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店隻有老板一個廚師,他的妻子負責拉水果來。天不亮就要去果園,選擇最好、最新鮮的水果。


    阿雅第一天跟著她。


    來到果園,大車大車的水果拉到樹下廣場,裝在一米高幾米寬的大箱子裏。無數老板拿著籃子一個個的挑,手速很快。阿雅拿著籃子站旁邊,滿一籃她便去放到獨角獸拉的車上。老板娘眼力非常快,手抓一個便知能不能要,不能要的直接放棄,緊接著抓下一個。要趕在其他人將好水果挑走前挑夠自己的貨,所以馬虎不得。周圍全是人,誰的動作都不慢。


    兩個小時,挑了10種水果:板栗、菠蘿、茶果、麵包果、木瓜、桃子、香蕉、獼、桃、梨、櫻桃。每種兩籃子,一些價格稍微貴的,比如木瓜、櫻桃,隻有一籃子。


    獨角獸飛到店鋪後院,剛好早晨六點。老板出來將東西拿迴廚房,阿雅便跟在老板娘後麵問:“阿姨,挑水果有什麽技巧嗎?剛才那麽亂的場麵,你怎麽確定拿到的水果是好的?”


    要是她不被擠出去就不錯了。


    老板娘說:“感受水果裏麵的能量飽滿度,這個你會。其次聞味道,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就行,這個你也會,不過將嗅覺全部打開很遭罪就是了。最後手感,抓住它沒感覺什麽凹凸不平便是好水果。後麵這個有點難度,要快速的一把感受全部表麵,著實要手速。”


    說著老板娘伸出她潔白修長的手指,此刻上麵還有厚厚一層果粉,跟碳灰似的。她看一眼手笑道:“有點髒手,所以潔癖一般也完成不了。”


    她洗洗手出來說:“走吧,趕場下一個地方。”


    “還要出去買水果嗎?”


    老板娘捏捏阿雅的臉調笑道:“小精靈,你不會以為開一家水果店那點水果就夠了吧?製作配方要的東西可不少的。”


    隨後她們去了超市,這裏又是一個場景。一切井井有條,幹淨衛生,不像果園那邊跟搶劫似的。


    老板娘拿了白糖、紅糖、蜂蜜、各種幹果片、果粉,還有餐盒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日用品。其中蜂蜜的價格特別貴,兩升就要8000幣。


    買完這些又去了一個市場,高級水果市場。


    這裏的環境又是一個模樣,外麵是不少商販拿著籃子隨處叫賣。裏麵是一些水果店,這裏的水果店不製作配方,隻賣水果。


    “這裏有三圈,我們看見的是最外圈,賣的普通水果中的特級水果。一些配方師講究的便會來這裏買。第二圈是高檔水果,最裏麵一圈是高級水果。我們今天去的是第二圈的香料區,順便買一些不錯的水果。”


    香料區的東西不少,有扶桑花、香薰葉、鼠香葉、綠薄荷、薄荷精油、酒菊花、香葉、酸酸草等,阿雅很少見過的東西。


    “鼠香草就是阿姨家種的那種啊,味道特別棒!”


    老板娘詫異的問:“你喜歡那種味道?澀澀的一般小精靈不會喜歡。”


    “配上水果吃能提升水果的味道,掩蓋水果的酸澀。”


    “哈哈,有配方師的天賦。不過它隻是眾多香料中最普通的一種,你瞧那邊店裏玻璃罩裏麵的白色菊花,據說是平民配方萬金油。隻要一片花瓣能讓水果餐味道提升百倍!不過我也沒吃過,等你進到配方師學校,見識過可以來跟我說說。”


    阿雅好奇的看過去,跟普通碎花沒多大區別啊。


    “那是什麽香料?”


    “那是酒菊花,是一種中品香料,自帶淡淡的菊花苦澀的香味,吃到嘴裏卻是甜的,仔細感受有淡淡的酒香。更絕的是酒香能融入到水果裏,帶來獨特的感受。有人說它是酒仙子,天生讓人醉。”


    “真想嚐嚐,阿姨怎麽知道這麽多?”


    老板娘揉揉小姑娘的頭道:“美食節目和比賽上看的啊,你迴去可以多看看。”


    他們沒買多少東西,買了香葉、綠薄荷、紅梨、木奶果。除了綠薄荷都是中品水果,其中香葉更是上品香料,得到內圈才能買到。


    “阿姨為什麽不買酒菊花,要買香葉?”


    看著酒菊花都比香葉便宜吧?


    “酒菊花隻是味道好,香葉卻能提升水果的能量激發度。二者是不能比的,午餐要富含大量能量,才能供應下午的辛苦工作。”


    阿雅暗自記住這點。


    跟著老板娘學習兩天,每天三點半起來,到老板娘家剛好該出發去果園采買。下午四點結束工作,老板會給她一盒水果餐。


    阿雅也沒拒絕,一餐可要30幣。


    媽媽見女兒迴來便問:“累了吧,去睡一覺。”


    阿雅撲進媽媽懷裏,累是真的累。以前從沒這麽辛苦過。但是不能睡,別人考配方師學校從小學習,她已經落後很多,總不能後起還不努力。


    “我進去歇著了。”


    “好,水果餐要現在吃嗎?”


    “我拿迴房間吃。”


    翻開筆記本,將今天的收獲記錄下來。


    拿起一塊水果塞嘴裏,味道不是很好,想屏蔽口感一口塞。但是忍住了,扭曲著臉,放開口感去感知水果的每一點特別之處。


    水果有些變質,盡管酸澀的味道很重,仍舊壓不住一點點餿味。還有鐵鏽的味道,估計是老板使用大鐵刀的原因。蜂蜜的味道很不錯,甜甜的,經過水果的味道遮掩不膩人。


    “嗯?”


    突然,某種特殊的香氣襲擊了舌尖。那種香味非常淡,令精神猛然一震,仔細想想卻沒有固定的味道?那一瞬間那一片區域水果激發的能量似乎多了一點......


    阿雅瞬間迴神,估計是老板娘說的香葉。好神奇,大概是老板沒將砧板洗幹淨?


    今天開始跟著老板混,她到的時候老板娘恰好迴來。阿雅自覺的跟著老板出去搬東西,老板娘揉揉她腦袋道:“你不跟我去,可讓我多花好些力氣嘞。”


    阿雅不知所措的低著頭任老板娘揉,老板笑道:“不要欺負小精靈。”


    “知道了。”


    “早餐給你放在桌子上了,趕緊吃吧。”


    老板處理水果非常快,先讓阿雅在一邊清洗,他拿著一把大鐵刀嘩嘩的削皮。刀跟阿雅想的一樣,又重又厚,刀柄的地方微微有一點點鏽色。切水果和俏皮的時候會沿著打濕的地方汙染下來,沒想到這麽不起眼的一點東西卻能影響所有的餐點。


    將東西都洗好,老板遞給他一個刨刀,削皮。


    “不用考慮水果的能量走向,直接削就行。”


    “那樣豈不是會損失很多?”


    “你現在還不會那個本事,我給你的東西直接削就行。”


    果然,簡單的木瓜,隻要皮削薄一點就行。


    今天還買了荔枝,也是阿雅削皮,“記得不要破壞裏麵的果肉,慢一點沒關係。你還可以慢慢體會裏麵的能量走向。”


    “好的。”


    荔枝剝開容易,但是完整的剝出來可不容易,老板示範的時候拿起一把鋒利的刀子,沿著荔枝上淡綠色的線輕輕劃一下,大拇指和食指巧勁翻開,完整的荔枝出殼。晶瑩剔透,透著微微的酸味,還有一絲絲的甜,像極了水晶,卻比水晶多一份柔和。裏麵大大的褐色核一定很幸福,能被如此美妙的果肉包圍。


    輪到她時候便笨手笨腳,刀子總會傷到手。老板看見便遞給阿雅兩個指套,“做飯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傷著自己,讓客人吃到自己的血腥味是對做飯的不尊重,也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對不起,我就是控製不好.......”


    “慢一點,再慢一點,不要著急。”


    阿雅看著指導她還能一邊啪啪啪剁水果的老板,如此旋律,如何慢下來?


    深唿吸一口氣,拿起荔枝,慢慢的雕刻。成功剝出來一個時非常開心,貌似完成一件人生大事。


    老板招唿她道:“過來打包!”


    沒想到已經八點了,開始賣早飯。


    打開窗口,外麵已經排隊好幾個人。老板將蓋在各種水果上麵的蓋子打開,阿雅才驚覺短短時間老板已經準備了這麽多水果!


    “客人點什麽你抓什麽,按照他們要的量點,然後給我。”


    “好的。”


    當客人多的時候阿雅手忙腳亂,甚至聽不清是誰要了什麽,反複的問。老板已經解決好幾盒了她還在幫忙抓。


    老板接過她手裏抓好的盒子,將旁邊桌子上瓶瓶罐罐裏麵的東西加進去,拿著勺子嘩嘩攪拌幾下,裝盒子裏,一盒早餐做好。


    非常快,看著沒有一點技術含量,隻有身處其中的阿雅知道到底有多難。即便如此,老板製作的水果餐隻是味道有些瑕疵罷了。比起以前父親購買的某些老板家裏的好吃太多倍。


    中午處理的水果更多,其實阿雅隻能洗洗水果,其他事情也處理不了。老板總不可能讓她亂來,將水果處理壞。


    於是這幾天阿雅要麽削木瓜皮,要麽洗水果,要麽剝荔枝。阿雅也不抱怨、不嫌無聊,安安靜靜的,按照老板說的處理。


    才兩天,便能無視老板剁水果‘咚咚咚’的聲音,一上午能剝10顆荔枝。也感受到了其中能量的關係,非常奇妙。


    “今天你削蘋果吧,順便把梨也削了。”


    “好的!”


    能接觸新水果了!


    “慢一點,不能給我削壞了。”


    “好的。”


    “迴家你可有找些木頭練習刀工,樹葉也行。有時候熟能生巧,不必管能量的事情,也能處理出完美的水果來。”


    迴家,阿雅就去撿木頭和樹葉蹲在院子裏拿刀一點點削。切樹葉比較有感覺,畢竟跟水果的軟硬度很接近。


    “阿雅,不要傷了手。”


    “好的,媽媽。”


    晚上爸爸起夜,瞧見女兒的房門下麵還有淡淡的燈光透出來,過去敲門,“阿雅,早點睡啊。”


    “好的,爸爸!”


    拍拍臉,已經兩點了!明天還要去工作,最後一天了,可不能偷懶。


    本來阿雅隻能在水果餐店工作一周,但是老板和老板娘都喜歡阿雅這個能幹勤快的小精靈,便讓她做一個月。之後阿雅要去帝都入學,父親還特地跟自己老板請假半個月,女兒第一次離家這麽遠,不親自去看看怎麽行。


    現在阿雅已經能簡單處理一些水果,比如切蘋果、切香蕉,能很好的保存它們的能量。由於她處理的仔細,口感比老板快速處理的還要好。


    “老板,你家的水果餐有提升啊!”


    “這不是來了個小精靈幫忙,有功夫細致嘛,等她走了我還是老樣子。”


    “哈哈哈,誇你,你還擺爛上了。不過你家的水果餐沒的說,味道好。”


    休息的時候阿雅問:“叔叔為什麽不製作的細致些?那樣豈不是能賣更高的價格?”


    老板擦擦汗說:“我這裏一天走單幾千份,沒有時間走細致活。那也不是普通精靈需要的,普通精靈需要的就是能吃飽的前提下盡可能便宜,味道是其次。”


    阿雅閉嘴,那麽快的速度確實講究不了快。


    老板娘拿著一個小布袋出來,揉揉阿雅的腦袋,“哪,你的報酬。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和追求,我期待未來能吃到你製作的高級料理哈。”


    “我一定!”


    一個月,阿雅得到300精靈幣。非常不錯,畢竟當學徒的事情不收學費已經大好人了。


    還有兩天時間,阿雅白天溫習書本,晚上看美食節目。經常看到在床上睡著,第二天被鬧鈴叫醒。


    相關的書太多了,壓力特別大。就是懷著一股必須努力考上的心思,莽撞的往前衝。


    知道自己是一個笨孩子,學習不如別人好,便努力追上去。她覺得老師說得對,既然少別人一分天賦,那就用十二分的努力彌補,如果十二分不夠,便二十四分!


    也許依舊不如別人,但是迴顧過去,都是努力過的人,便無怨無悔。站著被別人打敗的輸家最可憐,一輩子抱著‘那時候我隻要動一下,他絕對贏不了我!’。但是當你連牙齒都用上的時候,便會知道‘我已經用盡全力,輸了我服他!’。


    媽媽收拾一家人的行禮,瞧見女兒還在埋頭學習,忙叫住道:“歇歇,今天要去買點什麽嗎?明天早上可就出發了。”


    “不用吧,通知書上說人去了就行,那裏一切都會準備好。”


    “唉,阿雅,爸爸媽媽從來沒指望你成為什麽了不起的人,所以不要壓力太大。最重要是身體健康、快樂、幸福。”


    阿雅撲進媽媽懷裏道:“我知道的,我隻是想為自己的選擇努力。我這麽刻苦到時候還進不去我也會死心的。”


    死心大概不可能了,學習了這麽多東西,總不能說忘記就忘記。因此阿雅才有些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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