”


    衛孞聽了笑個不停:“好!我們還能見到甘玄,師尊和師兄,還有玿瑾,殊麟和洛清。”


    睦宸也笑道:“嗯!這一次我們早早地把小白接迴來,不讓烏雕欺負它。”


    衛孞點頭。


    睦宸又問道:“三界初始,重新來過,天道會如何改變?”


    “每隔萬年,天地神鏡會重啟鑒真一次,天道若有弊端,會被修複一新。”


    “那麽靈氣又會如何?”


    “三界靈氣流通,向神而生。哪裏有神明哪裏就有靈氣,不限於天界。”


    “神族如何?”


    “天界帝尊不再世襲,能者居之。人魔兩界有靈氣,人魔兩族更易飛升。墮魔飛升全憑自己的造化。”


    睦宸點頭道:“如此一來,三界不再對立,相克相生,息息相關。那麽,天道戒規可有更改?”


    衛孞說道:“陰陽之配,百合之情,金蘭之誼,常理之中,三界普同。”


    睦宸聽了把他擁進懷裏,垂首抵在他的額頭說道:“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擁有共同的三生石了!”


    衛孞搖頭道:“我們兩個的存在,先於如今的天道,它探知不到我們,必然結不出我們的三生石來。”


    說著,他用剛得到的神力,在手中凝出一塊晶瑩的玉石,寫上自己的名字放在睦宸的手中,說道:“這個,是我今世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睦宸嘴角高高翹起,壓也壓不下來:“真是個壞毛病,剛有了一點神力就忍不住揮霍起來,看來,不多給你一點真的不行。”


    說著,把他澎湃的神力源源不斷地渡給衛孞,直到他大唿夠了夠了,他才停手。


    睦宸蹭著他的耳尖,諧謔中帶著哀怨:“怎麽辦,我感覺體內還有許多神力,幾個萬古千秋都用不完……。”


    衛孞最是受不了他這般撒嬌:“來,來日方長,總有用得到的地方……。”


    “嗬嗬!那我也送你一樣禮物,你且看著!”


    睦宸一手攬著他,另一隻手向著天空祭出澎湃神力。


    沒過一會兒,揚揚灑灑的花雨從空中飄落,紅梅朵朵,隨風飛旋,繁花堆積,落地成毯。


    三界之中,普天之下,到處都是一片落花緋紅,紅梅花雨在人界整整飄落三百日。


    落花成泥,神澤大地,處處都是似錦繁華,無限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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